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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黎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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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小夭随颛顼回了神农,她知道接下来,就是辰荣了!相柳,你还好么?自那次后二人再无见过,她心里烦闷,带了左耳和苗圃去轵邑城里逛逛,七拐八拐,又走到驴肉馆。

三人叫了肉汤,那独臂老头好久不见小夭,今日倒是让他意外。

小夭想起多年前和相柳在此吃肉,为老伯施针,好像才是昨天的事。心中感慨,驴肉也失了味道。

苗圃和左耳知道她必定是想起了防风公子,心里担心,“小姐……你还是多少吃点吧?今日都没有吃过东西。”

小夭无声,眼泪直默默沿着脸颊滑落,滴在汤碗里……“小姐,莫要再伤心了,防风公子若是知道你这样,怕也不会安心!”

小夭直哭个不停,头抵在腿间,终于大声哭喊出来“可是我好想他……”

苗圃和左耳何时见过小夭如此崩溃过,眼里也默默含泪不语。

突然,院内所有门窗无风自闭,烛光只剩下微微一盏,吓得三人抬头戒备。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来,他宽大的黑色帽檐里一缕白发若隐若现,半张冰魄面具微微发着光亮,不是相柳是谁?

小夭双眼刚哭过,黑瞳如星,闪闪亮亮地看着来人,她站起身,一把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相柳紧紧抱住她,脸上面具消散,眼眶湿润,轻声道,“你辛苦了……”

小夭说不出话,直在他怀里摇头,哭得心碎欲绝。左耳苗圃见那黑袍白发的人一张与防风公子无异的脸,才明白过来此人就是防风邶,两人相视而笑,为小夭高兴。

相柳揉揉小夭脑袋,轻声道,“我出来不易,你若再停不下来,就白白浪费我一片苦心。”

小夭才停了哭声,睁大眼睛看他。

“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些远,你可敢去?”

“无论去哪,只要你在,我就敢去。”小夭牵着他的手,很坚定。

随后四个人骑了天马一路飞驰而去……几个人跟着相柳飞了一夜,第二天午时才到。

小夭一看,不是九黎是哪?她心有好奇,却不敢说,只轻轻问,“这是?”

四个牵了天马,一直往山顶走去,只听相柳说道,“这里是九黎,蚩尤原是这里的大酋长。”

季春的九黎山花烂漫,枫树清香、银杏挺立,桃树明媚。九黎部落入口依次要过九门,畎夷门、于夷门、方夷门、黄夷门、白夷门、赤夷门、玄夷门、风夷门、阳夷门,每扇大门上面都雕刻着吉祥的图腾。只见一个大大的祭台上立着一根白玉神柱,七八丈高,神柱上雕刻着天罡地煞神像。

又听相柳说,“这里苗民勤劳淳朴,农耕、锻造、巫蛊之术样样精通。”

他们四人穿过九门,眼前迎上来一个裹着头巾的男人,“请问几位从哪里来?到九黎何事?”

相柳道,“我们从神农来此寻亲。烦请通报酋长,西陵巫女令嫒西陵玖瑶求见。”来人听罢,脸上一惊,“请各位慢等。”

那人走后,小夭睁大眼睛看着相柳,“你如何知道如此清楚?”

“自上次赤水沙漠后,我找了时间来探查一番。本想早些带你来看看,却不想拖了这么久……”他紧握她的手,“如今高辛轩辕已合并,怕你哥哥很快就要对辰荣动手,我只能趁此时带你来一趟,往后你若不想住在神农,这里有你爹爹族人在,也会过得开心!”

小夭心里难受,他什么都为她考虑。

片刻,那人带了个白发老者过来,那老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小夭,小夭的眼睛竟与老者的非常相似,老者又围着她转了一圈,“像,很像。不知姑娘是否可再与老朽说一次你的身世?”

小夭认得他,这是她亲亲的黎臣二叔。她伏下身体,行了一个大礼,双眼含泪,“我娘亲西陵珩是九黎巫女,之前与我爹爹在此定情,听得爹爹说他还有8个弟弟,他与我娘亲住在桃花林的竹屋里,不知该如何称呼老人家?”

