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坠入爱河2
1.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伊洛斯便起了床。
人偶少女住的地方偏僻，半晌也见不到几个活物从门口经过。
也不知道人偶当时为什么去教堂把他捡走。明明隔着极远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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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早晨总是忙碌的，伊洛斯需要给人偶少女养的猫猫狗狗喂食。
他旁敲侧路用文字问少女来历，少女睁着澄澈无比红色眼睛盯他。
第二天伊洛斯就被【遗弃】在当初禁锢他的教堂里。
少女瞳孔里明明白白写着“嫌弃”两个大字，手上动作不停，把伊洛斯像模像样捆好才满意。
“你好多余，”她戳着伊洛斯眉心，“尤其是废话特别多。”
……明明只是用纸笔问了一嘴而已。
“但你很有用。”少女又补充了一句。
她脸上永远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这只人偶如一滩死水，激不起丝毫涟漪和感情波动。伊洛斯觉得对她来说，只是偶然突发善心捡了只宠物，放在家里某个角落顺其自然，小宠物照样活得好好的。
某天小宠物咬了她一口，人偶沉思半天，决定扔掉。
逻辑还蛮完整的。
伊洛斯不免有些忧愁，尽管只有一点点。
他比划一阵，算是给自己命运争取最后一次机会：不会再犯。
人偶少女停了一会，托住苍白下巴，“当真？”
没想到真会起效的伊洛斯：
……原来您懂手语。
3.
人偶宣布要举家搬迁，同意的举手，不同意的也举手。
伊洛斯没想明白猫猫狗狗怎么举手。
毛绒绒的爪子竖起来了。
人偶面色严肃，挥舞着那只起名xxx的猫手臂，“XXX同意。”
下一秒，她又举起XXXX的毛爪，“XXXX同意。”
伊洛斯：或许动物本就没有表达权。
下一秒人偶用冷漠目光直直探向伊洛斯视野，伊洛斯捂着半只脸，如她所愿，乖乖巧巧举手。
四千年鬼生中，伊洛斯从没这样羞耻过。
哑巴的表达权有时也如动物一般。
4.
为什么搬家人偶没有多说，伊洛斯也识趣地不多过问，勤勤恳恳帮忙搭手，勉为其难得到人偶一个赞美眼神。
其中意味大概就是：干得不错，今晚给你多加半份食物。
伊洛斯：…大可不必。
他对猫粮狗粮没有特别喜好，宁愿不吃不喝也不肯进食。
临走时火光弥漫了人偶原来住处。
伊洛斯抱着几只宠物默默注视远处赤红火光。
来不及伤感，人偶就一把捏住他手腕走得飞快，简直堪称神速。
伊洛斯觉得保不定自己要被卷入麻烦事情里，还不得不将就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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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绯瞳的人偶冲离漫天火光，他探过去，像望见无边无际的赤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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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与其说是举居搬迁，不如说是旅游。
伊洛斯手牵数只宠物绳子，还要拎一只装着他们行李的手提箱，被迫被带去陌生城市。
每到一处，形貌昳丽的人偶会短而短之地停留一阵，攒够下一次旅行的钱，然后出发前往他处。
宠物们远比伊洛斯想得乖顺，居然没跑路或者闹出乱子，白白放弃掉逃离不负责主人的机会。
人偶对宠物们做过最大好事就是捡走，给饭，给住。伊洛斯怀疑她或许都不知道宠物数量，名字是投骰子乱取的。
这还不溜，何尝不是另一种忠诚。
在这群宠物里，人偶最钟意的当属一只金毛黑眼大猫。
原谅伊洛斯见到这只猫时勾起的唇角，它实在是太像恩瑞波司了。
好巧不巧，人偶给大猫起名：恩瑞波司。
伊洛斯上扬起一个像素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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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瑞波司猫是唯一一只不接受伊洛斯投喂的宠物，拒绝一切除妮克亚斯以外任何触碰。
属实是碰一下就要炸毛。
伊洛斯心情很好，没有为什么。
6.
