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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徒换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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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庄的庄主中甲寅与长老震庚子,在讨论丰沃国王后带了翠华城与孽子庄的人去孤儿院挑选孤儿的事,而中甲寅说他们应会经常性地去挑人。

震庚子一拍大腿,说道:「太好了,这是咱们化被动为主动的转机到了。你说,那咱们要派那几个孩子去?」。

中甲寅答道:「就只派坤乙子一个人,其他的孩子都嫌太嫩,禁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震庚子点点头,道:「也对,这本来就是紫微帝星的舞台,也该由她自己上阵担当起来了。再说;她留在庄里也无意义,咱们已经没有什么玩意儿可以教给她了。」。

中甲寅微笑道:「确实如此。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得解决,国王和太子;以及一堆宫里头的人;可是都很熟悉她的容貌的。」。

若要改变容貌潜伏敌营,一般的化妆术并不可行,那太容易识破,特别是别人帮着化的妆更无法持久。因此坤乙子必须学会易容术,而且是最顶级、最神妙的易容术,才能长期地自行维护她的伪装容貌。而天下最顶级、最神妙的易容术,只在另一个秘谍团伙「琉璃庄」才有。

于是中甲寅就带着坤乙子去琉璃庄,向该庄提出了「借徒换艺」的要求。

所谓「借徒换艺」,是两个门派各自指定一名弟子,让这两名弟子各将本门绝学互相传授给对方。而受传授者对于从他派学来的秘传,则须立誓及身而止,绝不再传给第三人。

这种绝艺交换相当罕见,非常难以真正实现,因为参与换艺的两派都得冒上极大的风险。一则对方派出的弟子或因本身就学艺不精;或因不大会教人;甚或藏私不教,至使本门弟子学不到对方门派的精华功夫。二则是对方有可能违背誓言,将从本门学到的功夫传给别人,致使本门秘传外流。

是以除非双方都有一名寄望极高的弟子,甘愿冒风险去全力造就他,否则这种交易是无法达成的。而琉璃庄就恰好有这么一名“希望之星”,他是琉璃庄庄主「胃天廪」的亲传弟子,叫「昴天河」,今年十五岁。

昴天河英挺伟岸、器宇轩昂,看来实在不像是个应该力求外表平凡的秘谍。他静静地坐在胃天廪身后,观看坤乙子试演「如意身」缩骨功、「气死猎狗」匿踪术以及「犹忆草木青,不觉冬将至」轻功三门红叶庄绝技。

坤乙子展现过了她的秘技造诣,就轮到昴天河显功夫了。他表演了「隔墙有耳」窃听术、「分身化影」遁术以及「维妙维肖」易容术,实在是神乎其技,令人叹为观止。

双方庄主对于对方弟子的秘技造诣都很满意,于是转头问他们的弟子意下如何。坤乙子和昴天河对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弟子愿意!」。

由于易容术要用到许多道具与药剂,因此换艺的地点就选在琉璃庄。胃天廪庄主拨了一处僻静的庭院让坤乙子居住,而中甲寅庄主则先一步离去,他还需要为渗透丰沃国王后阵营一事预做安排。

换艺第一天,昴天河来到坤乙子的居处。他毫不客套地;以一副大哥哥对待小妹妹的态度;伸手捏了捏坤乙子的脸,又摸了摸她的手,然后说道:「嗯,这是琥珀泥,黏上去很久了,真有妳的,这样不难过吗?」。

坤乙子闻言立刻心服口服,昴天河还是第一个看出她并非本来面貌的人,琉璃庄易容术天下无双的盛誉果非虚语。她满怀期待地问道:「大哥哥,这有办法洗掉吗?」。

昴天河答道:「当然有办法啰!而且不把这玩意儿弄掉,怎么能开始练习易容术呢?只不过它黏得久了,要多花点时间慢慢洗,而且洗掉后皮肤会有点红肿疼痛,妳得忍着点。」。

坤乙子开心地说道:「太好了,你快教我怎么把它洗掉,我不怕痛。」。

昴天河道:「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热水里加一点醋,然后浇到身上去揉搓即可。水是愈热愈好,以不烫伤自己为限…那么,灶里有柴,井边有桶,妳就开始生火烧水,自己慢慢搓吧!噢,我去帮妳拿点醋过来。」。

由于害怕来的时候撞见坤乙子在忙着洗澡,昴天河就等了三天才又来到她的住处。那料到昴天河一进门,就立刻张口结舌、呆立木鸡,只剩一颗心脏怦怦狂跳,原来他眼前站着一名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美得令人神魂颠倒的绝色丽人。

