二献渡歌
和系统交谈完毕后，灵潇就动身往宴客的大堂走去。
夜里湖畔风大，高大的草木在风中悉悉索索，掩盖了脚步声。
灵潇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又很快恢复如常。
夜深了，有的官员不胜酒力，早早回了家，有的色心上来，兀自找了个房间拉着侍女就共赴巫山，宴会里人倒是少了一些。
作为宴会的主人，韩熙载当然要留在最后，直到所有的宾客都离开。
而此刻，大堂正中是好几个貌美的侍女，用长笛和笙演奏着《玉树□□花》，韩熙载则用羯鼓为其伴奏。
灵潇不躲也不避，不顾他人的注视，就站在还留在大堂的侍女身侧欣赏起来。
直到一曲终了，韩熙载的脸因一番演奏后微微发红，心情正好时，灵潇也迎了上去，好似忐忑道，“奴婢有一事要禀告。”
韩熙载:“何事”
灵潇:“奴婢想和大人做个交易，不知大人应不应允？”
此话一落，喧嚣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韩熙载皱了皱眉，这才打量起来人，蓦然发现竟是之前那位胆大包天的家妓。
淡淡的不悦就散了，他倏地生出点好奇的情绪，“什么交易？”
“奴婢愿用一曲，若大人还满意，就想换个自由的机会，大人觉得可行否？”
倒吸一口凉气后，众宾客突然觉得有些牙疼。
沉寂已久的系统也发出尖锐暴鸣，
[宿主，你疯啦！你别忘了在其他人眼中，你现在就是韩府的家妓。他绝对不会答应——]
“好。”韩熙载脸上甚至看不出一丝波动。
[……]
系统沉默了一瞬。
沉默过后便是羞恼，[韩熙载难道就不怕别的下人也效仿]
灵潇:当然不怕，若是他人，他拒绝了一回其他人定然就知道了——不是因韩熙载心善，而是我是个特例。
拒绝一个奴婢，对他而言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系统73号自闭了。是的，它还是满腔疑惑——宿主什么时候就成韩熙载心中那个“特殊”的人了？它还想问，但想了想作为系统的威严，闭上了嘴。
灵潇一边在脑海中与系统对话，一边听着韩熙载另外的要求。
韩熙载:“只是此曲，不得再与之前一样，不得妄议朝政，不得……若我不满意，你仍要留在府中。”
灵潇点头:“自然。”
她拍了拍手，那几位为《苦昼短》伴奏的乐师也随之走到了人群中心。
笛声悠远，灵潇这次倒没有闹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地唱了一首《渡歌》。
她的嗓音轻渺，即便没有太多技巧，但宛转悠扬的曲风，配上空灵的乐声，也足够令人忘返了。
……
“轻云微月，二更酒醒，渐月华收练”
“孤馆灯青，云山擒锦，忆往事万千”
“致君尧舜，笔头千字，胸中有万卷，”
“用舍自有时，行藏在我。”[1]
……
[检测到笔触:沉醉，N卡和尚完成度+5，当前进度:5/10]
[笔触:惊艳，N卡大理寺卿完成度+3，当前进度:3/10]
……
[笔触:灵感，SR卡画师顾闳中完成度+2，当前进度:5/10]
[笔触:怀念，Ssr卡伪相韩熙载完成度+2，当前进度:2/10，激活隐藏副卡:《须知少时凌云志》，属性点+1]
[烛火停止了跳跃，空气因泛着温热的酒意变得醉人。
少女身姿窈窕，气度恬淡清雅，被乐师簇拥在人群的焦点。
因为笑意，反射着灯光的眼眸微微弯起，面纱下，即使看不太真切。
但他们知道她在笑。
却不忍心惊扰。
——激活《韩熙载夜宴图.绝世歌姬》
获得奖励:元晶x1,积分x100，灰烬x1000]
灵潇:……绝世歌姬实在太破廉耻了。
但她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问道，“韩大人，如何？”
韩熙载回神，点了点头，“让管事带你去取卖身契。”
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韩熙载答应得干脆，灵潇走得也干脆。
——只留下无数逸闻。
此后金陵城中，民间宫廷竞相争唱《渡歌》，风头比之《□□花》有过之而不及，无数自称原韩府女子作了此曲，这便是后话了。
灵潇跟着管事出了门，系统就在此刻再次出现，[宿主？]
“嗯？”
[韩熙载为什么会答应放“你”自由？]
“因为他当我孩子心性，陪我玩耍。”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永嘉公主，不就是个孩子吗？”
[！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什么时候？]
“就在我和顾闳中在水榭谈话之后。”
[他派人监视你？你都知道？]
“很容易想到吧。我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他要是真放心我一个人到处乱走，那才奇怪。而且水榭那地方，草木茂盛，可是我专门挑选的“偷听藏身”的好地方。”
系统:CPU烧了。
它挑的是时空画师，不是名侦探柯南对吧？
[所以他肯定会答应你的提议，只是因为你是公主]
“没错。小统变聪明了呀。”
系统:[……]
[你之前唱那首大逆不道的歌，也是为了引起韩熙载的注意，让他故意派人调查你，知道你的身份。你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比跟我谈话前还早。]
“嗯。”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拿到你顶替的家妓的卖身契这么简单吧。费了这么大功夫，只为了救一个人？]
“一部分吧。我目前能做的有限，能帮一个是一个，这小丫头估计跟我这具身体差不多大，还是个孩子呢。”
[你救不了所有人，乱世不养圣母]
灵潇叹了气，她当然不只是为了救人，却也知道系统这是善意的提醒，幽幽开了口，
“系统，你知道围棋吧？“湘东一目诚甘死,天下中分尚可持”，围棋也好，天下的局势也好，好的执棋者，往往在第一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第十子的布局了。”
[……]
[你很好]
“谢谢。”
灵潇收下赞美，想了想，又打开了人物面板。除了任务奖励，唱《渡歌》时N卡也给了不少灰烬。
[人物面板:
李灵潇
时空画师lv1(画学生)
年龄:12(真实26)
身份:永嘉公主
体质:45(100)，智力:80+1(100)，武力:20(100)，外貌:60(+15)，天命:10(崭露头角)
属性点:2
物品:灰烬x4000，积分x140，元晶x3
技能:声乐lv2(新)，辩才:lv5(新)
]
“系统，为什么智力涨了，天命有什么用？还有这些技能是怎么回事？”
[系统根据宿主表现实时更新属性，技能，天命代表了宿主的气运，天命之子都是大气运者]
灵潇若有所思，试探着将技能点落在体质上面。面板很快有了新的变化:
体质:45+2(100)
一股暖流涌入体内，灵潇松了口气，终于舒服了些。这具身体体质还真够差的，光穿越过来就晕了半天，她可不想病殃殃地活一辈子，那太难受了。
[宿主]
“嗯？”
[顾闳中来了]
“时机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