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郁怀易与简言都听出来宽明的话外之音了。简言看了宽明，自豪的说道。
“这我师傅制作的。我们是造机械厂。”
柯少言没作声，简言喊他师傅，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收过徒弟，而躯壳还这么年轻。
宽明看着柯少言发愣，订制时表的确是个自由工作。说什么财务与艺术，好像也能沾点边，他只疑韶可华可能也不知道柯少言的实力，能把时表做到眼前这款，已经不能用普通二字来形容了好吗？还月薪上万，韶可华的心真大啊。其实，韶可华对男孩子就这么糙。而且，任谁见了虽好看，可就没啥气质的柯少言也不能生出更多的拔高之心来。你看认得人的简言、卓老表、简尚、赵延生等人，不是有个糊弄完一个嘛。
“多少钱合适？”
郁怀易不干了，这是他妈的礼物，哪能卖，明儿，他们就得回院里了，再做也未必有这款好看。
柯少言摇头。
“这是送人的。”
宽明毫不迟疑，他想讨女朋友欢心啊，他也想拿来送人。
“那订制同款的呢？”
“我不做批发。”
宽明愣了愣，当即兴奋道。
“那你做个不同款式，但个性相同的。价钱你说了算。”
近些日似乎也没别的事了，再做款时表就为换点晶币？柯少言迟疑不决，他需要钱，实在的钱，但用边角料，还只五日就能做成的时表又能卖几个钱呢？他差这几个钱？不过看样子，这个叫宽明的非常急，他算是韶可华的人，韶可华给过十万晶币，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做一款，价钱就意思下？
“最少五日，你等的起吗？”
宽明抬头望着天花顶，他算了算，韶可华与殷浩楠的挑战赛在赛事后的第七日，也是压轴赛。前面的他可以不看，后面的挤挤还能赶上。
“等，你不必太赶。对了，韶可华真心邀你。”
他老想把人拉出去遛一圈嘚瑟。私人订制时表的老板不少，他为了女朋友能收下时表，没少跑断腿，但就没他中意的。
“我厂里还有两员工，另外汪汪久了没见我就绝食，我不想出远门。”
眨了两下眼后，宽明决定回趟王都，他要准备些钱，就刚那时表，真弄市场上卖，他没准还买不起。
准备好钱，再回介阳接走大师，这些年他被款女时表折磨的够够的了。这回所有受过的气得全面飚出来。最好助他拿下女朋友，一举得俩儿子，这事他得比韶可华早，毕竟他比韶可华大两岁。韶可华这次挑战赛可是为了讨老婆，不出十日，人就名正言顺的有老婆了。他对韶可华有种盲目自信。
“不出远门啊，行，那你住我私车里，门跟门对接，这样哪儿都不远的。”
坐在饭桌旁的郁怀易与简言抽了抽嘴角。人为了目的完全可以没有下限。
想及先前说韶可华与殷浩楠的军部挑战赛，简言觉得眼下有必要推波助澜，他也超想去现场看看。男人嘛，拳击、格斗才显本色，其余的不够力量。
“师傅，汪汪还没出过远门，我们都没去过王都，这次去还省钱。你就去看看，也不一定非得看挑战赛。”
郁怀易也没去过王都，生日后能去王都看看也不错，那是亚利的天堂，这介阳有五分之四的人终其一生也是没机会去的。王牌对王牌，这事应该不错，官媒都浓墨重彩的介绍了。
“老板，我的生日礼物就是去王都看王牌对决。”
这厂里，他说话不好使了。看了郁怀易，又看了简言。这两都是美少年，当然郁怀易绝对算顶尖那种。
“行，明日我有事，回来就做你的时表，我不卖时表的，因跟你不熟，所以你这款将是无二的市场版最低价女时表。”
被“跟你不熟”扎心的宽明懵了，这人是几个意思？无二还市场最低价？搞的他都只能把这女时表交给母亲大人当传家宝了。
“不，我……我的意思是，你就造些不同款的，赚它几十个亿，搞出个手工时表品牌就能养活一大家族。人活着看人，看世，最终还得看钱。你说是不是？
他又不是做零件的，像时表这种，确实需要，他做了也就做了，他喜欢整大的，老搞小的没意思。哪怕一款时表经市场饥饿营销卖到上亿，他也不觉得有成就感。再说这款也就意思下。都说了是市场版，不属于珍藏版。他的目的是让宽明闭嘴，这玩意喜欢跟价钱无关。有身价的你能拿几百晶币的玩意跟人炫耀？你妈喜欢，别人就得订制你妈喜欢的？显然这些人的逻辑有问题嘛。
“逻辑表达式相同，思想却不一样。”
除了拿着用钱换来的女时表，让母亲永久嘚瑟，他还能说啥呢？宽明住嘴了。
“行吧，我饿了，先吃饭，吃了就回王都。”
尝着菜，宽明看了郁怀易一眼，这小子有厨艺天分呢。多吃了碗饭，宽明就匆匆走了。
给简言放了两日假，多出的那日，柯少言想单独陪郁怀易去买菜、遛狗。这之前他得准备好跟郁怀易办生日。
简言走后，柯少言带着郁怀易去选了个大圆桌，让木厂家送去院里。
