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后面的话魏思明没说，但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他的意思。
江望北在江氏虽挂名了一个副总的职位，江跃却没给江望北实权。
没实权，还得看人脸色，江望北后面就懒得去了。
这样的江望北，拿什么跟经验老道的凌志峰斗？
江望北沉默了片刻，抓起桌上的酒杯，就用力砸在了地上，戾气不掩：“滚。”
苏喆张了张嘴，一个字儿没说，使眼神示意另外两人都出去。
三人离开，闪烁着冷色光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双腿交叠，又倚靠在卡座上，双眸微眯。
这场较量他不会输，也不能输。
那边的林舒，开门就遇到了还没离开的徐琳。
她不想听徐琳哔哔，乘坐电梯到停车场，循着导航，找到了江望北。
推开包厢的门，她就见地上有酒渍和玻璃碎片，茶几上的酒瓶有的东倒西歪。
茶几上摆放的酒杯，无声告诉她，这包厢原本不止江望北一个人。
收回目光，她往后退了两步，把服务员叫过来后，才小心走到江望北的对面坐下。
服务员的速度很快，只几分钟就把包厢恢复了原有的整洁。
喝了口水，她才出声：“恭喜你，你的人生会变得更精彩。”
江望北慵懒地掀了掀眼皮，那眼神似在看白痴。
林舒急了：“本来你是家里的独子，整个江氏都是你的，你后面就是继承了江氏也没什么感觉。现在不一样了啊，你多了个兄弟，就多了个对手，后面你再继承江氏就会很有成就感。”
江望北明白了过来，深邃的双眸迸射出寒光：“凌志峰是我爸的私生子？”
林舒点头：“是的。”
江望北没出声，紧攥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
对外，他是江跃唯一的儿子。
私下里，处处留情的江跃，不知道折腾出来了多少私生子。
本来他没将那些私生子放在眼里，但江跃不放权这事，又让他不得不多想。
这两年，母亲与他都在查那个让江跃企图更改继承人的私生子到底是谁。
那些人他都见过，无论从能力，还是江跃的态度上，都不像。
可若这人是凌志峰，那……
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猜测，凌兆恒要知道自己给别人养了儿子，不可能让凌志峰继承凌氏。
况且，凌志峰近两年明里暗里跟江氏抢生意，江跃私下里跟凌志峰以及凌志峰的母亲都没什么交集。
他压下思绪，漫不经心道：“就只看到了这一个？”
林舒的嘴诚实回答：“还看到了斯文败类视女人如玩物的标签。”
江望北嗤笑了声：“凌志峰的手段可不干净，他要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你觉得自己能全力脱身？”
“我不行，你行啊。”林舒急了，起身趁江望北不注意，又蹲身抱上了江望北的腿，“你的腿是我的，那你就是我的人，没有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的道理。”
江望北动了动脚，没甩开。
“松开。”
林舒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今天距离得远，他又走得快，我来不及细看，改天有机会我一定细看，扒出更详细的事给你。”
没听见江望北说话，她又出声：“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江望北眼眸一动，有了计划。
他弯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一串号码，才敛眸看不愿松手的林舒。
“要我护你可以，进嘉航传媒。”
在没弄清楚林舒接近他的目的前，放在眼皮子底下不失为一个选择。
他也相信，现在除了嘉航，没有一个经纪公司敢接手林舒这个烫手山芋。
没错，就林舒现在的热度，确实已经媲美二线艺人，可林舒惹下的那摊子祸，还没得到解决。
林舒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好啊。”
她知道嘉航传媒，五年前，嘉航传媒可是业内顶尖的存在，打造了两名巨星，一名国际巨星。
可惜好景不长，没两年嘉航就开始走下坡路，签约的艺人一直都不温不火。
她的理想第一经纪公司，就是嘉航传媒。
当时脑袋被驴踢了，听信了星探画的大饼，才签了当时才初露头角的星悦传媒。
不过最令她震惊的还是，嘉航传媒竟是江氏的产业。
奇怪，以江氏醇厚的底气，不该被星悦传媒反超才对。
江望北又动了动脚，这次成功将腿解救了出来：“算你还有点脑子。”
林舒起身拍了拍手：“我觉得我的脑子比你多，身边小人成堆的是你不是我。”
江望北黑了脸：“……”
