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周窈扫码付款后，一下车就提起脚步小跑起来。
“欸，姑娘，你包落在车上了！”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远远喊她，周窈听后又转身跑回去。
包包掉落在后座下面，散落了一地，周窈回到车上赶紧弯腰去捡。
与此同时，徐瑞直推开酒店的门走出来，他脸色生冷低沉，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脸上全然是不耐的阴鸷。
周窈捡起包后，利索地下车又赶紧匆匆跑进酒店，而徐瑞直则弯身坐进一辆路特斯里，车身使离。
背对而驰的旧人，只需回头一眼就能撞上。
“龙龙姐！”
周窈小喘着气跑到龙染楠面前，她先是拿出胃药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下后环顾四周：“客户人呢？”
“走了。”
“谈得怎么样？对方有没有发难。”
“没有。”
龙染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把药倒出来，看了看手心里的药粒，瞟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周窈后，接着又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
这个小举动让周窈微措，她确实跑得有些口干，于是眯起笑眼灌下了整杯水。
两人现下也没有急着走，打算坐着休息一会再回公司。
“龙龙姐，那后续这个设计还要我们跟进吗？确定由我们公司来做了吗？你们谈得怎么样了，怎么结束那么快。”
龙染楠服下药后缓和了胃里的不适，“还没确定，我们谈到一半，他家里有急事先走了，等下还要飞回北市。”
听到北市，周窈一愣：“他是北市人？”
龙染楠之前就调查过客户的资料，算是有所了解。
“嗯，26岁北市本地人，家里靠做陶瓷器具起家，这一块生意链在北市做得很庞大。”
“现在又开辟了茶叶生意，除了昂贵的顶级茶叶，还有各式花茶，线下网上皆有售卖，背后又有雄厚的财力支撑，所以他们目前主要是想把名气打出去，后期想要建立一个极具个人鲜明特色的专属品牌。”
周窈听后抬起眸，认真地看着龙染楠说：“龙龙姐，这个合作我们必须争取到。如果由我们公司来做，成功了的话也就变相地把公司名声打响，以后就更不用愁没有客户了。”
龙染楠目光暗含赞许：“没错，周窈，我们半个月之内争取拿下合作。”
“好。”
开去机场的路上，徐瑞直从上车开始整个人就猝然阴冷下来，偶尔只回对面一两句话。
“等下十一点半的飞机回去。”
“这边的前景大，以这为主要阵场有优势。”
电话对面的人一开始还是带着担心的语气，慢慢的，她的情绪开始不稳定，口吻变得疑心焦躁起来。
“瑞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找她？”
“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个专勾搭人的小贱种，值得你那么多年为她发疯吗？！”
徐瑞直当场失声厉喝：“妈！”
他的突然发飙令前面的司机抖了一下。
“你知道的，你多说她一句，我只会多恨你一分。”他声调冰冷至极，让对面瞬间禁了声。
徐瑞直每次只要一谈起她，他的情绪就会起落波动很大，不再是人前彬彬有礼、绅士风度的样子。
徐冰凝哑着声伤心道：“儿子，那个女人难道比妈妈还重要吗？”
“是。谁都可以没有，唯独她，我不能没有她。”
听着他的话，徐冰凝只觉得自己的儿子疯了，彻头彻尾地疯了。
周窈这两天研究了市面上所有的茶类品牌，大众的小众的线下宣传海报和宣传语，以及线上网店的电商页面和标语等等，一门心思地专研它们的定位和受众，然后把调查到的资料也一并发给龙染楠，和她时不时地进行交流讨论。
因为刚进来公司，周窈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很多打杂的事情也需要她这个实习生来做，所以她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和沈北燃见面。
不过好在沈北燃最近也在忙着公司里的事，不然又得被他抓着骂了。
难得今天周五，下班后两人终于都不用再忙着加班了。
午休的时候沈北燃就发来了消息：【下班去接你。】
【好，我们去哪？（星星眼）】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哦，那我不听了。】
【嗯？这么容易退缩？】
【那是，小女子能屈能伸。】
沈北燃被周窈勾得嘴角翘起弧度，觉得自己的女朋友可爱到犯规，这世上应该不会有比她更可爱的人了。
肖与斯推门进来时，沈北燃快速地收起了那抹笑容，但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
他插着口袋闲闲踏进来，似笑非笑道：“哟，小沈总，什么事这么高兴，难不成北城那块地谈成了？”
“没有。”
他大咧咧地坐到旁边的沙发，慵懒而肆意，“哦，那就是和女朋友有关了。怎么，谈了恋爱的人都像你这么骚包？”
