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我很难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妈妈嘴里说出来的。
明明我差点受到时宴的侵犯啊！
我想得到她对我的支持，近乎哀求的喊出一声：「妈！」
可回应我的只有长久的安静。
失望一点点累积，在心底汇成一条沉默的湖。
我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同意我退婚。
医生说我可能是假性分化，在alpha信息素的刺激下还能变回Omega。
现在联邦战事告急，新闻已经在预报，不到三个月虫族就会突破联邦边境。
到时候除了幼年期的孩子，所有A级以上的alpha都会被征兵。
二次分化成3S级alpha的我绝对跑不掉。
以前爸爸就是这样死在了虫族嘴里。
妈妈不想我上战场，不想我送死。
站在一位母亲的立场，我能理解她的选择。
可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意识的独立个体啊！
我又看向时宴：「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
他和我视线相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我需要对医院发生的事情负责，另外阿姨说你需要治疗。」
负责？
真负责的话你这会儿就该在联邦监狱！
我被气笑了，忍不住反问时宴：「你知道治疗不仅需要释放信息素，还需要双方上床吗？」
男人霎时红了耳尖。
那种想吐的感觉又上来了。
艹。
「且不说我没病，不需要你献身，只说你，身为一个alpha居然想和另一个alpha上床，真恶心。」
尖锐的词汇一字一句扎向时宴。
时宴脸上红潮骤然散去，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只能狼狈挪开视线。
别指望我对管不住下半身的alpha好脸色。
妈妈拍桌而起：「阿黎，怎么说话的！」
我冷笑一声，当作没听见她的斥责，摔门而去。
5
因为不想看见妈妈，即便是假期，我还是回了学校宿舍。
我忍着眼泪，打开全息投影仓躺进去。
全息模拟平台是军方推出的项目，能一比一还原和虫族的战役。
我心情不好就会杀虫族发泄。
选好战场准备登入，面板上突然弹出一条官方邀请。
「新模式边境试炼开启，特邀您参与内测。」
边境试炼？
现有战役我已经完美通关百分之九十九，还是第一次撞见内测。
联想到最近虫族从边境入侵，于是我毫不犹豫进入了战场。
边境是典型的山地高原地貌，层峦叠嶂，大雾弥漫。
观察完地形后，我立即排兵布阵。
天际破开几个缺口，一开始只有少量虫族进攻，完全不符合他们喜欢大规模出动的特性。
我多留了个心眼，一直在观察它们动向。
操纵机甲手起剑落，杀死一波又一波虫族。
然而事情开始不对劲了起来，随着时间推移，虫族竟开始暴动。
这群怪物张牙舞爪，仿佛打了药一样，战力翻了一倍不止！
我带领AI士兵拼抵抗，持久战还是让我们机甲能源耗尽，弹药亏空。
士兵一个接一个死在虫族嘴里，我也身负重伤。
但这些虫子好像杀不尽似的，数量仍在增加。
它们似乎有组织地在突破防线，难道防线后面有什么？
不对劲！
我立马更改命令：「A小队D小队留下善后！其余人跟我撤退搜山！」
命令发布后士兵立即行动，果真在身后山脉深处发现了上万个即将孵化的虫族卵巢！
如果再晚两个小时，上亿虫族孵化将我们合围，我手里的五十万士兵就会彻底沦为虫族口粮。
我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心中一阵后怕。
原本虫族天生具有强悍盔甲，所以智商极低，只有□□和进食的本能。
可是边境出现的卵巢，却在我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烧毁卵巢的瞬间，眼前弹出完胜的结算画面。
不等我退出模拟，血腥场景突然变换，最后定格在一间办公室里。
我惊地合不拢嘴，这是啥情况！
没等我反应过来，穿着军装的老妇人突然发言：「应黎小姐别怕，我是联邦军队第一指挥官尚芸。」
啊啊啊啊啊啊！
尚芸！我的偶像！用兵如神的军事家！
第一个以beta身份征服联邦的女人！
6
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系统出BUG了！
我结巴道：「您！！您您......不是战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全息平台！」
上个月在新闻频道看见消息时，我还大哭了一场。
慈祥的老人表情瞬间严肃：「我已经死在边境，死前将神经元上传到全息平台，创作了边境试炼。」
我顿时明白了什么！
「所以我刚刚经历的就是现在边境的战况！」
尚芸的腰顿时弯了下来，周身萦绕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是，但又不一样，战况比那个更糟，巢穴远不止那些，我死前才发现虫母也降临地球，没找到它，这些杂碎永远杀不完，为了不引起恐慌，军方封锁了消息，现在边境侥幸生还的三十万将士，还毫不知情在焚烧巢穴。」
