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收徒
最近我变得不喜欢和时间城主在一起喝下午茶，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之前也不是说喜欢，不不不……只是喝个下午茶哪来喜不喜欢这种东西，绝对没有，绝对没有！！
我感觉不仅仅是脑子，好像心口都要被莫名情绪烧起来。
“夫人，别画了，再画纸都要穿烂了、”饮岁好心提醒道。
我懵了下，瞬间回过神。
低头看下被自己画得乌漆嘛黑的笔记，心里头滴血，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整理出来的医学资料！！
饮岁：夫人这次脑子绝对是没救了……
但为了工资着想，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时间城主过来闲逛，桌上一张资料纸忽然飞了起来，飘到他手上，他看了一眼内容：
【……专治男性肾/亏气虚……】
时间城主面无表情，不愧是活了数年之久的神祗，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就是几年来你在外面所学？”
我立刻上前抢走他手上那张纸：“你不懂，男人这种生物对这方面的在乎，等我出去后还要靠这个赚一笔。”
“那也是十年后的事。”
我理所当然的说：“十年之内当然要做好规划。”
时间城主哼笑一声：“连十年后的事都想好了，那怎不见你规划一下时间城的工作？”
“你有跟我说过吗？”我反问他。
“那现在开始也不迟。”
“你求我，我考虑一下。”我开始嘚瑟，厚着脸皮说。
然后我就觉得脑门被拍了一下，不用说肯定是时间城主搞的鬼，第一次见面时候也是这样。
也唯有在时间城，我偶尔会有得意忘形的时候。
“控诉家暴！”我瞪向时间城主。
“你有家暴证据吗？”
“我头疼就是证据、”其实并不疼，只是我开始在时间城主面前耍无赖。
时间城主抬手，弹了下我的额头。
靠。
这下是真的有点疼。
时间城主悠悠道：“好了，看见你证据了，但驳回控诉。”
我像个孩子似的，伸手打了下时间城主的肩膀，气冲冲跑开了。
对于我的幼稚行径，饮岁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只求我不要老是来烦他，除了送吃的例外。
*
原无乡最近很头大，因为有个小姑娘一直跟着他，并且固执的说着要拜师。这个小姑娘貌似也道门内救济难民当中的孩子，父母不详，性格古怪强势，也许尚小，没有接受过教育引导，小姑娘性格甚至有点蛮横。
某天，他那骄傲的徒弟莫寻踪不知怎么的和这小姑娘打起架。
关键还输了。
原无乡听到好友来打趣这件事时，以为自己徒弟看在对方是个女孩子的份上就故意放水了，直到小少年莫寻踪盯着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脸，骂骂咧咧跑回来。
“你的伤怎么回事？”原无乡心中惊骇，面色仍作不知此事。
这小子平时打架也是个负胜的主，放水也不至于让自己被揍成猪头一样吧？？没被伤及要害，可是处处专挑脸揍，这小姑娘显然故意的。
“没什么！训练摔了而已。”莫寻踪哼哼了几声，意料之内并不说实话，原无乡给他拿药时，莫寻踪为了维护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坚持自己上药，原无乡很体贴的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叫莫寻踪注意好。
臭小子，就算不愿意说，他也知道。
天煦暖光，清风徐徐，这天格外晴朗。
街上喧嚣热闹，叫卖声来往不绝，人群络绎。原无乡故意走了一条镇上市井的小路，他知道那个固执的小姑娘肯定在这里和一个买豆腐花的阿婆待在一起。
“银道长！我打赢了你徒弟！收我为徒吧！”
果不其然，路过巷口没几步，熟悉娇小的身影猛的奔出来，小姑娘紧紧揪着原无乡袖子，昂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生怕他跑掉一样。
“银道长、我已经向你证明了我比你徒弟厉害！”
小姑娘提到这点时很开心，一点也不给莫寻踪留面子。
原无乡承认自己的确一身银色，但他不叫银道长，这个称呼也有点怪怪的。
“小姑娘，你为什么一定执着拜我为师？”面对一个揍了自己徒弟的小女孩，原无乡弯下身，和她保持同水平的视线对视，他扯了个无奈而温和的笑容：“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一个女人，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女人？自己认识吗？
原无乡：“她是谁？”
“不知道，她叫我来这里，找道长学武功。”
“……”看这小姑娘神情并不像撒谎。
可原无乡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口中的女人是谁。
“之前一直忘了介绍，我叫原无乡，你不用一直叫我银道长，不知道小姑娘芳名是？”
她说：“恶骨。”
恶骨，很奇特的名字，一般来说也没有什么女孩子会叫这个名字。
“你打算收我为徒了吗？”她还是没松手。
“你想跟我学什么？”原无乡没有一口答应，目光依旧温和。
“武功、”恶骨没有一丝犹疑：“可以杀人的武功！”
“……武功不是用来杀人的。”原无乡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他心中隐约猜测到这小姑娘之前历经过折磨，一定难以忍受，加上没有正确的指引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回答。
原无乡声线平稳，似涓水缓缓流入：“如果你是为了杀人才拜我为师，那我不会收你。因为杀人的武功我教不了你，我唯一能教的，是尽可能让你自保以及帮助他人的力量。”
“我不懂这些，那你只要教我武功就好了。”恶骨皱眉，她摇摇头。
“看来要教你的何止是武功啊。”原无乡叹了一口气。
“道长别见怪，这孩子总是喜欢囔囔。”买豆腐花的白发阿婆弓着腰，步履蹒跚，脸上堆出皱巴巴的笑容，上来轻轻拍了拍恶骨揪着原无乡衣角的手：“孩子，快松手，道长还有事要忙的，你别耽误功夫。”
“没事阿婆，我想跟她再聊聊可以吗？”
阿婆眼神怜爱看了看不解却又十分倔强的小恶骨，又打量看了看一脸正派温和的原无乡，便缓慢退了两步，让出些空间：“这孩子很犟，但是个好孩子，帮上了我这个老太婆不少忙，她以前吃过不少苦头，所以才会这样，无论她说什么，希望道长你不要见怪。”
“你怎么老是那么啰嗦。”恶骨哼了哼，别扭的别开脸。
见到这副场景，原无乡忍俊不禁。
在十几年后想起来，原无乡不会后悔收恶骨为徒。
恶骨只是个没有受到过正确引导，观念懵懂的孩子。乱世的错不在她，在这个辛苦求生的环境，许多事也容不得这个小姑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