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大闹
临别之前,赵溶溶偷偷拉着赵涞到了一个昏暗墙角说悄悄话。
“阿兄见过舒庆公主了吗?”
赵涞低头看着夜幕中的一张小白脸,忍不住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皓齿,在黑夜中有为显眼。
“怎么了?她找你麻烦了?”
赵溶溶喜眉笑眼,有些得意的口吻,“怎么会?她应该巴不得拉拢我吧!”
语气中满是欢快。赵涞也就知道她是来找他打听来了。
“那你就别管。她不是好人。”
赵溶溶嘴角一拉,“那我也不是什么好女郎!”
“唉。我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平城贵女了,一个个都跟疯狗一样。”
赵溶溶蹙眉,盯着他。
“阿兄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公主只不过是平城贵女中的之二,我们的行为就能上升到整个贵女圈吗?”
“还有!公主和我为何就是疯狗了?你没有。。。”
赵涞立刻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一回来就别吵架了,大哥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打掉把儿的茶壶。”
赵溶溶心想说好了不说了,现在又用大哥的话开训了。活该他在元钰凝面前吃亏!
赵溶溶是被赵涞送去建始殿的,昭昭三人正在桂花树下等她。
赵溶溶别了赵涞,奔向她们。
薛又儿一听到是赵涞,脸色大变,“什么?是赵将军送你回来的!”
昭昭见薛又儿如此激动,不解地看向了向静云。向静云掩笑不语。
“你不知道吧!赵将军是一众将帅中最年轻有为,长得最俊俏的,龙章凤姿,占尽风流!”
昭昭:“怪不得公主殿下对她穷追不舍!”
向静云:“这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别人说的。她们都说公主强抢。。。”
昭昭看了一眼赵溶溶,赵溶溶微笑不语。
“阿兄的确是兄弟姊妹中长势最喜人的。但情商也是最堪忧的。”
薛又儿一脸疑惑地看着赵溶溶,“不是吧!赵溶溶你是不是嫉妒你阿兄长得比你好。”
“薛又儿!你是不是喜欢过我阿兄才这么向着他。”
显阳殿外,元钰凝挽着元邑走在宫道上。
对于元钰凝的怪异行径,元邑始终保持观望。
“说吧!有什么事?”
元钰凝:“我就不能联络一下姐弟感情啊!”
“哟!你不去逮赵涞跑来跟我在这儿散步。”
元钰凝不管他话里的阴阳怪气,“那人家刚回家自然是要他们一家聚一聚。”
元邑受不了她这般矫揉造作,直接将她的手掰开。
元钰凝最后偷偷嘀咕:“而且谁说我不逮了,等他出了明光殿我就上。”
“什么!你收买人家的奴仆!”
元邑退后一步,怔怔地看着她。随行宫人也停下了,一堆人就堵在宫道上。
元钰凝辩解,“我没收买。”
元邑才不信。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一家聚在明光殿的?”
元钰凝一脸无辜,“我也想给点银钱,但那仆人宁死也不收。”
不用再说了。元邑也知道她干了什么。
“你要去逮人家就去吧!反正出事了别找孤给你收拾烂摊子。”
说完就转头往前走。
内侍急忙跟上,原本在后面的侍卫立刻分出一条通道给元邑开路。
元邑刚走几步,发现又走回去了。
他转头蹙眉问内侍,“怎么不提醒孤走错了!”
结果也不听人解释就直接折返,也没看元钰凝一眼,挥袖往前走。
元钰凝心安理得地往明光殿走了,脚步欢快。
赵溶溶看着台上放着的木盒子。
越看越生气,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收下。
终于,赵溶溶上手打开了木盒,还是那些珠宝金饰。她一根手指抬起一条金项链,左看右看都是十分老久的款式了。
难道是阿母从前戴过的?还是祖母传下来的?
两指手指搅了搅,都是些一般货。
突然。
赵溶溶好像发现了什么。她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赵溶溶将盒子的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在最底部是卡着的一封信。
赵溶溶小心翼翼地打开弄出来,默默打开。
刚看了两眼,她就撇下了手中的信,一眼也不想再看了,视其为洪水猛兽。
“我肆意妄为?”
“我娇纵蛮横?”
