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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丝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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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雷生很想知道卫印刚有没有瓣状甲,于是他就直接问卫印刚了。卫印刚虽然觉得这问题很怪异,但这内弟干的怪事曾出不穷,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卫印刚就察看了自己的脚ㄚ子,然后告诉李雷生,说他小趾甲没有多长小半片,光滑平整得很。

李雷生闻言深感震惊,但由于兹事体大,必须多查验几个人才能定论。由于卫印刚的两个儿子,在加冕典礼第二天就赶回罗霄山继续修业,没办法查看他们的脚。于是他就去拜访了几位王室近亲,对他们李雷生就不像对国王那样客气,略施小术就让他们自动脱了鞋子,结果没有一个人有瓣状甲。

很显然卫妙环不是卫印刚的骨血,而李雷生也很清楚他大姊的为人,一百万个不可能去跟别人私通,生下了卫妙环。所以这事很清楚,卫妙环是抱来的。问题是,从哪儿抱来的?这才是李雷生关切的重点。

李雷生知道这是大姊和姊夫的秘密,他们是绝对不会向自己透露的,于是他就自行私下调查。他发现最值得追究的线索是,为什么卫妙环不吃“身家干净”的王亲贵族的奶~这是不符王室惯例的,而要从外头买个女奴来为卫妙环哺乳?这唯一的可能就是卫妙环在被抱进宫之前,就已经习惯了那名女奴的体味,所以才非她的奶不吃。

那名奶妈女奴现在还在宫里侍奉王后,所以李雷生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由于这位大婶口风很紧,李雷生只好施术让她在半梦半醒之间,说出八年前她在「琼枝城」被国王买下,当时就立刻开始给卫妙环喂奶了。

琼枝城是长皑国北方最靠近边关红谷关的城市,而卫妙环出生的时候,卫印刚就是以红谷关为基地去攻打猛人的。看来此事与八年前的北征行动又有关系了,于是李雷生就去问他的老丈人端木熏良,因为端木熏良当时也参与了那次行动。

端木熏良并没有隐瞒什么,因为他觉得李雷生是王后的弟弟,又是宝仙九室洞的弟子,当然是未来百花国御用魔法师的不二人选。这女婿迟早要接下自己这个位置,早一点交接部分工作也无不可。

端木熏良说当初受先王所托,追踪一撮头发主人的去向。而由于他指出追踪对象到了北大荒,这才引起国王率军前去攻打猛人。最意外的是那撮头发的主人和猛人国王在一起,这才成就了咱们陛下击杀猛人国王的伟大功业。至于那撮头发的主人是谁,先王并没有透露,但他看得出那头发是属于一个年轻的人类女子,而那撮头发现在还保存在他的丹室里。

端木熏良和奶娘的证词同样都让李雷生震惊不已。世上有哪个年轻人类女子,值得让卫印刚冒险远征猛人?卫妙环和卫印刚又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卫印刚愿意不辞千里带她回家,还让她当了他自己的女儿?不过这也不难猜,当李雷生想起九年前露华公主开始卧病,又在卫印刚北征班师后突然病故,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而且李雷生也见过卫露华,卫妙环长得真的很像她。

不过这答案虽然很合理,但毕竟只是推论,这么重要的事必须还要有证据或证人。证据,李雷生可以另想办法;至于证人,现成就有一个,从奶妈的证词里可以确认她是卫印刚处理此事的助手,而她也是老朋友了。

于是李雷生向他老丈人要了那一撮头发后,就去找徐美玲了。

由于是老朋友,李雷生没好意思向徐美玲施法,而是直接问她。

徐美玲瞪大了眼睛问李雷生,道:「你干嘛问这个?」。

李雷生,道:「因为我关心她。」。

徐美玲又问道:「你都知道她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干嘛还关心她?」。

李雷生,道:「正因为我和她真正的父亲可能有关系,所以才关心她。」。

徐美玲觉得这个答复很不可思议,人类镇海城的小公子怎么会跟猛人国王有关系?不过正由于这个答复的不可思议,她反倒是相信了。

徐美玲沉吟片刻,道:「主公的秘密我是不能泄漏的,即使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是不能说。不过,关于此事我有一个自己的秘密,那是连主公也不知道的,倒可以告诉你。」。