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得我头晕眼花。
尚芸不可能说假话。
如果是这样，那么边境的三十万士兵完全是在用自己的血肉筑起防护墙。
等他们死完了，城内的我们就是虫族的下一波口粮。
我的脸色煞白，不能接受这令人绝望的真相。
可是她告诉我辛秘的意义是什么？
「您，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一个无名小卒，一个连家事都处理不好的废物，能为联邦做些什么？
尚芸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我在全息平台观察了很久，应黎，你是第一个完美通关所有战役的人，3S级的精神力，让你拥有有极其高的指挥天赋和应变能力，我已身死，我要你做我在战场的眼睛，接过我的枪，救救联邦。」
尚芸的话如同炸雷，惊得我浑身发麻，完全忘记了呼吸。
我吗？
我居然是第一个？
我竟有幸能做偶像的眼睛！替她观测战场！
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得见我剧烈跳动的心跳：「可我曾是Omega......」
老人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我也是不被人看好的beta。」
头顶传来的热意在我心口点燃了一束火焰，烧毁了往前二十二年的不得志和压抑。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认可！
我红了眼眶，重重点头：「我愿意！」
「我已经向联邦提交申请，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去边境，好孩子，辛苦你了。」
7
军车停在宿舍楼下，宽肩窄臀的帅气alpha引来不少人围观。
我欢天喜地下楼，却刚好对上军装男人错愕的视线。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大眼瞪小眼，我俩都沉默了。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尚芸说明天会派人来接我，但我不知道来的居然是时宴。
我拔腿想跑，时宴很快反应过来，黑着脸上前，扣紧我手腕，将我拉进无人的角落。
「你干什么！松手啊变态！」
双手被强制抬起按在墙上，膝盖抵在我□□，是极其屈辱的姿态。
时宴铁青着脸，硝烟味的信息素都沾染了怒火，压得我无法呼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妈的死变态！
「我干什么关你屁事！军人天职是服从命令，上级只是让你带我去边境，别对我指手画脚！」
我膝盖用力往上顶，使出一招断子绝孙腿。
可时宴早有防备。
他空出来的手抓住我上抬的膝盖，更加用力将我按在墙上。
这下完全不能动弹了。
艹！
我越挣扎，被他禁锢得越紧。
时宴咬紧后槽牙，死死盯着我，半天才开口：「你有没有考虑过阿姨？」
妈妈......
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妈妈绝望哭泣的画面。
不辞而别是我不对。
可若真让她知道了，我绝对走不了。
我只能对时宴放软姿态，哀求他：「帮我保密，战争结束，我会和妈妈请罪。」
「战场不是儿戏，那里随时会死人！」
「那些在边境的alpha都是父母的孩子，有谁因为怕他们死，就阻止他们上战场吗？」
时宴浅灰色的瞳孔紧缩，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应黎！别把战场当成展现自我的游戏！」
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原来他觉得我是因为成了alpha，所以才想上战场展现自己吗？
原来在他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我憋着一股劲，用力推开他：
「我想上战场只是想保卫联邦，才不是因为你肮脏龌龊的猜测！是指挥官选择了我！是联邦需要我！哪怕我还是Omega，我也会上战场！时宴，你没资格批判我！」
人都是万事万物的燃料，凭什总指望别人为你燃烧！
我想亲自保护联邦有错吗？
我瞪着时宴，愤怒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信息素喷涌而出，一点点啃食硝烟。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
红酒的味道彻底将硝烟吞没。
时宴居然没有抵抗，他注视我良久，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以为他又要发难，戒备地往后退。
可他喉结滚动，又一次说：「抱歉。」
我：？？？他脑子真没问题吗？
时宴一定是有病，或许还病得不清。
不过我没把他放在心上。
因为我最终还是跟上了去边境的军队。
虽然过程屈辱了点，但结局还是好的，时宴良心发现帮我瞒住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