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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夫子面色凝重,可又瞬间收了回来,伏地而坐品着桌子上的茶。
镇定自若笑道:“没什么,最近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今晚就可以一网打尽!”
阿福还想说什么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又倒了下去。
睡美人?说睡就睡?这才醒来了十分钟。
桌子上的茶具翠绿通透,王乐看直了眼睛,想上手摸一摸,坐在南夫子对面仔细打量。
南夫子却突然换了一副嘴脸:“谁让你坐的,南阳王家向来不见客,只因同为六脉,才接你们一趟,现在见也见了,该走了。”
转头又道:“南柯,送客。”
送客???安阳看的一头雾水,六脉都是一些奇葩吗?
可南柯面色憔悴,手指头一直左手扣右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跪在地上:“师父,我……”
“我说的你没听见吗?!送客!我从未想过六脉里的人这么不知尊卑,都是些什么毛头小子!坐在我的对面?”
翠绿色的茶具被狠狠摔得稀碎,王乐吓得也站在了了安阳身后,本来想着有什么大事,还能当一当英雄,搞了半天这就让赶回去了。
南柯嘴唇微微颤抖,话也吞了回去,只能默默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安阳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可说不上来。
南柯起身道:“安姐,我送你们出去吧。”
安阳:“不好意思南老爷,我们可以帮忙处理,算是给您道个歉。”
南夫子却甩了一张冷脸:“我们南阳王家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需要你们吗?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见这强制的逐客令众人也不得不走。
刚送出村口就见刘医生还在抗尸体,安阳明显觉得现在的太阳变得毒辣,气温骤升,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一天死这么多人?”安阳道。
刘医生:“多?今天算死的少了,也就五六个吧。”
南柯看着尸体若有所思:“都是淹死的?”
刘医生:“对啊,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全是淹死的。怎么,你们见完朋友了?”
安阳道:“见完了。”
对啊见完了,就真的只是见了,就连饭都没吃上。
刘医生赶忙扔下尸体,看自己的双手有些脏又在身上抹了抹:“你们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明天才有车,我的诊所有间屋子,就在前面,十块一个人。”
……
这是做起了生意?
也是,没地方去,安阳王乐商量了一下决定住下:“南柯,你要不明天再回去?”
南柯看着村口出了神,安阳在南柯眼前晃了几下她才出声:“啊?”
“你今天怎么了?我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住一晚再回去。”安阳问。
“啊,好。”安阳只觉得南柯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住下就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这时候刘医生端了几个大盘子:“该吃饭了。”
王乐:“哇,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饿死我了!”
不到十分钟桌子上的菜被扫荡完。
王乐:“哎?南妹,你怎么不吃啊?”
安阳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四五岁,可面容只有十几岁的妹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而王乐此时还喊着妹妹。
安阳道:“哪有已经吃完了才问人的!”
王乐挠挠头:“我给你去再找点。”
南柯:“不用了,你们吃我没胃口。”
说着就回房间睡觉了,安阳征了征神。
“睡觉喽!最近累死我了,等睡醒了再做大英雄吧!”
王乐梦里正站在山峰上,几百号人匍匐在自己身前:“大英雄!大英雄!”
可下一刻就看见一颗流星从天而降落在自己脑袋上。
随着一阵吃痛,王乐猛然惊醒安阳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师父,你干什么?有什么惩恶扬善的事吗?”王乐道。
“别出声,跟着我。”安阳道。
安阳只觉得南柯不对劲,自从下了车就不见人,这些尸体她又打听了一圈,发现都围绕着这个村子的下游,不用说这个南阳王村肯定有问题。
果然,撑着一下午没睡,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南柯终于沉不住气起床,自己一个人偷摸跑了出去。
“你怀疑南妹有问题?”王乐看着南柯一路来到村子口。
像是下定了决心长舒一口气走了进去,安阳跟在身后,越到里面结界她好像走的越吃力。
到了结界门口她好像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嘴里喃喃道:“师,师父……”
只见南柯浑身颤抖,脸上很是痛苦,地上的四叶法阵显现又消失,显现又消失,重复多次南柯的脸上已经挣得通红。
“师父,那是什么?她好像很痛苦我们不帮帮她吗?”王乐道。
“当大侠不是一味帮忙,先不急,先看看她要干什么。”安阳现在不太确信这里的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发生的事绝对和南阳王家脱不了干系。
“是禁锢术。”福球的声音又响起。
“你怎么又醒了?你一直这样吗?醒来十分钟就睡。”安阳问。
福球道:“你太弱了,我刚跟你建立联系,我的能力和你的能力相关,现在我想维持正常的作息都不行。”
安阳:“……”
算了还是不自取其辱。
“禁锢术?那是什么?”安阳问。
福球道:“这是一种控制气的禁令咒,可以禁锢住别人的气,不能施展异能,施咒人越强禁令咒越强,而这个咒法大部分人都会。”
只见南柯缓了一会,狠狠的使出全力,好在身体里的修为已经炼化,禁令咒瞬间被破开,而南柯也吐了一口鲜血。
而南柯也顾不得直接踏空而去。
“我还奇怪,为什么刚才她不飞。”安阳道。
没办法实力差距,安阳见不着刚才的老翁,只能自己划船,王乐还是问了同样为什么不飞的问题,安阳的回答当然是为了修行!