李雷生惊叹多年不见,这位老友的逻辑仍然是那么与众不同,便洗耳恭听。

徐美玲对李雷生说道:「公…嗯,你关心的那个人,还有一个双胞胎姊姊或哥哥。如果你有办法找到那另一位的话,希望你也能多关心他一下。」。

李雷生心想这还真是奇峰迭起,让自己吃惊个没完,搞得好像愈来愈复杂了。不过至少从徐美玲的态度上看来,她并没有否定自己的基本推测。

李雷生正想喊候在外头的太监进来背他离开,没想到徐美玲就抓着他砍起大山来了,她说道:「你有没有听说郁林国出了件大轰动的命案?」。

这个李雷生有所耳闻,不过他只是「嗯」了一声便静待下文,因为他很好奇徐美玲到底想要说什么。

徐美玲继续说道:「那命案的死者是『南柳子爵』夫人,还有臭名昭彰的讨债集团『丧家五犬』,以及一名身分不明的女人,共同陈尸在双槐城近郊子爵的别墅里。」。她顿了顿,觉得还是废话少说,就直接说道:「这命案我干了七分之六,除了南柳子爵夫人之外都是我宰的。」。

李雷生觉得这倒有点意思了,就说道:「嗯,我听着,不过麻烦你先喂我喝口茶吧!」。

徐美玲似乎很欣慰李雷生愿意留下来听她说这些,就赶忙喂了李雷生一口茶,然后侃侃而谈,说出了下面这段事情。

原来在七年前,百花国太子卫印刚将诸事搞定,对徐美玲也有了新的计划。只是卫印刚嫌徐美玲的武功还不够好,便打算送她去罗霄山锻炼一番。可是徐美玲说她不要去罗霄山,而想去无瑕剑派。卫印刚很纳闷问她为什么,去罗霄山他可请姜掌门亲自关照,岂不是要比去那素无来往的无瑕剑派好得多?

徐美玲说因为无瑕剑派的女师父比较多,若拜在女师父门下,就不会像被男师父指点时毛手毛脚的占便宜。卫印刚听了啼笑皆非,但也尊重这种徐式思路,就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自己去无瑕剑派求艺。并约定以七年为期,期满后就回来归建,接受新的任务。

徐美玲到了无瑕剑派,成为大堂弟子~就是只要交了学费就可以学功夫的学生。可是她只在大堂里练了五天,就被无瑕剑派的掌门人「玉女神剑」「文千慧」看中,收为入室弟子。

徐美玲虽然十七岁才开始修习上乘剑术,可是她有李雷生为她量身订制的内功之助,学什么都一学就会,一会就精。不用说练起那无瑕剑派的看家内功「天衣真气」,更是进境一日千里。这把文千慧掌门喜得如获至宝,暗许她为未来的衣钵传人,更不惜将本门最高秘传「白璧七式」倾囊相授。

光阴似箭,转眼与卫印刚的约期将届。徐美玲辞别了师父,说她必须依约去为她的主公百花国太子效力了,待得主公过世或者解除了她的誓约,那时再返回师门陪侍师父。

由于徐美玲在七年前投入师门之时,已经将她的盔甲与马匹都卖了,现在她是一副布衣游侠的打扮,所以她首先得去买盔甲与马匹,恢复整套的武士行头。

徐美玲下山后,来到一间马肆选购马匹、马具,却蓦然发现了一副精美的马鞍,十分眼熟。仔细瞧去,仔细瞧去,那可不是她十六岁时,她父亲为她向名匠订制的骨雕桥樱木马鞍吗?也正是当年她逃家投军之时,被五名流浪武士欺负追杀而抢走的那一副。

徐美玲问马肆掌柜这副马鞍是跟谁买的,此问倒很容易回答,因为这副马鞍的前一个主人是这一带大名鼎鼎的「丧家五犬」。这丧家五犬是五名流浪武士,他们因为始终找不到新主人,就帮人家讨债围事混饭吃,所以被人称作丧家五犬。丧家五犬十分团结,无论干什么都在一起,连卖一副马鞍也得五人一起来,卖掉了就当场分钱。

徐美玲问清楚了丧家五犬的模样,没错,就是八年前意图污辱她还要杀掉她的那五个坏人。后来徐美玲在百花国军中没找到他们,看来当年他们根本就没去投军。所谓山不转路转,这会儿既然有缘再相会,那岂能不趁便把老帐算一算?

那马肆掌柜说这副马鞍不过昨天才卖进店里,女侠您运气好第一个碰上,像这种好货再来晚一点就被别人买走了。徐美玲完全同意掌柜的看法,就立刻买下这马鞍,又买了一匹马,再问清楚丧家五犬的去向,就策马追了下去。

徐美玲一路追踪到双槐城近郊的一栋别墅,发现那五个家伙并没有把座骑栓在门口,而是藏在屋后的树林里。而且他们明明就在屋内,但整栋别墅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这就透着诡异,莫非那丧家五犬又要干什么坏事了?

徐美玲决定要在此报仇,顺便行个侠仗个义,就偷偷地接近那别墅,打算先探查一下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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