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周窈心中一跳，有些心虚地问他：“如果有呢？”
“沈北燃，如果我不想说的话，你会生气吗？”
听着她小心的语气，他轻叹了一口气，“你不想说就不说，但是周窈你要记住，我只要你安全，有什么事要第一时间找我，知道了吗？”
“嗯。”
她抓着他的后衣领玩，低低和他倾述着。
“沈北燃，其实我刚开始认识他，他并不是这样的，他最先真的像个哥哥一样温柔体贴地照顾着我，他曾经也是我刚到陌生的北市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后来他就变了。可我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错觉或者误解，后面的事就变得不受控制，甚至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那时候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直到后来……。”
她想起那些过往细节，身子带着颤意，抱紧他继续道：“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对我，已经偏执到这个地步。”
沈北燃轻拍着她的后背：“嗯，不是你的错，我们的窈窈这么好才会被心怀不轨的人给盯上。以后有我在不会了。”
他想起刚才徐瑞直喊的那一声“窈窈”，眯起眼问道：“他以前就一直叫你窈窈吗？”
“嗯。”
“这是你的小名？”
“不是。我的小名只有我妈妈叫过，她走之后就没人再叫过这个乳名了。”
他追问：“是什么？”
“呦呦。”
“以后这个名只有我能叫。”
“好。”
*
沈北燃回公司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叫两个助理进来。
“你们帮我把与北市沈家有关的合作都整理出来，今天拿给我。”
“沈总，是所有的吗？”
“嗯，所有，以及和他们公司有关的合作方也整理出来，我要掌握他们公司全部的合作公司。”
这……
两个助理面面相觑，沈总突然这么大阵仗，是要对这个沈家的公司做什么？
不过他们也没敢问，沈总交代完之后就吩咐他们出去着手调查了。
云城雅居别墅，徐家。
徐瑞直握着拐杖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地听着公司人的汇报。
他越听脸越黑，直到把拐杖狠狠一丢，发出“哐啷”的一声响，吓到了正在下楼来的徐冰凝。
她紧了紧身上的名贵披肩，四五十岁的年纪，脸却仍保养得像三十来几。
“我说爸，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悠着点，是谁能让你生如此大的气？”
徐瑞直本来就窝着火，看见这个女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悠着能赚钱吗？这个家没有我，我看你们个个都要饿死街头！”
他吹胡子瞪眼道：“最近公司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冲，合作项目一个接一个黄了，本来要签的几个合同先后临时变了挂，就连租的场地也被人抢了，哪哪都不顺，晦气！”
徐冰凝帮她捡起拐杖放到他身侧，坐在沙发上把玩着她新做好的昂贵指甲，无关痛痒道：“早就叫你把公司业务也交给丰恒，非要自己亲力亲为，能兼顾得过来才怪了。”
她劝道：“爸，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有时候人真的不服老不行，家里不是还有瑞直和丰恒嘛。”
徐东洲冷哼了一声，一个是野心大卧薪藏胆，一个被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他还真不能服老，起码现在不行。
他看了一眼身旁这个被养废了的恋爱脑女儿，只觉得头疼不已。
母子两个在感情方面，真是一个比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徐东洲有些恨铁不成钢，就他们这样他想早点退休那都是天方夜谭。
因为徐瑞直最近的生意关系，他们一家在北市和云城两边来回住，最近都是在云城这边。
就在徐东洲在和徐冰凝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时，徐瑞直寒着一张脸回来了。
徐冰凝起身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早，今天不是约了杨董谈事情吗？”
徐瑞直径直坐往沙发，冷声说：“他有事没来。”
就连徐冰凝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他这都第几次放你鸽子了，儿子，他该不会是故意耍你吧？你得罪他了？”
徐瑞直低头沉默了几秒，皱着眉道：“没有。”
徐东洲本来就感觉最近事事不顺，加上徐瑞直这边也碰了壁，更加证明了他这个猜想。
他一脸严肃道：“瑞直，跟我去书房。”
书房内，徐东洲把近日公司的情况一并说给徐瑞直，肃着脸问他：“针对近日的状况，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见徐瑞直黑着脸没说话，徐东洲继续说道：“我们家最近应该是被人针对了，背后的人看来是要弄垮我们家。就是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人。”
