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晋位
两人带着叶淑容去了金修仪的凌波殿,叶淑容一样像含灼初次踏入这里一样被一殿的花草给惊着了。
应怜在一边也看的目瞪口呆,两人都到了主殿门口,发现主仆两人还沉浸在花海之中。
含灼扑哧一下,撞了一下金如玉,“姐姐的花漂亮,谁见了都喜欢。”金如玉自然乐意听这话,闻言也很是开心。
“叶姐姐先进来坐吧,走了一路咱们先歇息一会儿。”金如玉主动道。
叶淑容意识到自己失态,倒也不觉得尴尬,边走边说,“妹妹这里的花倒是比花房和御花园中的都好。”
“嫔妾喜欢这些,也就多费了功夫,姐姐若是喜欢,日后常来看看。”几人踏进殿中,金修仪的贴身侍女秀珠迎上来将主子手中的风筝接了过去。
几人坐下,含灼调笑道,“叶姐姐看金姐姐,虽说瞧着寡言少语,但是为人很是温和,嫔妾日日来看花,就差要住在这里了,也从没见过金姐姐有什么不如意的时候,叶姐姐若是愿意,以后常来,也和我们坐个伴儿。”
说话间的功夫,秀珠已经将茶泡好,给几位主子端了来。
叶淑容其实并不喜欢和宫妃来往,进来和陈妃的来往也实属无奈,对方是妃位,自己总也忤逆不得上位的意思。
以往她总觉得宫中的嫔妃实在无趣,但是自含灼进宫之后,虽说出了许多事情,她却仍旧觉得含灼和别人不一样,如今被两个人这样以诚相待,看不出巴结讨好之意,她也确实是愿意同两个人来往的。
“妹妹只要不嫌弃就是。”
*
如今到了七月里,外头还有些晒,但是也算天气也算爽朗,等到快要日暮的时候,也吹起微风,含灼总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劲儿,抓着风筝又要跑出去叫两位姐姐一同放,刚跑出殿门就撞在一睹肉墙上。
含灼摸着额角呼痛,谢玟将人拉近看了看,“这么慌张做什么去呢?”
谢玟有一段日子没来,含灼也不知晓林纤纤从那次禁足之后又耍了什么心思,她近来的恩宠比含灼还要好上几分。
不过含灼倒是没最初那样难受,她总不能成日里使性子将谢玟的心思困在后宫庭院中,他终归是皇帝,单是处理政务就已经劳心费神,他既没有冷落自己,含灼便也不想在谁侍寝多谁侍寝少这些小事上计较过多。
含灼朝着地上蹭了一下脚尖,接过高盛从地上捡起来的风筝,“我瞧着这会儿有风,想找叶姐姐和金姐姐出去放风筝。”
谢玟反应了一下她口中的叶姐姐,他几日没来,她倒是又与叶淑容也好上了,不过叶淑容为人清冷,亏得含灼也能叫人家接受自己。
含灼看着他,有些沮丧,“可是您来了,嫔妾看来今日是出不去了。”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模样,谢玟不由得轻笑,“怎么,朕瞧着不是能和你一块放风筝的人?”
含灼闻言眼睛一亮,眸子中像是有星光在闪耀,“皇上真愿意与嫔妾一同放风筝?”
谢玟失笑,“做什么骗你?”
他刚将折子看完,今日早早就闲下来,林美人过去养心殿送了食膳,他本想跟着林纤纤去青云殿的,但是蓦然想起含灼上次给自己送粥的样子,想起来自己是有些日子没来看她了,于是便叫林纤纤回去了。
刚到了殿门口就被人撞上,她既然兴致高,自己也得闲,倒不如便陪着她去。
谢玟不是耽于玩乐的人,还是太子的时候他虽也跟着含灼静怡一同放过风筝,但那也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即位之后,自己没有再碰过这些东西,于是此刻他倒是想和含灼一同比一比,但也需等上一两日了。
“嫔妾前几日和金姐姐放风筝,可是勇猛,皇上没见到当真可惜。”含灼脚步轻快,一蹦一跳的如同一只小兔子。
谢玟交代她小心一些,又笑道,“你倒是懂得自夸。”
“嫔妾可不是乱说,”含灼找好了地方,跑着将风筝放出去,一边道,“您若是看到了,也要夸嫔妾勇猛。”
谢玟更加觉得好笑,“哪有女子整日里用勇猛来形容自己的?”
含灼已经将风筝放了起来,闻言跑到谢玟身边,先是哼了一声,“那又怎么了?”
随后又悄悄地凑到谢玟耳边,“嫔妾也用它来形容您,您在榻上的时候,也很是勇猛。”
说完不待谢玟反应过来,便将手中的线轴塞进谢玟手中,大笑着跑开,谢玟看着手中的线轴,又看看乱跑的含灼,笑得颇为无奈,“你要来放风筝,做什么将线轴给我?”
含灼躲在木槿花的后边,折了一只木槿放在鼻尖问了问,“皇上帮嫔妾将风筝放的高一些,让嫔妾也瞧瞧皇上是否更加勇猛?”
