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不见
“长公主她。。。有了。”
元邑蹙眉疑问道:“哪个公主?什么有了?”
“舒庆公主怀孕了。”
赵溶溶见他脸色逐渐铁青,忍不住抓紧他的手,“你别生气了。”
元邑轻哈了一声,骤然起身,快七窍生烟了。
“她又发什么病了!”
赵溶溶也起身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又回到了床榻边坐下。
“你听我说。”
她将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元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问:“所以昨天那个好友就是元钰凝?你们可真是好姑嫂,感情都已经这么好。”
赵溶溶对他话里的讥讽有些不适,忍着解释道:“那我能怎么办?我都嫁给你了,她不是我嫂嫂也是我小姑子。”
被她这一反驳,这下元邑也沉默了。
赵溶溶见他低头不语,但周身隐忍的怒气快冲上天了。她上手轻抚他的胸口,用上元钰凝支的招,“这两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嘛。我们又做不了什么。”
元邑抓住了他胸前那只滑腻的纤纤玉手,握在手里把玩,静默一会儿后开口:“元钰凝疯孤不是今天才知道,你哥哥也有当疯子的潜质才让孤惊讶。”
元邑一提到赵涞,赵溶溶心中一咯噔,脸也拉下来了,不想再提这个人了。
“就他死了吧!”
抛妻弃子、大逆不道、不顾父母兄弟死活,赵溶溶已经不认识他了。
元邑被她这一句恶狠狠的话给惊到,这是她大婚后情绪最激动的时刻,眼里的尖利快刺出来了。
“他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还要我们等他回心转意?可笑!”
元邑怎么觉得被伤心的那个人是她,两人一下子就同仇敌忾起来了。
“又不是养不起,最好滚得越远越好。”
赵溶溶下一句靠就快说出口之际,就回看到了元邑带着些疑惑的脸色,立马住口了。
她真的是憋屈死了。
元邑也给她拍拍背,“唉。”
他本来是要大发雷霆,谁知道有个比他还气愤的。元邑一下就气歇了,反倒安慰起赵溶溶。
“都这样了,还能怎样。最近也不太平,她怀了就安分地待着宫里吧。你作为中宫平时也多看望一下。”
赵溶溶收起怒火点点头,突然就顿了,“不太平?”
“孤这个姐姐喜欢四处游荡,你看着她点,别让她出了平城。”
“陛下!外面怎么了?”
元邑继续拍拍她的背,试图安抚她,“你一个妇道人家,照顾好自己就行。这些事知道了也是徒曾烦恼。”
赵溶溶来不及反驳他的陈旧观念,心里砰砰跳,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和赵芳芳有关。于是她双手抱着他的腰,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我想知道。”
元邑轻叹一声。
“元彬彬手里还有着伯义王留下的叛军。”
元彬彬,伯义王的庶长子。
“幽州大概是要反了。”
幽州要反了。幽州。
这个地方赵溶溶记得,那是赵稷和赵涞战死的沙场。上一次是战死,那这一次是被当成叛军射杀吗?
赵溶溶把给小孩子的衣服带给了元钰凝。她本人倒是比赵溶溶过得清闲自在,怀着孕还看人蹴鞠,激动时就站起来大声喊叫。
赵溶溶坐在一边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没想过孩子出生了后要是旁人问起你该怎么解释吗?”
被赵溶溶一问,元钰凝瞬间就平静下来,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只想过好当下。
赵溶溶见她不语,心一横,接着问:“别人会问娃娃爹爹是谁?你为什么会和娃娃爹爹分开?你还嫁不嫁了?以后要带着孩子嫁了吗?”
赵溶溶的每一个问题砸到她心口,砸得她疼,她呢喃道:“那我就守着我的娃娃娘俩过完这一世好了。”
赵溶溶摇摇头,她并不认可。
“你这是在封了自己的路。封心锁爱你做的到吗?人不可能不需要感情的,亲情爱情友情虽并非都是必须,但绝不是可相互替代的。”
“陛下和我商量过了,你要是以后还想嫁人就把孩子挂在我名下。在你还没想出嫁之前孩子都给你带,对外就说是陛下和我的孩子。以后也会让孩子知道你们的关系。”
元钰凝沉默了。
赵溶溶知道她是有留恋的,她还想着赵涞。
赵溶溶不敢想要是她知道赵涞谋反会这样?
