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里面杯觥交错，周窈躲在外面的沙发一角，低头想给沈北燃发消息。
刚编辑好信息，肩上搭来一只手，周窈惊身转头，看见来人后直接变脸，起身要走。
可男人用力按着她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窈窈，别动。”
他侧倚在她身后沙发的靠背上，凑近她耳旁，温热的呼吸吐出令人恶寒的话。
“窈窈，是我先找到的你。”
“沈北燃他永远会比我迟一步，最先到你身边的人只会是我。”
周窈瞳孔地震，沈北燃并没有告诉她今天会来。
被他摁住的肩膀僵了一片，她生气地质问他：“徐瑞直，你究竟想干什么？”
“离开沈北燃，和我在一起。”
“你做梦。”
他放开周窈坐到她身旁，扼住周窈的手腕把再次想起身的她拉坐下来。
“窈窈，你现在敢走出去找他，我就把当年你收了我妈的钱离开我的事，告诉沈北燃。”
周窈生厌地看着他：“我当年是拿了你妈妈的钱不假，但徐瑞直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我并不是因为你才拿你妈的钱。即便没有你妈妈，我当年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因为你让我感到恶心。”
他加大手劲，力道猛然攥紧，疼得周窈差点痛呼出声。
“窈窈，我记得你当年第一次见到我，很乖地喊我哥哥，那么地依赖我，你为什么要改变？”
他眼睛发红，问她当年的事：“你有事情可以来求助我。你为什么要拿她的钱？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爱我？”
周窈声音发冷，一字一句道：“因为我需要钱，因为我讨厌你，因为你妈妈比你更狠、更恶心！”
他用另一只手掐住周窈的后脖子，把她缓缓地拉到自己眼前，阴冷的眼直视她：“可是怎么办，你要讨厌我、讨厌我的家，可是我爱你。”
“我爱你啊窈窈。”
周窈咬着牙，泣着血把刀对向他：“可是我不爱你。”
徐瑞直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他收回了手，残忍地看着周窈。
“窈窈，我给你一周，和沈北燃分手。不分的话，我自会有办法让你们分开。”
周窈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我只是要寻回当年那个本该属于我的人。”
周窈看着男人眼底散发出来的疯狂，怔忡住了，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今天这样偏执可怕的模样？
徐瑞直伸出手，想抚摸她那净白的小脸，却突然被一道极度低沉的声音制止，手顿在半空中。
“窈窈，过来。”
周窈一脸惊恐地向身后望去，沈北燃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脸色发黑。
她心中大骇，一时怔住了。
“还不过来。”
沈北燃声音又冷下几度，语气像是结了冰。
周窈知道自己迟早面对这么一天，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让她不知所措。
她起身走到沈北燃面前，不敢直视他。
可沈北燃从出现到现在压根没看徐瑞直一眼，也没问一句，拉过她的手直接就带她走。
“窈窈，记得我刚说的话。”
徐瑞直的声音从身后追来，沈北燃停顿了几秒，然后攥紧周窈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
从宴会厅出来，前往乘坐电梯的路上，周窈一路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她有点跟不上沈北燃的脚步。
他从来都对她很温柔，再生气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粗暴不顾及她的感受，可沈北燃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周窈不敢抱怨。
她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进了电梯之后他仍阴沉着脸没有松开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狭小的电梯间里气氛低沉得可怕。
“叮”的一声，电梯终于来到昏暗的负一层，他把她拽出电梯，拉着她快步来到车前。
男人打开车门后拉她坐进后座，然后寒着声对前面的司机发话：“下车。”
司机见气氛不妙，赶紧麻溜下车走人。
一路被他攥着的手腕隐隐发疼，周窈小心翼翼地看他，软着声说：“沈北燃，你拽疼我了。”
他手上这才放松了力道，可脸上还是黑得像碳。
她最怕沈北燃这样一声不吭阴沉着一张脸，比触犯了神明还不安。
她鼓起勇气挠了挠他手心，带着示弱的撒娇口吻，小声问他：“沈北燃，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男人始终不看她，嘲讽一笑，声音很冷：“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会。”