沈北燃眯眼瞥向他，想到什么后“嗤”了一声，反击道：“骚不骚包我不知道，倒是有人，被人吓到连自己公司都不敢去。”
话落，沙发上的男人脸色一变，肆意的笑凝住了。
沈北燃把手上的笔一扔，也开始学会揶揄人了，“小表舅，你说老鼠见了猫也不过如此吧？”
肖与斯笑容一凝，脸□□：“这事你听谁说的？”
“这不是你全公司上下人尽皆知的吗？”
“周窈跟你说的吧？”肖与斯想想都知道是谁和他说的。
“嗯。”
提起周窈的名字，沈北燃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看着这一脸春风得意的男人，肖与斯有些看不爽，同样悠哉道：“我倒是也听说，隔壁公司的男同事有好几个人想要周窈的联系方式。”
察觉到沈北燃瞬间阴沉下来的脸，他心中暗觉有趣，便乔装关心道：“真不用小表舅为她，给额外优待之类的？或者让她提前转正也不是不可以。”
沈北燃幽幽看他：“你公司的规模现在是不是有点小，不打算把隔壁一并租下来？”
肖与斯眼睛一转，离谱的话信手捏来：“唉，我倒是也想，最近不是投资后手头上有些紧吗。”
从小到大相爱相杀过来，沈北燃还不懂他小伎俩吗？
他直接道：“租的费用我给你出三年。”
“不用给优待，她去你公司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相信她能自己应对。”
别看周窈平时软糯可人的，可沈北燃知道她心气大自尊心要强，要是给她知道了他在工作上背后帮忙，估计能把她惹生气，几周不理他都有可能。
肖与斯：“那小表舅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没想到北燃还是那“烽火戏诸侯”的帝王，渍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啊。”
面对他的调侃沈北燃一概不理会。
周窈想到沈北燃等会来接她去吃饭，下午做起手上的活时，工作效率都高了不少。
可没想到就在下班的前一个小时，工作群里突然发出了一则部门聚餐的通知。
周窈看到消息后像霜打的茄子，觉得沈北燃得要生气了。
她讨好地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沈北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只要心虚就会发这个让人原谅她的表情包。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周窈一脸心虚的语气：【那个……今晚公司部门要聚餐。】
沈北燃发话：【说你有事去不了。】
她打字解释：【这是我进来公司后第一次聚餐，我是新人，这样子做不好……】
【小没良心。】
【你放男朋友鸽子，这样子做你觉得好？】
【飞吻】【对不起！】
为了表示歉意，她慷慨地满足今天没有给他发的腻人亲亲，发了一个飞吻过去给他，后面紧跟着一个小人跪地求饶的夸张小表情。
他终于肯放过她：【结束了我去接你，不准喝酒。】
周窈：【ok】
沈北燃放下手机后，不满地看向对面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肖与斯，旁敲侧击道：“你觉不觉得，你们公司的聚会平时有点太多了？”
“嗯？公司什么时候有过聚会了？”他低头继续玩着游戏，“我没去过不知道，员工下班之后不归我管。”
沈北燃默然，上班也没见他多管多少，他这个老板做得还真是心大，公司这么多年还没倒闭还发展越来越好也是个奇迹。
他拿起西装外套，起身叫他：“走吧，去吃晚餐。”
肖与斯讶异抬头：“哟，怎么不找女朋友？”
沈北燃睨他：“她被无良公司叫去聚餐了。”
肖与斯：“……”
部门聚餐吃饭是在一家精致的小餐馆，吃完饭后众人又浩浩荡荡地前往ktv，看着眼前这一打酒，周窈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她其实不是很会喝酒，外婆曾说她喝酒易上头，上头后易做出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所以她很少去碰酒。
不过今晚要是有同事领导敬酒什么的，她估计少不了要喝一些了。
但没想到的是，周窈还没开始喝上，龙染楠就推门进来了，大家纷纷看着门口不自觉一愣。
实在是龙染楠进入公司以来从未参加过任何一次活动，喜欢独来独往，刚才的聚餐果不其然也没有来。
奇怪，今晚是什么风把她这尊大佛给吹来了？
她进来后无视众人的视线，径直走到周窈的身边坐下，然后拿过桌面一瓶酒，开瓶起子都没用直接用牙咬掉瓶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煞是好看。
她把开了瓶的酒直接搁到周窈面前，又给自己开了一瓶，然后问她：“会喝酒吗？”
虽然龙染楠平时都是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但周窈还是捕捉到了她淡淡的低落情绪。
“会……”一点。
“陪我喝酒。”
说完直接仰头灌下半瓶，愣是把旁边的周窈看得目瞪口呆。
这姑娘怕不是个酒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