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怀香过来的时候钟敏珠已经走了，瞧那小高跟踩得咚咚响，明显是不高兴了，不禁问戚醉：“你又招惹她了？”
“招惹这个词有挑逗勾引的意思，你这样说会败坏我的清白。”
怀香被他一本正经的说辞堵住，只能换言道：“你刺她了？”
“我又不是仙人掌。”
话到这份上怀香也琢磨出来了，没有再问，只是十分费解：“你不喜欢人家也犯不上每次把人惹毛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别让戚叔在钟先生面前难做。”
“三句话里面除了你戚叔就是钟先生，你把我放哪儿？”
“要不是说给你听我还懒得张口呢。”怀香暗道他油盐不进，以后也不知道哪家姑娘受得了他。
戚醉自然知道她的忠告之意，但这也是老生常谈了，他素来如此已成习惯，也没必要为自己不开心的事买单。
说起这个不开心，戚醉又觉得纳闷，像有野鬼上身一样不舒服又找不着头绪，原本的应酬又让吴愁推了，等着怀香打烊去吃饭。
霞色照到店铺的大玻璃上，艳丽喜人。怀香和田枣田桃把店门口的花篮都搬进来，去隔壁找戚醉，一进门被满屋的烟味熏得皱眉头，“我这里的香都要被你熏成烟草味的了。”
戚醉闻言，即便把没抽完的烟熄了。
怀香打开窗户晾了一阵，抬起自己袖口轻嗅，感觉自己都入味了，“都是你的烟味，抽这么多？”
印象中他烟瘾不大，偶尔抽一根半根的，经常抽两口就熄了，怀香看看烟灰缸里四五个烟蒂，小心观察了下他的神色，不禁有点担忧是不是工程不顺利他装着不说。
“六哥。”
“嗯？”知道她不喜欢烟味，戚醉靠在窗口呼扇着自己的衣襟散身上的烟味，听到她喊自己就应了一声，可半晌没听到她再说话，目光疑惑地睇过去，“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抽这么多烟有烦心事？”
“是挺烦心的。”戚醉咋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烦心，大概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解释不清吧。”
看他又没正经起来，怀香忍住笑，催促道：“行了，劳烦六爷等这么久，今天这顿饭我请，也算是我开业酬宾。”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没拒绝，怀香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只是闻着他身上的烟味不免抱怨：“回头我得在店里贴个禁止吸烟的牌子。”
“不就点烟味，小矫情。”戚醉说归说，还是乖觉地把她拿来的香包装进了口袋里，出了隔间干脆把外套脱了丢在柜台上。
“这里这么乱还随便乱丢。”怀香看不过去，拿起外套拍了拍。
“不嫌烟味重么，拿它干什么。”
“跟你说话不是零就得是一。”怀香无奈，拿着外套从一大堆的花篮中间寻找出路。
戚醉等在门口，在她过来时拉了她一把，道：“打烊顺便让人处理掉就好了，还搬回来做什么。”
“才摆一天就作废，这钱不都白花了。”怀香舍不得浪费，说起来又心生抱怨，“还说呢，这里一半都是你叫人送的，说得轻巧也不会心疼。”
“要心疼也是心疼人，我心疼个花篮做什么。”戚醉笑着，见自己的外套挂在她臂弯间，也没有伸手要。
不过就近吃顿便饭，戚醉没让吴愁开车过来，随怀香喜好选了家本地菜馆。
他们俩的口味有些差异，一个喜甜一个喜辣，本地菜都偏甜一点，不是很合戚醉的口味。
“我说另选你偏不要，是给我省钱还是不给我面子？”
戚醉给她倒茶，说道：“岂敢拂怀掌柜的面子，最近上火吃不得辣，这顿饭你就当欠着，下次再请。”
怀香闻言便没介意，又道：“等回去我制点清火的茶，你若有空就来店里取，或者让吴愁来也行。”
“好。”戚醉浅笑应声，看着面前甜口的菜确实胃口不大，“你上次学做的蜀地菜不错，什么时候再露两手？”
“有田枣田桃主厨我也不大做，不过六哥你过来随时恭候！”
“那可有口福了。”
怀香看了他一眼，弯着唇笑。
戚醉以为她觉得自己是拍马屁，便重申：“我这话可没掺假。”
怀香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六哥你说话怪会鼓励人的，我亲哥可是嘴刁得很，我炒个鸡蛋他都得挑出骨头来。”
“侧面证明我很好养活，掌柜的要不要考虑收容一下我这个长期饭搭子？”
怀香现在住的地方都是他提供的，再供几顿饭也不是什么事，况且此前他也常过来，只是最近忙碌工程才跑得少了。她怕戚醉觉得自己是有意见，便道：“公寓反正离你办公的地方也近，你随时过去都行。不过店铺刚开张我可能午间都不回去，你喜欢吃什么我提前跟田桃说一声，让她准备。”
戚醉听罢问她：“不回去你的午饭怎么解决？”
“田桃会送过来。”
“那就劳烦她多送一份，我在你店里吃就是。你又不在家，我巴巴地去了像什么事。”
“那不还是你的房子么……”怀香倒没想到他所避讳的，不过他要真去了田桃估计都要把菜炒糊，想想也罢了。
思及这里，怀香有点纳闷，看了眼戚醉俊逸平和的眉眼，怎么也跟田桃所说冷冰冰凶巴巴挂不上钩。
“怎么我秀色可餐？再看可要收钱了。”戚醉觉察她的眼神，撩了下眼皮，取了双没用过的筷子给她夹菜，含着笑意的语气清亮而饱满，让人不自觉地舒展眉头。
怀香不禁好奇问：“六哥你发脾气时是什么样子？”槿都很多人都说他脾气不好，但她却从未见过，顶多也只是不笑的时候有点疏离。
“什么怪问题，不盼着我点好。”他的脾气被人诟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怀香这么一问他莫名就想遮掩起来，被她缠得没法，佯装愠怒，“再问把你吓哭了我可不负责啊。”
怀香只是撅了下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