人偶似乎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包含百分之两百的热情与好奇，乐此不疲地探索。
伊洛斯没见过比她还夜不归宿的宠物主人。
人偶少女当然不是人类，只能算类人物种，偏偏她学习能力良好，一天比一天更像……血族。
伊洛斯怀疑其中有环节出了差错，怎么想都该更像人类才对。
找来找去，伊洛斯不得其奥妙，反倒要更加操心照顾恩瑞波司猫。
因人偶少女不在，恩瑞波司猫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整日和别的宠物打架。
吵完顺顺自己毛，深色瞳孔里装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气势，很快宠物们都成了它属下。
伊洛斯被它抓咬好几回。
他百思不得其解恩瑞波司猫对自己恶意何来，只能归结于某些猫就是看上去再绅士风度，仍改不了内里讨人嫌本质。
嗯，他在说猫，并非某血族。
7.
谁能拒绝和猫理论的乐趣。
伊洛斯很擅长用三言两语将前来挑衅的恩瑞波司猫气得七窍生烟，末了还号召别的宠物围观恩瑞波司猫落下风局面。
恩瑞波司猫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被伊洛斯轻而易举地打回原形。
伊洛斯唇角上扬两个像素点，暗叹功成身退，不足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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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某天突然某天发觉恩瑞波司心情不佳，略加思考，对伊洛斯道，“你欺负它了。”
伊洛斯伸手给她看自己被抓伤口，好不诚实。
感谢短暂失去自愈能力后带来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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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由于自带哑巴与清冷外貌光环，伊洛斯看上去格外像是受害者。
更何况去掉理论事实，他就是受害者。
退一万步来讲，也是恩瑞波司猫先来挑衅的。
人偶直觉不对劲，可惜没证据。
她端正坐下，沉思，起身，抚摸恩瑞波司猫脑袋，一把抱起，走向恩瑞波司。
伊洛斯搞不清她想做什么，站在原地静静等待下一步动作。
人偶最近不知道在模仿谁神态，一日比一日接近伊洛斯脑海里高高在上的妮克亚斯印象。
神情阴郁，唯有猩红的眼灿若繁星。一丝半缕的光点亮整双瞳孔，冷漠到无机质，如同在审视价值的居高临下。
伊洛斯在人类里生活得不错，看过他们在街边玩游戏机。妮克亚斯现在的眼睛就像投进去的漂亮玻璃珠，只是游戏机里没有纯红的玻璃珠。
伊洛斯面不改色，缓缓后退一步，打手语问她怎么了。
人偶歪头，踮起脚尖勾住伊洛斯脖颈拉，自然而然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她左手抱着一脸茫然的恩瑞波司猫，右边勾拉处于吃惊状态的伊洛斯弯腰与她肩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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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吵架，”人偶过一会儿才开口道，“否则我会很为难。”
……
左拥右抱的人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满脸心平气和的将恩瑞波司猫递给伊洛斯，“要学会和谐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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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她而讲，宠物之间的不和确实是个很大难题。
一只有用又省心，一只讨喜。哪只都割舍不下，只能希冀于肢体接触能够带来解决问题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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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斯看不出情绪波动，友好地和恩瑞波司猫握手，顺利得到人偶赞许眼神。
恩瑞波司猫表情复杂（谁也不知道一只猫怎么做到的表情复杂），握完手舔一爪子又跑到人偶怀里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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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斯洗完手才想起为什么在人偶左拥右抱时自己有一种迷之熟悉感。
旅馆老板对外表一看就知道他性格蛮冷漠的伊洛斯出乎意料极有好感，天天分享电视剧台词：
“对不起，或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旅店老板锐评，“你们都是我的翅膀。男主估计是这样想的。”
“啊，我不会是天下唯一对两个女人心动的男人吧。”最后老板语重心长学起了某段台词。
当时被迫听了半天点评的伊洛斯：……人类喜好越发别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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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洛斯从回忆里晃过神，很快恢复了理智，面无表情继续洗和恩瑞波司猫接触过地方。
迟早要背叛被陛下抹杀的亚特公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