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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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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有了相柳精血的加持,小夭每日的修炼比以往更为顺畅,便自主每日加练1个时辰。除了保持足够的制药时间,练箭就少了许多功夫。阿獙烈阳,甚至王母都不忍,也不知道她这么勤勉到底为何?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季春之时,颛顼就来接她回五神山。

一进五神山,白帝和蓐收已等在山脚下。她下了云撵,给白帝行了一礼就过去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父王怎么这么好?其实在殿里等着就行。”

白帝拍拍她的手背,笑道“几月不见,已经会哄爹爹了……蓐收!这便是我高辛大王姬!”白帝为她引荐。

“微臣见过王姬!”蓐收上前一步行礼,只见一位文质彬彬,玉树临风的白衣公子。这张脸怎么不记得?相柳的死虽不是他的错,但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大人客气了,不必拘礼!”小夭心里伤感,嘴里不免有些疏离,也不见他脸上有何表情。

几人回了殿里,颛顼安排了场小家宴。不过也只他们三人。呈上来的都是小夭小时候爱吃的食物,她眼眶微微发红,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虽不是白帝亲生,与亲生的又有何异?

“爹爹和哥哥,依然记得小夭爱吃的饭食、点心瓜果,无论小夭身处何处,一想到爹爹哥哥对我的爱护之情,再多的苦都成了我的动力……谢谢爹爹和哥哥,我借花献佛,敬你们三杯!”白帝和颛顼对她这一出倒是意外,便陪了她三杯。

“小夭,你原先住的宫殿,这些年师父一直派人按原样打扫”颛顼轻轻道,“师父一直担心你!”

“你回来就还住那吧。”白帝忆起小夭幼时每日在殿外等他下朝,看他变戏法的画面,无论一天多少烦恼见到她的时候都会一扫而空……“你既已回来,王姬的身份也要昭告天下。”他顿了顿,“上次见你后,我便去信告知你外爷在玉山之事。”

小夭思绪万千,深知天命不可违,颛顼会成为天下共主,高辛轩辕会合并,辰荣军会消失……她这一世只一小小心愿,陪在相柳的身边,让他有处可去,有人相依。

“爹爹,我一定要当王姬吗?这几百年我到处流浪,虽然日子过得有些紧巴巴,但是我的心很自由……”小夭嘴角微微勾起,“我体会了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但更多的是得到过别人的真情厚谊;寒冷时有人给我温暖、受伤时有人为我拼命、伤心时有人为我开解、无力自保时有人教我成长……”

“爹爹哥哥,你们知道吗?那些真实的情感,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是我毕生追求的美好!”

“爹爹,无论我是不是王姬,我都是最爱你的女儿,是外爷永远的孙女,是哥哥的妹妹;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永远都是小夭……”

“小夭,做了王姬,有两国的护佑,我们更能保护你!”颛顼急道。

“哥哥,难道成为王姬就不会有危险吗?我只想走自己的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当个普通人,有自己的朋友。王姬二字就像一根绳索,捆住我……”小夭不断抽泣。

“颛顼,是我们急了些!”白帝制止,把小夭搂在胸前安抚“小夭,刚才所说之事,对你太过突然,是我们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今日回来太累,让颛顼先送你去休息。你安心,无需多想,爹爹必不会强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小夭回到自己殿里,躺在榻上,思前想后,一时也没有结果。她觉得自己太过渺小,能做的实在太少,这世上那么多难题,哪有桩桩件件都能圆满?但求无愧于心就已经十分难得……想罢,便在院子里练起射箭来,不再多虑。

“王姬,王姬……请王姬恕罪,白帝发下话来,这里无他允许,除轩辕王孙外其他人一律不得擅自进入……”小夭听着院外女婢叽叽喳喳的声音,心想“该来的总会来!”

“我们王姬进便进了,你一个奴婢还想去告状不成?”又一声。

小夭干脆放下弓箭,坐在院子里等她们进来。

果然是阿念和她那叫海棠的心腹婢女。

小夭心里欢喜,嘴角微微一笑等她。只听阿念道“你就是哥哥找了多年的妹妹?”她双手叉腰。

“是!流浪几百年,今日总算回来。小夭多谢王姬这些年陪伴在父王和哥哥身边。”小夭起身,“请王姬坐下喝杯茶水,我们慢慢说。”小夭想上去抱抱她,又怕她生气,还是慢慢来吧……

阿念坐下来,小夭为她倒上茶水“我如今在玉山修炼,三个月才回来小住几日。待我有成,还想出去历练历练。我自由惯了,陪父王和哥哥的事就辛苦王姬”小夭说这么多,也不知她听不听得明白,我不是回来抢你的父王和哥哥。

“待父王向天下昭告你大王姬的身份,你怕是不能随心所欲。”阿念有些不信。

“既不能随心所欲,当王姬又有何意义?于我而言,还有其他重要的事。”

“你真如此作想?”

