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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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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冰音来到翠华城,很自然就和身分地位相近的李壮涛、卫妙环、冯万里、李家石这帮孩子走到了一块儿,自成一个特殊地位的小圈圈。

至于侍女叶青儿,虽然陪着主人一块儿作息玩耍,卫妙环他们也没对她端什么架子,但她自知彼此身分高低宛如云泥,便很谨守主奴的分际,不曾丝毫逾越。

而监护官徐美玲,则总是身穿软甲腰挂长剑,像卫妙环的影子似地在孩子们附近晃悠。除非翠华城的师傅有武功秘诀要传授,她才不得不回避。

冯冰音初次见到卫妙环时大吃一惊,她根本就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她想世上固有容貌相像之人,但岂能像到这种程度?除非是双胞胎!但有这个可能吗?人家是百花国公主,父母俱在,清清楚楚,而自己却只是个来历不明的猛人。

可是;当她知道卫妙环的生日只比自己晚十天,就疑心又起。因为自己的生日是“红谷关大捷”当天,而从红谷关快马奔回牡丹城恰需十天,难道是国王从一对猛人双胞胎婴儿中抢了一个,千里迢迢带回家谎称是王后生的吗?那么国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根本想不出任何理由,全然荒诞至极!

因此之故,冯冰音也只能存疑在心,只能当成世界上就是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但无论如何;她都对卫妙环有一股挡不住的亲密感,而卫妙环对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因此这两个女孩就要好得如蜜里调油,成了死党中的死党。

冯冰音也很开心又见到了李壮涛,虽然无法曝露江湖棋棍庄半夏的身分来与他相认,但能如此朝夕相处便已心满意足。

不过冯冰音与李壮涛的关系好像出了点问题。一天冯冰音红着脸对李壮涛娇嗔,道:「二哥,你干嘛老是这样盯着我看?让人家怪难为情的。」。顺便一提,他们这一帮孩子虽然没搞什金兰结义的仪式,但彼此都互相视为兄弟姊妹了。其中冯万里为长,李壮涛居次,冯冰音排第三,卫妙环当老四,李家石则敬陪末座。

李壮涛不好意思地道:「唉呀!真的吗?我不是故意的,真不好意思。我只是一见妳就不知为什么会想起一个老朋友,惦念着她不知不觉就发呆了,妳别见怪。」。

冯冰音心中突地一跳,有点忐忑地说道:「喔,像我?是个女朋友呀?那一定很漂亮啰,连四妹那么漂亮你都没说惦念着她呢!」。

李壮涛说道:「三妹说笑了,咱和四妹天天见面,有什么好惦念的。而且老实说,我那位朋友长得并不好看,我们的友谊实不涉男女之别。」。

冯冰音听了,炙热的心整个被一桶水浇凉了。她暗暗叹口气,心想世人的好恶总是脱离不了外表,连壮涛哥哥也不例外。自此以后,她就告诫自己别那么爱慕壮涛哥哥了,还是和他保持一点感情上的距离为妙。

……

朱明洲是个全境为热带丛林的大陆,也是先驱人占据活动的地方。但人类在朱明洲上却有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立足点,那就是独立城邦白石堡。白石堡的政治权力由五十七个家族组成的元老院所寡头垄断,而这些家族当中声誉最隆、影响力最大的,就要属以元老院首席议员「梁松辰」为家长的仙鹤镇梁氏家族了。

这天是梁松辰的八十上寿华诞日,白石堡的其他五十六个家族以及政商名流全都跑来祝贺,那是不用说的。梁松辰的子女们也全都从世界各地赶回来拜寿,而子女们之中最显赫的就是二女儿梁又欣了。

梁又欣自己嫁的是镇海城城主不说,她的三个女儿一个是百花国王后,一个是马腾国太子妃,还有一个则是郁林国的太子妃,可谓光耀门楣至极。这回百花国王后李硕人与马腾国太子妃李胜姝都到了,而郁林国太子妃李劲尘因为有孕在身,就没有跑来。

镇海城城主李元光亲自前来给老丈人拜寿,把世子李兆魁留在镇海城监国,把次子李信君留下管理舰队。三子李栋强则继续在云亩大学钻研经世治国之术,因为梁老太爷说还在求学的晚辈们就别来了,大家应以课业为重。

不过李雷生还是叫李家石请假出席,因为他听说白石堡这边对李家石的身世有些流言蜚语,所以特地带他来端正视听一下。

由于李雷生对他的外公梁松辰下足了功夫,因此梁老太爷在这些日子中时时都把李家石带在身边,逢人便介绍这是老朽的曾孙,宣示认亲的意味极浓。不要说元老院梁首席亲自出马,更加上一旁还有三个国家的国君、王后、太子妃的强力背书,使得白石堡的上流社会中人人买单,从此就绝口不议论李家石的身世了。