“他是冲着我来的。”
徐瑞直眼底一片冷厉，和徐东洲坦诚。
徐东洲一愣：“他？他是谁？”
他冷声道：“沈北燃。”
“北燃？！”
徐东洲震惊出声，不敢置信：“北燃怎么会针对我们家？虽说我们和他没见过几次面，但有他外公程垣和我的这层关系，他何至于要针对我们？”
徐东洲满脸不解，他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他电话，边喃喃自语：“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徐瑞直阻止他：“别打了，他是为了窈窈。”
“窈窈？谁？”徐东洲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周窈。”
听到这个名字，徐东洲终于想起曾经那个把这个家搅了个鸡犬不宁的女孩，然后勃然大怒。
“徐瑞直，你糊涂啊！你怎么还不死心，到现在还和她纠缠在一起！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她害我们家难道还害得不够惨吗？！”
“外公！”
徐东洲现在的火气很大，无法理解沈北燃怎么会和周窈牵扯到一块。
他问徐瑞直：“沈北燃为什么会为了她为难我们家？”
“她现在是沈北燃的女朋友。”
“呵，那她手段还真够厉害，祸害你一个还不够，现在还攀上了高枝。她这种人连我家的门都进不了，还妄想进沈家的门？”
他看向黑脸的外孙：“所以她现在是想报复我们家对吗？”
“不是。这些事应该不是周窈的主意，是沈北燃做的。”
“没出息的家伙！我看要不是你缠着那个女人，北燃能对付我们家吗？你找个时间去给他道歉了。”
徐瑞直始终沉默，听到徐东洲的话，唇角扯开一抹冷笑：“道歉？我做什么了要去道歉？他以为他能留住周窈吗，窈窈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你个逆子！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把我们徐家搞垮了才甘心吗？你要拿什么来对抗家大业大的沈家？”
“我不会让徐家挎，我也会把周窈从沈北燃身边抢回来。”
徐东洲看着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外孙，只觉得血压在高飙。
而门外听了全程的徐冰凝，尖锐的指甲陷入掌心，溢出了猩红的血。
*
周窈今天上班时，明显感觉到马晓晓对她的态度越发不友好，工作上更是处处针对她。
在她进来茶水间看见周窈也在时，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掉头走，是周窈叫住了她。
“马晓晓，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她转过身来，一脸轻蔑：“没有啊。”
“那我是做了什么事得罪过你吗？”
马晓晓觉得她那一副非要问出个结果的样子异常刺眼，不耐烦道：“周窈，你能不装了吗？”
“我装什么了？”
“我看见过你男朋友来接你，开的是几百万的豪车，你之前还说你男朋友是打工的。”
周窈眼眸直视着她：“我男朋友是做什么的，这和我们同事之间、工作内容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但你无非不就是生怕我们知道你交了个有钱男朋友，怕我们缠上你吗？”
“还是说，你怕有人跟你抢男朋友，所以要遮遮掩掩藏起来？我没兴趣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攀上的有钱人，但不妨碍我轻视你。”
周窈漠着一张脸，还没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冷笑。
龙染楠从后面进来，对着挡在门口的马晓晓漠声道：“让让。”
马晓晓退开，有些不爽地看着龙染楠道：“你刚笑什么？”
“哦，我笑明明有人总惦记着有钱人，惦记别人家的男朋友，还说的一脸冠冕堂皇。”
“你说什么呢！”
“谁对号入座说谁。”
马晓晓彻底阴着脸：“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我可不像你，成天像个舔狗一样追在老板身后跑，掉价！”
龙染楠倒水的动作一顿，冷着一张脸看她，像看个死人。
“要不你去问问肖与斯，现在是谁跟在谁后面跑？问问他谁会成为公司的老板娘？你敢吗？”
马晓晓脸色一白，狠狠瞪了她们一眼，拿着杯子愤然离去。
周窈看了眼龙染楠，好奇问她：“龙龙姐，你真跟我们老板在一起了？”
“哦，我骗她的。”
接着又来了一句：“我没答应他。”
周窈瞪目，然后脑补了一部自家老板肖与斯追妻火葬场的剧情。
下班前，甘湉意打电话过来说今晚不许跟男朋友约，让周窈早点回家，说是要给她做一顿大餐过室友世界。
周窈笑着应下，刚好沈北燃今晚要加班没空。
她刚走出公司准备去乘坐地铁，在看到前面的那道人影时顿住了脚步。
女人转过身来，周窈看到她的脸后，脸色瞬间发白，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在微微颤抖，手心冰冷一片。
周窈的大脑瞬间空白，记忆深处的零碎片段像疯了一样涌上来。
如果说徐瑞直让她内心抵触害怕，那么这个女人，则是让周窈悚然憎恨，如噩梦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