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周窈盯着他的侧脸快速接过他的话。
沈北燃转过脸来看她，脸色像是笼罩一层霾，听见自己的沙哑声音问她。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周窈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几次试图张口，却不知该和他从何讲起。
“我和他……我和徐瑞直之前是……”
“唔。”
周窈话还未讲完，他已经欺身压过来，唇舌精准快速地吞住她的，轻门熟路地席卷她口腔，热烈霸道至极。
周窈被她吻倒在后座上，难以抵御男人攻城掠地的粗暴力道。
他带着浓浓的占有欲，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势暴烈，他不满足于深吻，还要在她身上标志属于他的标记，周窈感到脖颈和肩上蓦地一痛，痛哼出声。
他手上更是霸道至极，到处作乱，礼服的肩带更是被扯落，周窈无法反抗满是戾气的沈北燃，只能由着他红着一双眼发泄。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他把头深深埋进她脖颈，喘息平息那滔天的妒意和怒意。
周窈怔怔地望着车顶，然后听见他沙哑的嗓音萦绕在耳旁。
“周窈，不要在我面前叫他的名字，我听不得。”
“好。”
“你叫他名字，我只会想杀人。”
她乖顺道：“好，我以后不叫了。”
他埋头又亲了亲她耳朵，自己起身后顺势把她抱坐到自己身上，低头帮她整理凌乱不堪的衣裙。
然后垂眸，问她：“周窈，他是不是就是你暗恋多年的那个人。”
周窈愣怔住，瞳孔张大。
她当初为了拒绝他说的话，到现在才觉得，这误会大了。
他见她这反应，以为自己心中最不愿接受的猜测落了实，好不容易和缓了一些的脸色，又控制不住黑了几分。
“不、不是。沈北燃，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那个人！”
“他不是你之前暗恋的人？”
“不是。”
沈北燃想到什么，脸色铁青道：“周窈，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你前男友。”
周窈觉得越解释越不通，有点气急眼了：“不是！我压根就没有喜欢过他，我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你，从来没有过别人。”
“急眼什么，没说不信你。”
他把她抱入怀里，带着戾气：“周窈，他纠缠你多久了？”
“没多久。”
他声音有些沉：“说实话。”
“真的没多久，他两周前才出现的，公司接了他的项目，合作过程中碰见了我才知道是他。”
她抱着他脖子，下巴垫在他肩上：“知道是他时我立马就退出了，所以沈北燃，你不要再生气了。”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实话实说。”
她又抱紧了他几分，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周窈才鼓起勇气和他说起那段往事。
“我高中时住在他家。”
“我爸爸和徐瑞……”
想起刚才沈北燃不让她叫那个人的名字，她改口道：“我爸爸和他妈妈是重组家庭。”
沈北燃虽然早有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亲耳听到她说出来，还是不由地一窒。
他想起高中听到那些关于她满天飞的留言，甚至是一些恶毒中伤的黄色谣言。
想到她曾站在风暴的中心，离他可能只有一尺之遥。
他抱紧怀里的女孩，心里像是有人拿一把斧子重重劈在他心口，疼到发颤。
“他有没有……为难过你？”
他本来想问徐瑞直以前有没有欺负过她，可他发现他根本不舍得问出口。
“有。”
听到她的回答，沈北燃整个人的气息陡然阴沉下来。
周窈直起身子和他平视，把手腕伸到他眼前，控诉道：“他刚才扯着不让我走，弄疼我了，你也是。”
她掀开话题，没有再跟他细说以前的事，也没有把刚才徐瑞直威胁她的事告诉他。
两只手腕上各有一道暗色的红痕，一道深一道浅，她肤色细腻白皙，平时一点点伤都扎眼得很，何况是被人勒出的红痕。
他吻了吻那道浅色的痕迹，对她柔声道：“对不起。”
然后目光转向那道痕迹比较深的红狠，眸里一片阴霾。
“还疼吗？”
“刚才疼，现在不疼了。”
“以后再碰见他告诉我。算了，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见你了。”
周窈心里一惊：“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让他知道，不要惹他不该惹的人。”
周窈有些担心，“沈北燃，你别冲动，我没事，而且他家并不好惹。”
他轻慢道：“他家好不好惹，不妨碍我为我女朋友出气。”
周窈依恋地躲进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温暖又安全。
他摸了摸她的头，鼻子在周窈颈侧轻嗅着，问她：
“周窈，你还有没有其他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