不过流言的源头土林区桂氏;就是李家石血缘生父桂齐安的家族;并没有停止散布些不三不四的言语,这可说李雷生未能成功地正本清源,但至少在上流社会中已没有人理会他们了,算是阻止了伤害扩大。

李家石到处交际应酬的时候,李雷生则回避着不陪同,免得勾起人家对残废小孩生儿子这种奇事的记忆。他并且趁着这个空档,暗地里去拜访了半夏的养父母庄西屏与闵红姑夫妇。

原来当初丰沃国太子李正熙要求庄西屏夫妇隐居,就把他们藏到了人类社会边陲的白石堡来了。要不是有个给外公拜寿这么好的理由,李雷生若没事跑到白石堡的话,说不定还会引起李正熙的疑心呢!

李雷生并没有明着拜会半夏的养父母,而是化成了一团空气去暗访。他也没有当面去询问庄西屏夫妇,毕竟彼此素昧平生又扯不上关系,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因此他就偷偷来,施展了「测心术」让他们在半梦半醒之间坦诚应答。

李雷生特别重视庄西屏夫妇所交待发现半夏的经过,因为一个不着寸缕的五岁小女孩所出现的地方,必然在她的来处附近。

另一方面,李雷生也曾花了大钱委托侦探,不厌其烦地查询曾买下红谷关大捷所掳获猛人奴隶的奴隶贩子,从大盘商、中盘商、小盘商到零售商层层追踪一名女婴的去向。

这两方面的调查结果相当一致,都指向了郁林国的双槐城,所以十天后李雷生就到了这个郁林国的首都,他来此的理由是探望许久不见的六姊李劲尘。

李雷生进了郁林国东宫探亲,送给太子妃六姊一枚镶有五十克拉红宝石及一百六十颗钻石的心型吊坠,并向太子姊夫致赠了一口重金求购得来的名剑「狴犴」,做为前此缺席他们的婚礼而补上的贺礼,然后就去双槐城市区逛街了。

李雷生逛呀逛地就逛进了薛氏药材行,他既知道九年前半夏随着乳母被卖到了这儿,也知道一年多前为徐美玲救治毒药镖伤的柯亦果医师就在这儿驻诊。那么追踪半夏的生涯历史,与关心柯亦果为何会被南柳子爵夫人意图杀害,这两件事便可以一趟就办了,这倒挺方便的。

柯亦果见李雷生由一个壮硕的太监背着,还带了四名武士~丰沃国王因上一任魔法师被杀的前车之鉴,故而为现任魔法师增派了两名武士随扈,可谓派头十足。因此他不敢怠慢,就亲自上前接待,恭恭敬敬地相问有何可效劳之处。

李雷生说他想请教大夫,有关于成为男子汉大丈夫的问题。柯亦果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子,就低声道:「这个嘛,根治是做不到的,不过我可以给大人建议一点变通的办法…」,然后他贼忒忒地看看那些护卫与太监,道:「呃,这几位嘛…」。

李雷生会意,「嗯」了一声,就对柯医师说道:「大夫有没有私密的房间?咱们俩去那里头单独谈好了。」。

李雷生一得到与柯医师私下独处的机会,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天子的御用魔法师李雷生,也是你在南柳子爵别墅结识的那位徐美玲爵士的好朋友。徐爵士很关心你的安全,她担心那天的事会不会还没清理干净,托我来瞭解一下,如果有问题的话就让我帮着解决。」。

柯亦果一听竟然是这檔子事,颇为吃惊。不过他相信李雷生说的,因为这事除了他自己和徐美玲之外没有别人知道。同时也为徐美玲那么关心自己而甚感心喜,于是就很坦诚地与李雷生讨论了起来。

说起前南柳子爵夫人要杀柯亦果的原因,是柯亦果可能记得她,而柯亦果还真的是记得。那是在十四年前;也就是新世2001年;柯亦果被一个女人请去做一个秘密的“完璧”手术时,前来请他而且手术全程陪伴的那个女人,就是这位南柳子爵夫人。

所谓完璧手术,就是将未婚而失去贞洁的女性,恢复到未经人事的状态。天下会做这种手术,而且又愿意造福未婚失贞女性的医师少如凤毛麟角,柯亦果就是其中一个。

当时从前来请求手术,一直到手术结束,那位来请医师的女人以及接受手术的病人都全程戴着面纱,没让柯医师见到她们的脸,当然更不会透漏她们的身份。

不过那位来请医师的女人,右手手背上的静脉形状像极了两名仕女手牵着手。柯亦果职业性的习惯就会去看人家的血管,这种非常特殊的手背静脉让他印象深刻,而每个人的手静脉布局都是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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