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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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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脚步虚浮,一副踉踉跄跄的样子,像是吃醉了酒。

顾云仙赶忙把衣衫套上,顺手抄起床边的一件瓷瓶走出屏风。

那人身材高大壮硕,穿着一身玄色衣袍,身上传来浓郁的酒味。

“哟……哪里来的美貌小娘子,快过来……让我……”

那人话都没说完,便朝顾云仙扑过来,吓得顾云仙连连后退。但她的身材跟对方一比,简直是以卵击石。于是她只能大声呼叫:“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可惜今日为了给韦徽之庆生,王氏还特意请了上京的戏班子来,恐怕众人现下正在听戏。

哪怕有家仆察觉到也行,总之只要有旁人注意到她这里的动静也许她就有救了!

“你别……别喊了……没有人过来的……他们……他们都……”

说着那人如小山一般的身子就要挨到她的胳膊,顾云仙此刻便也顾不上对方的身份了,起手便拿瓷瓶向那人砸去。

?的一声重重地砸在那人的小臂上,疼得那人一边吃痛,一边后退了半步。

今日是韦徽之的生辰宴,而她是韦徽之的妻子,她的名节和清白,绝不能在今日毁了。

“你……你这毒妇……你给我过来吧!”

那人虽是吃醉了酒,可力气并没有减弱多少,还被她击中了胳膊,疼得瞬间激起凶性。

“走开!!!我警告你,这是韦府!我夫君是工部侍郎韦徽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顾云仙忽得被男人掐住了手腕,疼得她手一松,瓷瓶瞬间掉在地上,“咣”的一声,粉碎成了几瓣。

那人一把把顾云仙拽进怀里箍住,一脸痴相,酒气混着体味喷在她脸上:“韦徽之是个什么东西……就他……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

顾云仙心里满是绝望,本来期望对方知道她的身份能清醒几分,可对方却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那人越来越过分的举动让她浑身上下都怕得颤抖起来,胃里也止不住泛恶心,可这种力量上的差距,她是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的。

能不能来个人帮帮她,救救她。

更可悲的是,没有人听见她的呼喊,没有人来救她。这间厢房仿佛是被遗忘的角落,任凭她如何呼喊也没有人在意。

她的眼角渗出几滴泪,拼命想从男人的怀里逃开,可她那些拳脚力气之于眼前这个男子,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甚至让对方看作一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来吧……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那人说着便要凑上来亲她,她几乎快要吐了,于是使出全部力气挣脱了对方的一只手,然后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还在那张长满横肉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五指印。

男人晃过神来,捂住脸破口大骂:“你还敢扇我?臭婊子……我现在就要你死!”

说罢,男人一把掐住顾云仙的脖子。那细白的脖子修长如鹅颈,仿佛只需轻轻那么一用力,这只秀美的天鹅便会被拧断脖子。

“不要……救命……”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顾云仙被男人掐的意识模糊,用仅剩的力气拼命想要扒开掐住她的那只手。男人仿佛被她这番挣扎的样子激起快感,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顾云仙的脸逐渐变成绛紫色,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仿佛下一瞬间就会被掐断气。

“什么人!”

这时,已经有些昏迷的她依稀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男子进门趁机将男人击晕,顾云仙被放开后无力地摔在地上。男子上前抱起倒在地上的顾云仙,将她扶起来。

此刻顾云仙衣衫虽都在,却十分凌乱。脸上横七竖八的泪渍更是未干,虽狼狈非常,却有一种被人凌虐的美感。

像一朵荼靡的花,由盛转衰的那一刻,最是凄艳。

她一得到挣脱,口鼻内瞬间涌入大量空气,便开始猛烈的咳嗽,脱力地瘫在来人身边。

那人摇了摇她的胳膊:“嫂夫人,嫂夫人你没事吧?来人,快去请明辉过来!”

顾云仙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向身边那个救下她的人。

那人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关切地望着她。他的衣肩处有金色寒梅盛开,在黑暗的环境里更加明显。

那金梅……是叶栾。

她没想到,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叶栾。她一共见过两次叶大人,每次都是在她特别狼狈的时候。

顾云仙气若游丝:“叶……叶大人,多谢……”

叶栾将顾云仙安置在椅子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似是看她受惊过度,将水杯递到她唇边想要喂她。

顾云仙避嫌,从叶栾手中颤颤巍巍接过了水,一饮而尽。

茶是凉的,且苦涩。

她刚想开口,叶栾便说道:“嫂夫人不必多说,一切等明辉来了再说,你先歇息。”

顾云仙叹了口气,点点头。若不是有叶栾突然出现,可能她今日便命丧于此了,心里便对叶栾存了感激。又将目光移至一旁,地上的那个男人被叶栾击晕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叶栾的半边脸隐在黑暗之中,被照亮的那半边如同白玉佛像般,他温声安慰她:“嫂夫人,你放心,一会见到明辉,我知道该如何说的。”

“其实……”

顾云仙还未说完,韦徽之和王氏便来了。

韦徽之进门时先看到地上倒着的人,大惊道:“这不是光禄寺的左仆射陈飞吗?他怎么倒在这里!”

说罢,他看向桌旁的叶栾和顾云仙:“这是怎么回事?”