这名丽人年纪虽小,但已完全展露出能够倾城倾国的绝世姿色。只见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就像闪闪发亮的黑色丝缎,衬托着白里透红、如凝似脂、吹弹得破的肌肤。而她的鹅蛋脸上琼鼻纤秀挺直,朱唇丰润玲珑,特别是那一双明眸更是炫丽如朝阳,温柔似秋月,清亮更胜繁星,透露出尽集天下钟灵毓秀之气的神韵。

这名丽人对着昴天河灿然一笑,道:「大哥哥,不认得我啦?我是坤乙子…嗯,以前这副模样的时候叫『半夏』,你若喜欢的话就叫我半夏好了。」。

昴天河强自收摄心神,期期艾艾地说道:「嗯,好,半夏…我进琉璃庄之前的名字是『钱玄戈』,没旁人的时候妳可以叫我这个名字。」。

……

天子兼丰沃国国王的加冕典礼之后,李雷生就去丰沃国正式任职,成为全天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君御用魔法师。国王李正熙原本就十分器重李雷生,当他收到了那颗四百克拉、二甲型(注一)、完美切割的钻石后,更使他感受到了李雷生的隆情厚意,立刻就命王室珠宝匠将之镶嵌到王冠的正中央,在加冕典礼中闪亮出场。

丰沃国王后周孟娃原本不认识李雷生,甚至有点嫌恶他是个残废。可是当李雷生献上一串镶嵌了二十四颗共五百零四克拉的二乙型(注二)蓝钻、一百二十颗冰绿翡翠及七十二颗羊脂白玉;由当代顶尖大师「易世英」设计;命名为「盛世芳华」;璀璨华贵无比的项链之后,她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翻转,把李雷生当成自己的小弟看待了。

李雷生接手了原本由前任御用魔法师呼延博和居住的房子,呼延博和的丹室就设在这栋房子里。由于魔法师的法器只有本人才能使用,人死了这些法器就等同作废,因此呼延博和的师门与家属就没有收走,完完整整地留在原处。

国王李正熙亲自领着李雷生来参观呼延博和的丹房。他特别指出法器中的两个琉璃球说这是“质多之眼”,联系的是两个卧底暗桩。这两个暗桩一个卧底在哮天寨,另一个则在红叶庄,都是大费周章才安排他们渗透进去的,可惜呼延博和一死,这两个珍贵的情报来源就断绝了,而李正熙要求李雷生看看有没有办法恢复质多之眼的功能。

李雷生答道这应该没办法,但他愿意为了国王而去努力尝试。

送走了国王,李雷生回到丹室,把小安子赶了出去,他就盯着那两个琉璃球瞧了起来。琉璃球里头一样是白雾蒸腾,任何魔法师看过去也就是白雾,但李雷生并不是“任何魔法师”,而是宝仙九室洞掌教端木道陵老神仙口中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能化身呼延博和的毘摩质多罗,他看得到!

李雷生首先觉得李正熙安插暗桩的对象很特别,为什么要卧底到秘庄里?丰沃国跟秘庄有冲突吗?这实在说不通。而且哮天寨与红叶庄有个共通特性,他们是五大秘庄中最擅长盗窃的两个,查他们难道是朝廷遭窃了吗?而且;更严重的是,失窃之物是什么,以致于必须秘密侦查?

只有一件东西,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遭窃的,那就是凤珠!而且,李雷生与国王靠得那么近,却对国王胸前挂着的那颗大家认为装了凤珠的珠囊毫无感应,如果西施;还有陈香凤;仍在凤珠里的话,他一定能够察觉的。

凤珠对李雷生的重要性,更甚于对国王的重要性。因此李雷生与国王在这件事上是竞争者的关系,那么他又岂能将有关情报与国王分享?

李雷生看了一阵子卧底哮天寨的质多之眼,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然后转而察看连系红叶庄卧底的那颗琉璃球。

在白雾蒸腾之间,李雷生看到他的魔眼替身正在化妆…不!不是化妆,从桌上琳琅满目的道具与药品看来,他正在练习易容术,而且是很高明的易容术。李雷生颇感纳闷,他想难道红叶庄一直对世人隐瞒着这门易容绝技吗?

李雷生立刻就发现他的魔眼替身并不是正在上妆,而是正在卸妆。此时卸妆完毕,他的双手从眼前移开,对着镜子端详起来。镜子中所映照出的并不是个男人,而是个美丽的少女。李雷生瞪睛一瞧,惊得他差点散去原力跌落在地,原来这名少女竟然就是活脱脱的百花国公主卫妙环!

(注一)二甲型相当于地球上的ⅡA型,由于婆娑魔佛星没有拉丁字母,因此这般记载,即不含氮原子、通常无色的天然钻石。

(注二)二乙型相当于地球上的ⅡB型,即不含氮原子、蓝色的天然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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