赵溶溶有些恍惚,有些不相信,她不敢捡起但又想知道剩下的内容。
静默良久,赵溶溶终于弯腰拾起。
她允许自己看完,最起码要看完。
“柔然嫔妃一事我已知。你向来被阿母宠溺,身边没有可教导之人,才致如此肆意妄为、娇纵蛮横。既然往后是要入主中宫那便要谨遵教诲,恭谨兄长,爱护姊妹。从今往后,没有兄长父母的命令,不可再做如此鲁莽之事。”
信不长,她终于看完了,但口吻还是那个口吻。
赵溶溶轻笑一声,他算什么父亲?偷偷把信藏在“礼物”里,就是为了骗过二哥送到她手上。他真的很幼稚,很无聊!搞笑!
她赵溶溶会听他的狗屁发言吗?他真当自己是什么?一股说教的爹味。
赵溶溶没有对手中的信做什么,但是一把推掉了桌上的珠宝金饰。
昭昭进来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一幕。
“怎么了?”
说着就要走上来。
赵溶溶吸了下鼻子,转身淡淡道:“没事,先把糯米酒拿出来吧。”
接着就走到两人的床铺下,抱出了两个酒罐。
昭昭看了眼散落一地的金灿灿白花花,转眼又看了一眼赵溶溶的表情。
没问什么,跟着她出去了。
赵溶溶放下酒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把端起饮尽。
但心中的烈火依旧烧个不停。
向静云拿过她手边的酒罐,“心急什么。”
赵溶溶见酒罐被拿走,朦胧中转眼又看中了另一罐,直接掀了盖子拖着酒底咕咚咕咚喝起来。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向静云上去抢过她手中的酒罐,“怎么了?”
话音刚落,赵溶溶就直接倒在桌面上。
昭昭凑近闻闻,蹙眉看着两人,“这不是糯米酒,是我酿的高度酒。”
“唉。昭昭你去煮点解酒茶来,又儿你去打点水来。我把她送床上去。”
昭昭和薛又儿偕同去了厨房,路上薛又儿还在向昭昭打听她怎么了。昭昭自己也不清楚,更说不出什么,只是想到了那落了一地的珠宝金饰。
向静云尝试地架起赵溶溶,两人身形差不多,但还颇有艰难。
向静云刚拉着她走了两步,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重死了。”
赵溶溶迷迷糊糊间闷声道:“你才重?你才死?”
向静云嘴角一勾,这小娘子是发酒疯了。前一秒向静云还在笑她,下一秒两人就齐齐哎呦倒地了。
赵溶溶比向静云还要早起身,向静云坐在地上看着她抿着嘴,眼睛都睁不开,轻轻柔柔打了两下自己的脸。
“酒醒了点没?”
赵溶溶不回答她,自顾自地转身往前走。向静云见状连忙起身去追她,“这边才是。”
赵溶溶甩开她的手,嘟囔道:“我要去找阿母,我要去告状!”
向静云:“赵夫人应该已经出宫了。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
“才不会呢!阿母不会丢下我的!”
此时昭昭也出来了,她看到赵溶溶和向静云往门外走,也放下解酒茶追上去了。
“怎么了?”
“她发酒疯呢,你帮我抬她回去。
说完,就抓起赵溶溶的手拉她转身但下一秒就她甩走了。
“算了。你让她走走吧!我们俩跟着。”
就这样,赵溶溶在前面七拐八弯地乱走,向静云和昭昭挽着手臂隔着两步跟着。
夜色微凉,凉风吹拂。
向静云心中平静如水,“她是不是见到那个赵芳芳伤心难过了?”
“赵芳芳是谁?”
“赵芳芳是溶溶同父异母的妹妹。溶溶和阿母自小生活在平城,赵芳芳和她姨娘陪着赵稷在北部生活快十年了。”
“那为什么溶溶的阿母为什么不陪着夫婿北上呢?”
“谁又能舍得着都城的繁华绚丽呢?如果我也有个尚书令那样的父亲我可能也不会选择北上。”
尽管母亲在她身边总是以孙月如为例子,让她不要学孙,说不要怕吃苦,不要太把自己的感受当一回事,不要在夫婿面前傲气,要不然就是孙月如如今尴尬的处境。但她其实很羡慕孙月如,每每看到赵溶溶,向静云总会疑惑究竟孙月如是怎样的,才会养出溶溶这样性子的女郎。很神奇。
“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
昭昭和向静云看着前面突然双臂张开奔跑高歌的赵溶溶,相视一笑。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砰!赵溶溶真的好像寻觅到了一个怀抱。
昭昭看到远处的溶溶直撞到了拐角处的一个高大身影,心一惊,两步上前想把她拉回来。
但有人却把她拉回来了。向静云连忙将昭昭拉到昏暗的角落,捂住她的嘴,望了望四周小声说:“那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