谢玟放着线的手一顿,蹙着眉瞪了她一眼,含灼并不在意,随意在花间乱逛,倒像是翩飞的蝴蝶,似是将想放风筝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谢玟自己将风筝放了挺高,才将含灼拽过来将线轴塞进她手中,“跑来跑去的也不嫌饿?”
含灼将线轴接过,突然觉得没了什么兴致,突然道,“皇上咱们回宫去吧。”
谢玟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她没耐性,但还是叫宫人将风筝收了起来。
含灼虽不想放风筝了,但劲儿还没使完,一路上蹦蹦跳跳没个正形,谢玟在后边一边交代着小心一边紧看着招呼。
含灼嘴上刚说完没事转头就被一个石子崴了一下,“啊!”
她一下子跌坐下去,谢玟赶在宫人前边快步走到她身边,“疼不疼?”
含灼一整只腿垫在自己身下,左脚被歪的时候她甚至听见自己的骨头卡啪的响声,眼中瞬间充斥了泪花,“疼。”
她说着将双手伸出来,一边的宫人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就见皇上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贵人抱在怀中,“上一次摔得刚好没多久,这次又伤了,还是同一只脚。”
含灼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脖颈间,温热的气息呼出来,“嫔妾也疼。”
她语气委屈巴巴的,谢玟不忍心再说她,只是道,“朕该多派些人看着你。”
含灼悄悄吐了吐舌头,又将人抱紧了。
次日,六宫都得到了许贵人晋位的旨意,晋容华,赐号宸。
得到旨意的时候,贵妃碰掉了手边的茶盏,彼时陈妃正在贵妃宫中,闻言也是一愣,待内侍走了才向贵妃问道,“臣妾早知晓皇上与许氏年少情深,但是,且不说宫中的妃嫔尚无人有封号,这宸字,也是随意可以赐下来的?”
银霜早命了人将摔碎的茶盏收拾起来,在贵妃面前放上新茶盏。
“皇上这般纵容她,”齐贵妃低眸,“前朝立后的事情争论了那么久,皇上却迟迟未吐口,说不定……”说到此处,她轻蔑地笑了一声,“想再拖些时候扶她上位也未可知。”
“这……”陈妃烟眉紧蹙,似是不敢相信。
“以往皇上未继承大统的时候,出了许含灼便再没有什么旁的贵女近过他的身,你若是生在京城,便知晓了。”齐贵妃语气轻蔑,像是讽刺含灼,事实也确实如此。
说完,她又看向陈妃,“许含灼还未进宫的时候,你的恩宠也算是后宫独一份儿的,虽说后来给林纤纤抢了去,但也不差什么,可是本宫昨个瞧敬事房的记档,皇上六月里只去了你宫中一次?”
陈妃低眉道是。
齐贵妃倒也并未责斥她什么,只是自己也叹了口气,“你倒还算好的,除去叶淑容那里再有一次,林纤纤那里五次,许含灼那里三次,六月里可再没旁人了。”
陈妃闻言抬唇,“林美人是个会揣度圣意的。”
“嗯。”齐贵妃应了一声,林美人于后宫中看起来愚不可及,可偏生总能讨得皇上欢心,身份低贱在其次,圣宠才是最重要的。
话说含灼接到旨意的时候也是不可置信,越级晋封是她与谢玟说好的,但是她没想到他给自己这么一个封号,有这么一个封号,她就不是相当于比容华的位分高半级,可以说高上了整整一级,云容华见着她须得行礼,她是不用还礼的。
寻夏和问冬笑得合不拢嘴,“小主,皇上确实很是珍视您呢。”
含灼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肯这么用心,我便高兴了。”
又叫寻夏将自己的针线拿过来,过几日便是七夕,她打算绣个香囊送给谢玟,在宫中也就这些事情了。
没过多久,内务府的赵总管领着一批宫女太监到了清月殿,依制五品的容华和婕妤宫中有六人侍奉,含灼如今宫中只有四人,如今晋位,赵总管自然上赶着就将人送过来给宸容华挑选,虽说是补两个,但其实含灼如今盛宠,多要几个奴才也无不可。
“劳烦公公,挑了这么多人过来,我本想着叫宫里人过去随便点两个就是。”含灼含笑。
这位赵公公是因着当初那欺辱含灼的李总管获罪而上任,有李总管的前车之鉴在前头,赵总管自然殷勤,“那哪能啊,容华您的事可是天大的事情,自然容不得懈怠的,您瞅瞅这宫女太监中可有顺眼的,您自挑了去,多挑几个也是无妨的。”
“公公自己看着留下几个便是。”她笑着看向赵总管。
赵总管自然意会,从中跳了两个机灵的宫女并两个看起来老实的太监,问冬便领着人下去了。
赵总管又说了一些恭维的话才离开。
“这个赵立德倒是识趣。”寻夏哼道,对于赵公公的奉承很是受用。
含灼哼了一声,“拜高踩低罢了,谁都一样,若是我当时没失宠那会儿,那个李总管也是这样。”
寻夏拽了一下身旁的树叶,“也是,不过这宫里就是这样,小主您受宠,咱才不管他们什么呢,有的咱们的好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