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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少儿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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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街里最繁华的地下市场里今天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悉悉索索地从墙缝里钻进来的少女有着不输于耗子的敏捷,她贴着摊位的底部高速移动,很快便钻进了地下市场不被注意的核心区域。

其实说是不速之客并不准确,地下市场欢迎任何一个有念有货物并且有胆量的流星街人进入,没有不速之客的说法,但是银毕竟是拿着不念花作弊进来的,作为一个从来正直不怎么撒谎的孩子,她进入市场的每个行动都显得有些心虚。

她贴着墙角,她垫着脚尖,她走着揍敌客的步伐。

大部分的人当然没有注意到她刻意隐蔽的身影,但不包含一些敏锐到可怕的人,这样异常的举动格外显眼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黑衣男子坐在麻布棚架上面,无法避免的被底下窜来窜去的身影吸引了一部分注意力。

“啪”的一声,他合上了手中的书,高高在上地观察着。

银很快凭借着自己猎犬般敏锐的嗅觉找到了目标,在这个味道复杂的地下市场里,戣身上淡淡的香味仿佛定位一样,指引着银很快就找到了她。

穿着洋装的少女正在摊位上挑选着东西,黑色的大眼睛里没有光泽与波澜,果然是戣,银的目光牢牢锁定了朋友,兴奋到忘记躲藏,也完全没看见她身旁那些气场很不一样的人。

银大声叫着“戣”并扑过去尚不到一半的路程,就被一个人拎了起来。

高大魁梧到不像话的男人与一只手拎起来的娇小女孩对视,露出了某种困惑又嫌弃的表情,拎起来的女孩在他手上小得如同只幼犬,而且全身脏兮兮的,是那种连流星街原住民都忍不住嫌弃的脏。他垂下头询问另一个同样娇小的少女:“这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环着胸的金发少年和一个浪客打扮的男子很显然也有些好奇,于是同样的目光聚集在了被这个很显然不属于流星街的生物找上的预备团员身上。

旅团如同往常般安静,没有人过多地开口,但他们的眼神写明了难得的困惑,一起在发问:“什么情况。”

猫眼少女拿了两三样工具,和一个自己喜欢吃的零食,才头也不抬地道:“不认识。”

等所有东西都买好以后,她才不疾不徐又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轻轻颔首表示确实不认识,然后示意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

“……”被大个子拎在手上的银眼泡里泛满了泪花,很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遇到了这样的遭遇。

急切想要见到的朋友就在眼前,可是她却说不认识自己了,并且态度冷漠得比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更甚。

她甚至没有皱眉头,露出自己熟悉的嫌弃表情。

虽然自己现在确实不符合见戣的礼仪标准,足以用乱七八糟形容,一起买的小裙子早就在路上就破光了,现在她身上的是一件从宵息地盘上找到的流星街原住民最常穿的拼接麻衣,没有皮筋,她头发缠着头发的堆了个揪揪在头顶,在地下市场钻了半天,她估计脏的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了。

可是即使脏到毁容,和她一起长大的戣也不至于认不出她呀。

银学过很多有的没的知识,但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你的朋友如果失忆了的话你要怎么办。

“戣?”银被大个子扔在了一遍,看着和那群人一起离开的戣,有些茫然。

银确信那个人是戣,她有很强烈的直觉,并且也不相信什么世界上又走散的双胞套之类的巧合,或者遭遇意外失忆之类的情节,这种套路在基裘阿姨看的最老的电视剧里都不会出现了,更别说发生在她们身上。

所以戣的掉头就走才更有问题。

以银对戣的了解,那是故意不想见到她时才会装出来的表情。

戣像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拿着棒棒糖那样走的头也不回,但银却不是那个时候的银了,她比那个时候更擅长追踪,且不动声色,所以在地下市场挑选存货和工具的戣身后,悄悄坠上了一个小尾巴。

她自认为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她,因为确实没有人揪出她的存在,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银在跟了一会儿之后钻进了自己更为熟悉的地。

戣在挑选着货物,一低下头,就发现在旅团成员绝对看不见的矮趴趴的桌底死角里,突然帘子掀起了一个角落,里面露出了一个表情无辜茫然的黑脸,和伸出来的一只同样黑的爪子。

里面攥着个还算干净的兔子……执着的在矗在了她的眼前。

“……”