翌日大早，叫了辆私车，采买食材、拿订制好的蛋糕，十点才到院里。妈与孩子们已将院里装扮好了。
成闲德几个年长的都过来帮忙卸车。郁怀易与古北抬着大蛋糕，杨甜甜、霍山英十来个孩子凑近，围着大蛋糕，鞠躬又整齐划一的喊了句。
“郁大人，生日快乐！”
郁怀易笑道。
“谢谢，待会儿吃蛋糕。先去叶哥哥那里吃糖。”
将蛋糕抬到院里的大桌上，郁怀易不去私车上搬东西了，他拿着时表有些忐忑的往厨房里去。妈这个时候，都在准备午饭了。
厨房门暗了，李芸崖看了门口欲言又止的郁怀易，她两手擦了围裙，走了出来。
“这是……”
看了郁怀易递到跟前的时表，李芸崖眼睛先瞪老大，后又隐隐有些怒气，似忌讳某人生日，她说着说着住了嘴。
“留着给你对象吧，小易，能挣钱也不能大手花钱……”
这时表，郁怀易上一辈子班也买不起啊，狐疑的看了郁怀易，她凑近低声问了句。
“你把自己卖给老板了？”
“什么叫卖给？老板闲着没事干，亲自做来免费送你的。”
郁怀易有些生气了，他喜欢女孩子。也不会卖了自己，无论谁买，不过想起在厂子里所受冷待，他便脱口而出。
“他更喜欢那只土狗。”
听郁怀易口气，是吃那土狗的醋了。李芸崖点头，她知道了，这时表是那人贿赂她的，很显然，郁怀易还没弄明白两人之间的事。只这时表竟然是他亲自做的，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表没有个几千万晶币，绝对买不到。而她，第一眼就稀罕了。
“行，我待会儿就跟他说去。”
“说？说什么？”
见郁怀易紧张，李芸崖笑了笑。
“谢寿星送的礼物，妈稀罕。儿子长大了，妈更高兴。”
将时表给李芸崖戴上，郁怀易满意的瞧着微胖手腕上的时表，说不上来，就是合适，非常养眼的那种。
“这表任谁也不能给，买也不行。这些年辛苦妈了。”
李芸崖笑着摇头，这么多孩子，最贴心的还数郁怀易了，探头看了门外的私车，她感叹了句。
“去看看他们吧。又买这么多东西，每次就像回娘家似的。”
吓了跳的郁怀易狐疑的盯着妈，他感觉妈有卖了他的念头。
“老板对谁都好。他就是见不得。力所能及的他都会做，妈，不能多想啊。”
李芸崖点头，转身回到灶台前，继续忙活儿。郁怀易看了跟私车老板说话的柯少言，他总觉得怪怪的。这么多东西，他没出钱，反还多得了五百晶币的过生钱。老板却说给他过生是厂里发的职工福利，往后简言也有。
柯少言打发走了私车，便来找郁怀易了，看的出来，今日郁怀易是真的开心，院里孩子们也高兴。中午在大圆桌上吃的，床上吃的人，都先吃着了。够不着桌子的小孩们，坐了矮凳吃，大圆桌刚刚坐满。
肉有五种，大虾满盘，其他菜也不少。比起世家子简单多了，比起以往院里的，又强了数倍。相对上回柯少言的生日宴是差些，但给妈的礼物就能弥补所有了。
午后，收拾完院里大小，大家都上床午睡了会儿。
睡醒就又忙起来，晚上的蛋糕才是最重要的。柯少言在跟杜文聪聊漫画，现在杜文聪床上的漫画书是真堆满了，比林子俊的还多，他真差点给挤床下了。
简笔画，这个柯少言得行，否则设计就跟他无缘了。与杜文聪聊这些，也是兴致勃勃。林子俊偶尔会抬头看他一眼。觉得眼前的柯少言不对劲，不像是院里原本的那个。
杜文聪也得满脸疑虑。院里柯少言不学，自然也不会懂漫画，更不可能与他谈论这些。而眼下这人所谈也确实抓住了漫画核心，这点比教他的秦冕强多了。
杜文聪与林子俊对视了瞬。俩人几乎认同了彼此想法。郁怀易找了个假的柯少言回来。但此人还不赖，虽没有秦冕的亲和力，却是个有分寸的朋友。
晚上，大家过烛光生日晚宴，随着郁怀易许过赚钱养家娶妻生娃的愿望后，烛灭，彩灯亮，然后分蛋糕吃。
半夜，大家才消停，洗漱过后，都睡了。翌日大早，俩人带着汪汪回厂了，在十字路口，俩人一狗下了车，然后慢慢走回厂里，关了汪汪后，俩人又去物品城选买食材，添买生活用品。
整日，郁怀易都心不在焉，昨晚，他刚许了个愿，妈就把他叫去储物室。问他要不要撵了碍眼的汪汪。郁怀易大吃一惊，他虽不喜欢土狗，也不至于要这么下作吧。
“妈觉得你老板对你比秦冕对院里的柯少言好，你有没有考虑跟老板这样一直下去？助理都是年轻点好，过了二十八岁，人家可能得辞了你。”
毋庸置疑他喜欢老板，但是他不觉得老板就得喜欢他，而且这个喜欢，好像也分对象，他就是下属要求老板强烈关注他，提拔他，他这喜欢应该是慕强。而不是去做地下情人那种。而老板，算了吧，他是个工作狂，他爱工作，而且有个宠物汪汪了。
辞了他？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又不能拿刀锭住岁月，不给动弹，他就不必往老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