元邑已经派蒲伋领兵赶去幽州了。这几天他都忙在式乾殿,晚上忙不过来就让人传话到宣光殿。
算算两人也快三天不见了,元邑闭眼捏了捏鼻梁,“溶溶现在做什么?”
内侍:“娘娘今早刚从嘉福殿出来与向昭仪聊了几句。下午去了长公主处。现下应是在宣光殿。”
“亥时一到就叫孤一声。”
“诺。”
元邑脑子空泛,像是被掏空般难受。
内侍见殿里悄悄进来一个小内侍,他回看了一眼阖目养神的那位就急忙地踮脚快走过去。
他一把拉着小内侍就往外走,“什么事!”
小内侍不敢大声,“来人了。”
“什么人!”
“是我。”
赵溶溶拎着羹汤,带着微笑回应。内侍连忙赔笑,“奴有眼不识泰山,现在就去通报!”
等赵溶溶进去的时候,元邑还是坐在老爷椅上,只是目光懒懒地放在了她身上。
赵溶溶见人也只有他们两个也就没行礼,直径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面。
元邑抬头看她做完这一切,问:“什么东西?”
“小米南瓜羹。”
赵溶溶站在一边,低头问:“现在喝吗?”
“过来。”
赵溶溶回头,自己不都已经站在他旁边了吗。再过去,岂不是。。。
赵溶溶还正斟酌时,腰身被一揽,她就顺势坐在他身上了。元邑环抱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十分享受。
“你无不无聊?”
赵溶溶摇摇头,“前天我陪太后去寺庙还和阿母一起抽签了。昨天去了造酒司还和元康一起看蹴鞠了。”
行程的确很满,但清清楚楚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他就知道她还是想让他陪着的。
赵溶溶被他死死捆住有些不适地去抓他放在她腹前的手,摩挲他手上的茧子。
“三天了,今天才知道来看孤。小没良心的。”
她忍不住笑了笑。
于是故意提高音量,“哦——那陛下今天可以陪臣妾回宣光殿吗?等等天就黑了,妾怕黑。”
元邑也乐得玩笑,“原来娘娘还怕黑啊!孤还以为娘娘黑白不惧,既然如此孤就送娘娘一回吧!”
不过,最后元邑还是没送她回去。两人直接就在式乾殿睡了。
元邑什么时候醒的赵溶溶不知道,她刚醒过来,嘉嘉就上前叫了她几声。
赵溶溶窝在被窝,眼睛还没睁开,含糊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赵溶溶磨磨蹭蹭地起身,嘉嘉上前给她送了一杯加了盐的茶水漱漱口。她接过来闭眼咕噜几下就吐了,吐完才睁眼。
随嘉嘉一同的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郎,嘉嘉把茶杯递给她后就上前给赵溶溶拿了件衣服盖着。
赵溶溶这才发现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她没穿衣服!准确来说她是□□!
她赶紧堆起被子盖着,羞得低头说:“你们先出去!”
嘉嘉这才领着小女郎出去,走前还和嘱咐她衣服给她放到床边了。
赵溶溶刚穿上了内衣,元邑就大步进来了。她赶紧又盖上被子。
“还不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
元邑坐到床沿,她指着屏风说:“你回避一下。”
他一时觉得好笑,上手挠挠她的下巴,眼底含笑,“贴了一晚上了,现在才害羞。”
赵溶溶不管,她拉着他的手让他转身,“你过去嘛!”
元邑无奈转身,但还坐在床上,背过去说:“孤不看。”
赵溶溶才提神提防地提上了裤子。
等她收拾好,元邑拉着她的手坐下,问:“你在家里,父母兄弟也许你这样?”
赵溶溶:“是我睡得太多了吗?”
“孤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就是好奇。孤还没见过哪个女郎像你这样贪睡的,怕对你身体不好。”
赵溶溶想了想,脸色一变,狐疑道:“哪个女郎?”
“陛下知道多少个女郎?”
元邑被她这样狠狠一看,自觉不好,心虚地开始找补,但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反正你是睡得最久的那个。”
赵溶溶眉头一皱,他这是什么意思?她咬唇不语,就这样盯着他,看他怎么解释。
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嘴角一抽,“孤说的是睡觉时间。”
赵溶溶不满他的回答继续盯着他,他也觉得这个回应不好,懊悔低头又说极快地抬头补了一句,“睡觉时长,从早到晚。。。”
该死的!
赵溶溶从殿里出来的时候,内侍正和小内侍聊天,一见她出来就舔着脸上去了。
结果话没说一句就被回了一句滚,很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