戣不动声色地踢了一脚脚边的木箱子,刚好将那个死角挡了起来。

……重新陷入黑暗的银突然觉得好伤心。

旅团的实力不容小觑,在他们停下挑选东西的时候银还勉强跟得上,等到他们拿完货物一起离开,银又被箱子挡了一下之后,银就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了。

银在杂乱的地下市场里没有目标的走了一段路,然后瘫坐在了路中间,挡路的死小鬼自然被路过的人不轻不重地踢了几脚,但是她不想走,那种疲惫感比当初在天空竞技场走失的时候更甚。

也许是因为那次她并不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这次却知道自己丢失什么了。

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红发青年,他正提着一个棕色的口袋往这个街区走,即将有两个转角,银就会和她此生的哮喘噩梦遇上,但此时生无可恋地瘫坐在地上的银并不知情。

就在西索的尖头鞋刚刚踏过转角的时候,就在他们即将遇到的时候,银身旁的摊位的白色布帘唰的掀开,桌子底下露出了一双白色的手,簌地将银拉近了摊位底下,穿着洋装的少女把脏兮兮的少女拉进了怀里,并捂住了她的嘴。

银与戣的目光对视。

戣黑色的、冷淡的猫眼里,终于露出了某种无奈到麻木的情绪,戣.揍敌客——哪怕在求生的时候,也没有干过银这样钻桌底的事情,而现在,高档少女揍敌客戣,像一个普通的害怕自己的父亲遇到朋友的不良少女,为了救不被父亲喜欢的朋友,和她一起滚到了脏兮兮的桌下。

面无表情的少女没有眼泪,却陡然生出了某种想哭的错觉——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抱过这么脏的东西吧。

被圈住的银露出傻笑,眼瞅着就要咿咿呀呀地兴奋出声,戣低低地说了句:“别吵。”

这句话连耳语都称不上,但是银和戣固有默契,因此两人立刻屏息,进入揍敌客熟悉的假死模式。

……

周遭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她们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戣才把银松了开来,并嗤了一声,也盘起腿,两人维持着狼狈的姿势在桌下大眼瞪着小眼。

“戣!我终于找到你啦!”银终于可以发泄自己的兴奋之情了。

答应大哥来跟踪奇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来找戣么,虽然路途上经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银却牢牢记得自己最初的目标。

找到戣,和她一起回家。

富力士.金说过,遇到的所有不好的事情,就是为了满足你一个心愿,所有落在流星街里遇到的委屈困惑,碰到的怪事怪人,都因为挚友的出现,而变得明亮了起来。

银嘟囔抱怨着:“你要是真的失忆就夭寿了,基裘阿姨的电视剧里都没放过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所以以电视剧为生活经验的富力士小朋友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戣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银很显然也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同样是进入流星街,她走的可以说是与戣完全不同的渠道,戣用的是最常规的空降,而当银说道自己是漂流进来的时候,戣也皱了皱眉,忍不住思索流星街哪里有水路。

思索未果,银也开始了不停的盘问,她只问了一个为什么,银的为什么却很多很多。

“为什么你那个时候要和西索走呀?”

“为什么你都不回来?”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为什么你和那些人在一起?”

“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知道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跟着你一起去旅团?”

戣被银问得脑袋发涨,于是不经思索,就用基裘经常打发银的答案打发了她:“因为少儿不宜。”

银噘着嘴想,虽然她经常被这句话打发掉,可是亲爱的戣,你不也是少儿么!

戣叹了口气,补充道:“我也不希望你遇到西索。”

戣话音刚落,就看到身旁的女孩整个人战栗了起来,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开了毛。

她沉默地等在一旁,等她自然恢复,甚至没有去触碰,果然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平静,微微喘息着问:“西索也在这?”

银觉得自己对西索的恐惧已经不是生理的,而是心理的了,她常常觉得自己就算现在直面西索也不会害怕到哪去,但是哮喘等症状却无法消减。

“是啊,因为我在这。”这是天然的羁绊,无法分割,于是这些时间,她总是试图离银远点,对于西索来说银很危险,在挑起他的虐待欲的方面,对于银来说西索也很危险,对于她的身心健康而言。

两个同样在心中分量不轻的危险品,戣不希望将它们放在一起。

在将一个危险品交给同样放心的家人之后,她只身来到了另一个危险品身边。

“伊尔迷大哥没有照顾好你。”戣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虽然没有责备的语气,意思却是责备的。

银赶紧替大哥解释:“和伊尔迷大哥无关啦,是我自己乱跑啦。”

作为揍敌客的兄长银挑不出他的错处,并且有的时候还会自己有些愧疚,因为她也不算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然有的时候她也会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说不出来。

“不,你不明白。”戣的目光有些高深莫测。

银不知道离别时候的情景,她和大哥是做好约定的,虽然那约定有些儿戏。

她雇佣大哥照顾好银,让她不要找到自己,但大哥很显然没有做到,她在被西索报上飞机的时候问:“这样的订单需要多少戒尼?”