那黎臣拉着她的手臂,笑得很是慈善“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一行人跟着老者走了好久,又是爬山,又是过水。路旁木屋里的人都跑出来看,有的小娃娃还一路跟在后面打打闹闹,就想看个稀奇。

终于看到一座偌大的宫殿,上面“九黎宫”三字漆黑有力。

“老四、老五,来看看!”小夭抬头望去,殿上的不是黎文、黎广二位叔叔是谁?

小夭见了二位叔叔心里喜悦,笑眼弯弯,直伏下身去又行了个大礼才起。

只听黎臣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和我们的一样?”

那二位老者听他一说不禁好好观察起来,又相视一眼,“确实很像,为保险起见,还需一验!”

“不知三位要验什么?如何验?”一直没有说话的相柳突然问起。

几人才转过头来看眼前这个白发俊美无双的男人,“敢问这位公子与姑娘是何种关系?”

“我们是夫妻!”小夭大声答道,苗圃左耳一听又惊又喜,嘴角直绷不住,而相柳则是握紧她的手笑着看她。

“既如此,也不瞒各位,我三人是蚩尤的兄弟,若这位姑娘真是西陵巫女和兄长的女儿,那就是我们亲侄女。虽然姑娘一双眼睛与兄长很像,可还需一验,不过需要姑娘手指一滴血即可。”

小夭和相柳相视一眼,点点头。

“各位,请跟我们来吧!”

那黎臣、黎文、黎广带了四人进了一片小桃林里,就看到了几间高高的绿色竹屋。

院内花草艳丽,几株桃树开满了粉色的花朵,一口水井,一个水桶还挂在上方,仿佛这里的主人还依然在此生活。

他们在一棵桃树前停下,“请姑娘取一滴血滴在此树上!”

小夭以指为刃,轻轻划破食指,把血滴在树根上。相柳拿过她的手,施法合上她的伤口便没有放开。

只见那血液化入树中,树杆中一缕红光冲上树梢,那树枝上的花朵纷纷扬扬竟围着小夭打转,片刻后落满草地,树枝上又生发无数花骨朵,一一绽放开来,好似刚才从来不曾被打扰过。

三位老者看罢,大笑起来“没想到兄长还有血脉在世间,真是天大的幸事啊!”

“姑娘,我是你二叔黎臣、这是你四叔黎文、五叔黎广。”

小夭望一眼相柳,转头行礼道“小夭见过二叔、四叔、五叔。”

几人欢欢喜喜,黎臣说道,“今日晚了,我们先去吃饭,有些事我们需要商量,明日再谈。”

黎臣三位带了四人在九黎宫偏殿里用了饭,又送了小夭几人到桃林竹屋,还叫了几个苗寨里的少男少女给他们拿了一应用品,才得以休息。

苗圃和左耳自是去旁边的竹屋收拾一番、又烧水准备夜晚用。

小夭和相柳进了父母的屋子,点了烛火,那壁上蚩尤的画像才得以看见,二人点了香烛行了礼。小夭环着相柳,“我该怎么说你呢?”

相柳揉揉她的头发,印上一吻“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们物资够么?”小夭担心不已,若是将来被围剿,那些士兵不知该怎么办,相柳的脾气她不是不知道,无法劝他,只能看着他和哥哥一战。

“别想这些,这是男人的事。你只管照顾好自己,我才放心。”

“好!”小夭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可以在这里多待几日么?”她声音很小,自己说出来又觉得难为了他。

就要在小夭放弃的时候,听他的声音传来,“后日,后日回去。”

“好!”小夭知道现在军营里肯定为了备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他陪她来一趟已是不易,不知道熬了多少夜提前做了多少事才出得来找她。

“小姐……洗澡水烧好了,现在洗么?”苗圃在门外问。

小夭抬头只羞涩地看着相柳,不说话。他被她看得满脸通红,那双含情眼似在期盼,他心中了然,低头吻住她的唇,声音沙哑缓缓吐出一个字来“洗!”

她回吻他……这次离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只想和他的每一刻都无怨无悔。

昏黄的烛火下,缠绵缱绻,如天空绽放的烟火,高高升起又渐渐落下,激起水波一层一层的荡漾,不管外面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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