顾云仙还未缓过神来,又见韦徽之皱起眉头,便知地上这人官职不小,恐怕有了大麻烦,于是心里更是苦涩。

叶栾对他说道:“我吃醉了酒,本想出来溜达一圈醒醒酒,可却听到这院中有女子的叫喊声,又怕出什么事便想来看看。不想刚进来,便看到陈大人掐住嫂夫人的脖子,想要置嫂夫人于死地,于是只好先打晕了他。”

韦徽之看向顾云仙,只见他那小妻子面露惊惶,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显然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于是韦徽之走到顾云仙身边,温声问道:“云仙,没事吧?”

他分明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掐痕,怎么可能没事。

她摇了摇头答道:“无妨,只是受了些惊吓,那陈大人,他……”

顾云仙还未说完,王氏便上前来,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陈飞,又打量起她身上凌乱的衣衫,便言语犀利地问道:“这是后院,陈大人怎会来这里?还偏偏找到了你的厢房?你们又是因何起了冲突?”

王氏的问话让顾云仙发懵,听王氏的意思,这是在怀疑什么?怀疑她和这陈某有私情?

她怎么也想不到王氏会先问她这种问题。

“母亲这是何意?我……我来更衣,之前席上的酒洒了……母亲也是看到了的……”

听到王氏的问题,韦徽之也转过来看她,眼中似乎……也有些疑惑。

顾云仙死里逃生,万万没想到迎来婆母的这一句,看着夫君一副疑虑的神情,她还想为自己辩解一番,可她刚一张口,便被王氏打断。

“顾氏,你当真没有失节吗?”

王氏这一问,显然是针对她这一身凌乱的衣衫,可当时又没有其他人在,无人为她作证。婆母是什么意思她突然了然了,只是她心凉了,却不甘心在她夫君生辰这一日被这样污蔑。

“母亲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在今日这样的日子……”

“好了!够了……”

韦徽之皱着眉打断她,吩咐小厮将陈飞抬起来送到别的厢房里醒酒。此时便揉着太阳穴,似是醉酒加上这一出让他有些烦闷。

韦徽之看向叶栾:“庭言,多谢你今日救了云仙,让你见笑了。陈越,先送庭言去前院吧。”

陈越应了,叶栾向他告辞,便随陈越出了厢房。走的时候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房中的顾云仙,那女子貌美娇弱得如同一朵欲滴的牡丹,可这深深的庭院却像一头猛虎。既入府中,便落虎口。

这时,回廊的转角闪过一抹柔绿色的衣角,虽是速度极快,可却被叶栾捕捉到了。

他的嘴角漾起了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

话说回来,顾云仙的腰果真如同弱柳一般,不堪一握,那肌肤滑腻的手感令他流连忘返。只不过他是个懂得克制的人,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更多的手。

他从小便是这样,若是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动则已,一动需一击到手,否则便有功亏一篑的危险。因此,他对于顾云仙,要徐徐图之。今日这一次,他跟那人合作的不错,显然在顾云仙的心里划下了重要的一笔。

叶栾深知,人只有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对她施以援手,才会被视为珍贵。而这样的机会无需太多,一次便足以。

叶栾想起初见顾云仙的时候,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韦徽之。那样柔美娇弱的女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极大地激起了他的兴趣。

他只觉得韦徽之是个暴殄天物的男人,放着这样的绝世牡丹不採,偏爱那株虽盛放却暗里带刺的玫瑰,真是有点不识好歹。不过按照他的脾性,恐怕再同行一百年,这个书呆子都不会察觉到玫瑰潜藏在阴影里的刺。

叶栾吩咐在暗处的影卫,将在另一间厢房里昏迷着的陈飞扔回陈府,对韦府的下人只说陈飞大人的家眷来寻他要接回家。以陈飞的职级,晾韦府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况且顾云仙在韦府的地位,恐怕今日就算不是陈飞,他们也根本不会在意对方的身份。

毕竟,若讨厌一个人,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

而仍在虎口的顾云仙却是怔在原地,她只觉得一阵心底发寒。

他不信她么?韦徽之竟然不信她。

她以为三年夫妻,虽聚少离多,但至少,他们之间有着对彼此最底线的信任。

可韦徽之的眼神,分明是迟疑了,因为婆母的两句话便迟疑了。纵是他觉得以顾云仙的性格不会和外男在今日有什么牵扯,可他仍会迟疑。他们之间看上去相敬如宾,实际上和两个熟悉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顾云仙的眼圈泛红,不想再多解释了,她知道说的再多,对方不相信也仍是于事无补。

她扭过头去:“韦大人,今日之事我清者自清,无话可说。”

韦徽之叹了一口气,知道她连夫君都不喊了,恐怕是真的伤心了:“云仙,我……”

王氏打断了韦徽之的话:“好了,大郎,前厅还有客人要招待,先去吧,母亲来办这事。”

韦徽之看了一眼王氏又看了一眼不愿说话的顾云仙,一甩袖子,便走出了厢房。

只留王氏和顾云仙在原地。

王氏开口:“顾氏,无论你今日如何,这错总归是犯下了。但念你对大郎情深,便去祠堂跪上三天,你可同意?”

她能不同意么?不同意闹到夫君那里去,夫君会怎么说?只会觉得家宅不宁,更加烦闷厌弃他罢了。

所以她没有说话,王氏便觉得她默认了,便吩咐身边的嬷嬷:“你们看着她,今晚就过去。不到三天不许出来,好好为韦府静心求福,以思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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