从来身价很高的大哥,在风中眨了眨眼睛,抱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价格。

“一个戒尼。”

“一个戒尼?”

“恩。”

“那说好了。”戣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戒尼子,塞进了兄长冰冷的手指里,“帮我照顾下银富力士。”

在我不在的日子里,我希望我那个不靠谱的朋友,同样开心无虑。

果然,钱给少了么。

想想也是,伊尔迷大哥怎么会接一个戒尼的生意呢。

现在她反而进退两难了,她并不想把银带入旅团,也不希望银一个人留在这里遇到西索。

戣想了想,拉住银的手往外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中转站是个很好的去处,她可以把银寄存在那里并通知失约的大哥来接走她。

银在这种时候一向很听话,戣拉着她去哪她就去哪,但只走了两步,戣就停了下来。

银撞在了她的背上,顺着她顿住的身影,看到了眼前一大群的人。

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各式各样气场强大,略带好奇的看过来的一群人。

“不是说不认识么?”其中那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开口道,银看到了他膀子上张牙舞爪的蜘蛛,中间标着一个模糊的数字,欺身过来的时候,这个强壮得可怕的人几乎投下了一片阴影来。

戣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划过这群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目光垂在了中间的那个男子身上,她称呼道:“团长。”

额头缠着绷带的青年有一双如同夜星般漆黑的眼睛,他看过来的目光是一种伪装的很好的和煦,绕过预备团员,蜘蛛的首领接近了躲在后面的小女孩。

“你从哪里来?”他问,“叫什么名字?”

银没有回答,愣愣地看着他,青年也没有生气,拿出一本书和一支笔道:“说不出来写下来也可以,就写在这里也行。”

从来未曾有太过紧张这种情绪的戣身边的气场突然改变了起来,她极带防备,将女孩一把拉到了她的身后,整个人挡在她的前面道:“团长,银没有念。”

“哦?”库洛洛很显然迅速想到了地下市场的规则,眼睛落在了女孩领口的不念花上,他笑了笑道,“这比会念还有趣。”

他不再执着于让女孩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咯哒收起了比和本子,放在了口袋里,眼神却依然盯着那个女孩身上。

“抱歉,我……我不识字。”那个女孩怯生生地道,算是解释了自己失礼的原因,那胆小如鼠的模样,和刚刚在地下市场摊位底下钻得生龙活虎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关系。”库洛洛轻声谅解了,黑色的眼睛眨了眨,里面含着和煦的温柔。

戣身后的银却抓着她的手,瑟缩的更加厉害了,仿佛一个不谙世事从未出过家门的怯懦的小女孩。戣却感觉到银很大力的捏了一下她的手,带着暗示,紧张地晃了晃。

那个男人的身影如同墨一般展开,绷带下隐约露出来的十字架,他的气场十分古怪,仿佛一双硕大的黑色羽翼,在他庇佑之下的视之为神明,被他盯上的无可逃脱,他是阳光的背面,与之永远为敌。

她是经常不靠谱,但不是愚蠢,爸爸说过名字是极其重要的契约,签下名字就是等同于出卖自身,眼前的男人很可能是一个老拐子,虽然是一个长得不那么像老拐子的老拐子,但谁说坏人不能长着这样的一副面孔呢。

比之宵息的杀意,伊尔迷的冷漠,西索的古怪都不相同,这个男人在无尽的残酷之下,竟然还隐隐透出某种温柔出来,但正因为这份温柔,他的残酷才被衬托得十分不合时宜。

危险、美色、实力,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因素,都的确很符合少儿不宜的标准。

还有他身上包裹的那层介质——是黑色的,□□几乎能折射光芒的,纯粹的黑色。

银的紧张并不是毫无道理,而是她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笼罩着她的气质。

又是一个变态——

这是迅速划过银心间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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