“自然。王姬若是愿意,就喊我一声姐姐,若是不愿叫我小夭亦可。”

阿念完全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这般想法,虽不可尽信,但并不觉得她讨厌。本来想给她个下马威,没承想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无处使!

“既如此,那就勉为其难叫你一声姐姐吧,省得父王和哥哥说我!”她想得倒是远。

“姐姐都叫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便送你一份小小见面礼,你看看喜不喜欢?”小夭说罢,幻化出两瓶玉露,“这是回来之前在玉山特意为你和王妃调制的,此玉露不仅使女子气质焕发,既可调理气血,又保容颜持久,肌肤胜雪”。

“多谢姐姐!”阿念果然如天真女孩一般,听小夭说的这般神奇,对这个姐姐的好感更多一分。

“那就托你带去给你母妃吧,我改日再拜会她!”

一个下午阿念都缠着小夭,天南地北的说些有趣的事。

夜晚,小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的台阶上喝酒,白帝来看她。两个人一起喝起来,“小夭,是不是有了心悦的男子?”

今日小夭的一番话,后来细细思量,她这么向往的生活,若不是有了重要的人,怎么不会想待在家人身边?

“爹爹,果然神通!”小夭斟酌该怎么说,“我欠此人一片深情,在我生死之际他多次为我舍命……我流浪大荒,一介微不足道小医师,他知我无力自保便教我射箭,我无处可去就赠我海图……不求和我长相厮守,却希望我一世安乐无忧!他身兼道义,清冷傲骨,而我只愿与他相伴一生……”

“我们小夭看重的人,必不会错!爹爹信你,听你说来,怕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否则你也不会抗拒王姬的身份……此事,我同你外爷商量后再作决定,你不必忧心!”白帝摸摸她的头发安抚她,这个人他倒是要好好查查。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她像只小猫在白帝的手臂上磨蹭。

“听阿念说,你们相处得不错,还送了她和她母亲礼物,爹爹倒是有些意外!”这个女儿,比他想象的更懂事贴心。

“这些年幸亏有她们陪伴在爹爹身边,我不能在您身边尽孝,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爹爹怨我吗?我一直不回来……”

“傻丫头,爹爹只是担心你,怎么会怨你?还好你遇到一个疼你护你之人,一个人流浪太多危险。不知何时,你带他来见我?”

“他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若是知道怕是不愿再理我,他小气得很!”小夭一想到这里就头疼。

“如若最后你还是决定与他过普通日子,我去见他又何妨?为了女儿,我这个爹爹还是可以拉下脸面的。”白帝打趣她。

二人喝了一壶,白帝离去,独留小夭一人惆怅……

回来的半月,小夭每日卯时都在五神山顶独自修炼。又在院子里搭了个药庐,五神山最多稀有的灵草神水,制丹最好不过!一想起再过几月又到炎炎夏日,山里毒虫野兽最多,湿气更甚,疾病定不会少,便想了个方子,待她制些必备的灵丹,到时一起寄给相柳。

颛顼来看她,见一药庐的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药丸,不禁好奇心大起,他伸手就想拿起,“这么好看,是什么?”

“哎!哥哥别动,毒药!毒药!动不得,动不得!”小夭心想,差点出事。她赶紧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

“你这什么嗜好?”颛顼摇头。

“你不懂,在外行走多了,备些总可以防身。待我也为你制些,到时候你也可以备不时之需。”

“小夭,当初外婆在床头拉着让我们发誓互相扶持不离不弃!这么多年,你可还记得?”颛顼看着她,突然伤感!

“哥哥,我永远都是你的妹妹……”

“我知道我应该早点去接你,要不你也不会偷跑下山,在外流浪这么多年,吃尽苦头……”他自责不已。

小夭停下手里的动作,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脸正经“颛顼,你听我说……有些事是上天定好的,为的就是考验我们,如若一味沉溺在过去的伤痛里,那这些伤痛只会吞噬我们的心智。这些过往应该要像枯萎的树根死掉,然后注入新的生命泉水,不停地浇灌,让它生出新的枝叶!”

她拍拍他的肩,继续“我很感谢上天,让我重新遇到爹爹和你,也让我遇到我此生最重要的人……而你是要注定成为帝王的人,你比我更需要强大的内心,更远地筹谋,更多的选择……当然万事万物,总是有舍才有得……而我,只想自由自在地过自己的生活。”

她拉住他的手,“哥哥,即便没有王姬的身份,我都是你最亲的妹妹。我从来没有怨过你,只希望你平安顺遂!”

“那个你此生最重要的人……是谁?”他脑子混乱,只这一句最清楚。

“是为你妹妹舍过命,伤过情,无怨无悔,如寒梅清冷高洁,身兼道义的男子。”小夭微笑地看着他,“哥哥,这样的男子,世间只他一个,我也只要他一个!”

“被我妹妹如此看重之人,我倒是想见见他。”他笑得苦涩。

“总有一天会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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