林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这个外挂在，你脑子少点也没什么。”
江望北咬紧了后槽牙：“林舒，我给你脸了。”
“你这话说得，脸是我的，不用你给。”林舒收回手，又回到对面坐下。
她才端起杯子喝水，包厢的门就被推开。
是去而复返的苏喆。
看见她，苏喆张大了嘴，吃惊地指着她。
“林疯子。”
不等林舒做声，苏喆又扭头看向江望北，回想起那天在厕所看到的场景，他抬手拍了下脑袋：“我说怎么看你那么脸熟，原来那天跟江哥玩情趣的是你。”
他本来就是个闲人，送走了魏思明和王帅，就想着回来陪江哥。
江哥嘴上不说，他却知道，江哥一直都很孤独。
要早知道江哥有美人，呸，林疯子作陪，他才不来当电灯泡。
想到自己刚才在外面看到的视频，他兴致勃勃地走到江望北的身旁坐下，八卦地看着林舒：“林疯子，不是，林姐，这儿反正没外人，你告诉我，你在曝的那些料都是真的吗？”
林舒的意识不想回到，嘴却替她做了决定：“真的。”
苏喆的兴趣更浓了，弯着腰，拉近了与林舒的距离：“林姐，能把那个人推给我吗？往后我查事也方便。”
林舒一口回拒：“不能。”
私家侦探哪有她的异能厉害。
对噢，她可以靠这个异能去当私家侦探赚外快。
“林姐，你可不能藏私啊，我们可都是江哥的人。”苏喆不愿放弃。
江望北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别恶心我。”
林舒将杯子放回到原位，纠正道：“你说错了，他的腿是我的，四舍五入等于他是我的。”
苏喆惊掉了下巴，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江望北。
虽然江望北还是那副“莫挨老子”的神情，但此刻在他的心里，就是默认。
想不到他江哥不开花则已，一开就开个大的。
江望北被他盯得心烦，神色不耐：“没事就滚。”
苏喆连忙起身：“好嘞。”
那离开的速度，堪比八百米速跑。
林舒低头看了眼发出抗议的肚子，中午为了蹲凌志峰，她只在咖啡厅吃了一小份糕点，现在距离进食过去几个小时，早就饿了。
她又看了江望北一眼，拿起包起身就走。
“回来，坐下。”江望北蹙眉。
林舒立在原地：“我饿了，再不吃东西，就晕给你看。”
“就你事儿多。”江望北一脸嫌弃，起身拿起外套，就朝外面走去。
林舒立马屁颠屁颠跟上，坐上江望北的卡宴，等着江望北投喂。
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望北在听了她说不挑食后，会带她来吃火锅。
还是她跟闺蜜常来的这家。
点好菜，她的目光就被一个女孩吸引。
准确来说，是这个女孩背后的标签所吸引。
爹不疼娘不爱的真千金，凤凰男男朋友出轨汉子婊闺蜜。
这不是在小说里才有的吗？
女孩似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竟回头朝她看了过来，冲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这么可爱的女孩，狗老天竟给人安排这么个标签。
压下心中的愤慨，她也回给女孩一个笑容，正纠结要不要出声提醒一下，就见一男一女朝女孩走去，女孩见着两人，笑得更甜了。
“你相信命运吗？”她喃喃出声。
不等江望北回答，她又自顾自说：“我不想信，也不该信。”
江望北轻哼了声：“事在人为，只有弱者才会相信命由天定。”
他要是认命，江跃就会得偿所愿。
两年隐忍，为的就是拿回本该属于他的。
林舒坚定地点了点头：“不错，跟我一样有高觉悟。”
江望北：“……”
不仅脑子不好，还自恋。
“你怎么不问我，究竟看到了什么？”林舒边小心往锅里下菜，边问。
江望北没搭理她。
林舒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那个女孩的亲情、爱情和友情都不顺。”
江望北抬起眼眸，反问：“所以呢？”
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他潜意识里已经信了林舒能看到别人身上标签的事。
林舒放下手中的菜碟：“我想提醒她。”
江望北笑了，问：“你以什么立场去提醒她？你拿什么让她信服，揭开她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以陌生人的立场，拿她的经历让她信服。”
说完，林舒沉默了。
不被父母疼爱，这本就是令人无助绝望的事，好不容易伤口才愈合，就被人贸然撕开，那她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向振宇那件事也是，向振宇的本心是想藏着那个秘密，独自舔舐伤口，现在却因为她，让这个伤口露在阳光下。
她……貌似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