经过一阵努力终于到了岸边,不过此时水面已经开始泛黑,夕阳映在水面上显得格外怪异。
刚才的江南水乡现在已然一副破败了好多年的景象。
还是那个山洞,可此时里面布满了蜘蛛网,一股发霉的木质味道扑面而来。
楼上传来怒吼:“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让你走,走啊!”
推门便看见刚才的南夫子头发已经花白,身体也已经蜷缩,如同枯骨上披着一层人皮,嘴角还留着没干的鲜血。
“南夫子就是下咒的人,南柯强行冲破,他受到了反噬。”福球道。
“南妹,怎么回事。”安阳问。
南柯鼻涕眼泪早都裹成一团:“你们怎么来了,你们走,快走!”
南夫子却推搡着南柯:“你也给我滚!我一直都看不上你,懦夫一个!要不是南雨没了,怎么会轮上你!”
南柯夹杂着哭腔:“师父,这次我什么都不听,我不走。”
随即抱着南夫子痛哭,说什么也不肯走。
南夫子叹了口气:“罢了,有此一劫。”
南夫子又转向安阳:“抱歉,南药王家给六脉丢脸了,让你们看见这等破败的景象。”
“其他五脉要么钻研商界,要么钻研修行,而南药王家一直和草药过日子,商不能商武不能武。”
本来瞒着南柯把她送走,这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没想到南柯突然回来,看见村子不过半月就变的如此破败,又得知安阳他们要过来死撑着面子都要创造出一个好的门面给外界留个好印象。
刚才安阳他们再不走,这个村子又要恢复到破败的模样,南夫子的修为已经尽数给了南柯,这个幻境压根不了多长时间。
“别废话,告诉我们怎么回事,虽然我现在很弱,但是一进来我就能感受到这个环境里有东西。”福球道。
“造孽啊,造孽。”南夫子摇了摇头。
南夫子欲开口门外却传来了掌声:“真是感动啊,好一场生死离别,不过老丈人,不就嫁个女儿吗?我们还是会回来看你的。”
只见身穿紫红喜袍的男人挂在正中间的灯笼上,手上拿着一把折扇。
“行了,走吧,大喜日子不应该这么哭哭啼啼的。”
“南文雷!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把南柯嫁给你的!”南夫子撑着怒气,佝偻着身子,劲或许大了些说完就开始猛咳。
“哎呀,把修为都给了南柯啊,这么好的嫁妆,我先谢谢你。”南文雷一副贪婪的样子。
又转而道:“你觉得还由得了你吗?我等了二十年,你二十年前就欠我一个老婆,就凭你这幅身子骨还要再挣扎一下吗?”
随即紫色的长鞭就甩在了二楼的扶手上瞬间四散,南柯眼疾手快唤出万象藤把几人送到外面。
可外面的阵仗他们压根逃不了,一群人举着火把,身穿紫衣,看起来是来找事的!
“跑?有用吗?”南文雷缓缓走出山洞,摇曳着手中的折扇。
随即南柯唤出万象藤从地下延伸出来把南文雷团团绑住,站在原地低着头浑身颤抖:“放……放了他们,我……我跟你走。”
南文雷道:“你在跟我讲条件吗?当初你姐姐那个贱货都跟我讲不了条件。”
啪!一个耳光,南文雷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想到南柯有胆子打他,在他眼里南柯永远都是那副干什么都怕的模样。
“长大了?!胆子也大了。”南文雷周身燃气紫色的火焰将万象藤烧了个精光。
南柯愣在原地,两只拳头紧紧握住,双腿还在打颤,可话语却不软:“骂我可以,姐姐不行。”
南文雷一步一步逼近。
“南文雷你干什么!”南夫子想上前阻止但是身子骨已然撑不住。
南文雷捏着南柯的脸一副不屑的表情:“我骂了,又能怎么样,你姐姐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