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21
次日起床，仓茉茉看到自己眼底的有青灰色。
想起项目经理说过，今天要带自己去拜访客户的。她不得不悉心地给自己上了个妆，将眼底的倦色掩去，外加穿了比较职业的蓝色修身连衣裙和白色小西装外套，整个人又元气满满了。
到了公司，项目经理盖上保温杯盖，扫了她一眼：“不错哦，小仓记得今天要去见重要客户，还特意打扮了一下。”
周围同事纷纷扭头来看，或而惊艳，或而一番调侃，仓茉茉讪讪地回到座位上拿屏幕挡住脸。
仓茉茉其实是个码农，平时都素面朝天的，他们公司是给医院做追溯系统的，但这家医院负责人要求洽谈需求的时候研发也要到场。
不一会儿，项目经理驱车载着仓茉茉进入了本市最大的中医院，他在电梯里说：“小仓，今天医院方面的负责人是上头调过来的，身上荣誉名头一大堆，估计是个老中医，你可不要怯场啊。”
仓茉茉作为职场新人，生涩道：“这种场面，我就是个陪衬，经理您发挥就好。”
项目经理笑着点了下头，表示受用。
会议室的门打开，一人身着白大褂，背对着他们站在落地窗前，正看着停车场的位置，他身高腿长，仪态儒雅，黑色的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束起。
仓茉茉的第一反应是：老中医可以养长发吗？不是，你管这叫老中医？
随后这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对他们微微一笑。
这一笑，笑得仓茉茉惊慌失措，眼花缭乱，天旋地转，口中呓语般喊出一声：“师父……”
虽然他头发的颜色染黑了，还戴了副眼镜，但那翩翩风度稀世罕有，还是被仓茉茉一眼给认出来了。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的眼镜片上，随着光影的明暗逐渐透出那双勾魂夺魄的琥珀色眼睛。金边眼镜下的他，笑意更深，活像一个斯文败类。
经理干笑着斥了她一声：“小仓，这可不兴乱叫哈。”随后递上名片。
“无妨，仓小姐可能想跟着我学医了。”他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勾出两张名片，分别极具商务礼仪地递给了他们，“敝人姓符，单名一个尘字。”
项目经理接过名片：“您好，符医生。”
“幸会，幸会。”两人握成了一团。
仓茉茉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是微张着嘴汲取氧气，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喊护士送呼吸机了。她只能躲在项目经理的大西装之后唯唯诺诺。
搞得项目经理十分不好意思：“这小姑娘今天怎么傻乎乎的？”
符医生无伤大雅地笑了笑：“她不向来如此吗。”
项目经理怕是没听清：“您说啥？”
“我说，我们开始沟通细节吧。”
……
谈完合同，项目经理载仓茉茉回公司，一路都在数落：“小仓啊，你以后可要多出去见见世面了，多跟朋友出去玩一玩，交交朋友，别见到个帅哥就紧张的站都站不稳了。”
仓茉茉无力反驳，她今天的表现实在丢人。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了，伏尘仙君竟然来到了她生活的世界。
项目经理仍在唠叨：“今天过去本来是该签合同的了，对方一直拖着说还要再考虑一下，不会是你那声师傅得罪他了吧？你也真是的，怎么叫人家副院长师傅呢？这么年轻就是副院长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仓茉茉心道，原来他还是个副院长啊。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拖着不签合同，但绝对不是因为她那声师傅，但她还是礼貌地回道：“经理，给您添麻烦了。”
两人刚到公司，正要去向领导汇报情况，项目经理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接起，一叠串的：“是是是，好好好。”
随后求助般的目光投向仓茉茉：“刚才的市中医院又要签合同了，细节基本已经敲定了，不过医院那边指定要你一个人去。”
“大概是你得罪了人家，想让你单独再跑一趟吧。”
也许不止是单独跑一趟那么简单，大概会借签合同的事为难为难这个小姑娘，那个符医生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却城府很深的样子。
刚入职场的新人被客户刁难那是常有的事，见仓茉茉呆楞楞的，也有些于心不忍：“你若不愿意的话，我再跟他说说？我陪你一块去？”
仓茉茉突然像大梦初醒过来似的，接过项目经理的文件，大声道：“我愿意！”
吓了项目经理一跳。
“他是我喜欢的人。”仓茉茉把文件袋夹在手臂下转身出门，“他都这么主动找上门来了，我怎么可以再退缩。”
项目经理看着仓茉茉神神叨叨却又神采奕奕地飒踏而去，不由得露出担忧来。
仓茉茉一出医院行政楼的电梯就有人为其指路：“符院长在他的办公室等您。”
仓茉茉一路疾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却近乡情怯般地停了下来，理了理自己半长的披肩发，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妆容花没花。
突然门从里面开了，伸出一只袖口挽起的小臂将她拉了进去。
“嘭”地一声门被关上，仓茉茉的背直接压到了门板上，文件袋掉落在地，一门之隔，外面是摄像头。
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脸蛋从眼角到下颚：“终于捉住你了。”
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看起来迷人又危险，仓茉茉壮着胆子扬起下巴，与他对视：“我是应该叫你师父、符院长还是伏尘仙君？”
他轻柔一笑，鼻尖几乎与她的相碰：“可以叫我师父，因为为师还有许多东西要教你，也可以叫我符医生，我要好好治一治你的不乖。”
几句话就说得仓茉茉脸色绯红，小声嘀咕：“我哪有不乖。”
他像狐狸叼住猎物一般咬着她的耳朵道：“为什么不选我？嗯？”
仓茉茉瑟缩委屈，眼眶像小白兔般红润润的：“是你先不要我的，我怕你会拒绝我。”
“傻瓜。”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现在你知道了，不是不要你，而是……想要你的全部。”
他实在太撩了，仓茉茉受不了，身体都在发抖。这比在游戏里面，她仗着自己有退路胡作非为的状况刺激多了。
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办公桌上，白大褂和衬衫的袖口齐齐挽起，戴着手表的小臂上青筋若隐若现：“要师父教你双修吗？”
仓茉茉且惊且羞，修长的双腿无处安放：“现在？这里？”
他轻笑出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双方一起修订合同，简称双修。”
“你，可恶！”
仓茉茉想从办公桌上下来，被他按住，合同放在她的腿上。
“就这样签。”水笔按动，沙沙的落笔声，在她腿上隔着一层纸写写画画，及膝的连衣裙因为坐姿变得更短了。他的左手就在丝袜上隐约擦边。
仓茉茉难耐地哼哼着。项目经理的担心没错，她好像被职场性骚扰了……
“签完了。”合同递到她面前，“你要再看一下吗？”
仓茉茉脸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不用了，条款我也不熟悉，就按照你们之前谈的。”
他笑：“不怕我改合同把你卖给我了？”
“卖就卖吧。”她偏过头避开他直视的视线，小声咕嚷着，“白送给你都行。”
他闻言合上了合同：“等我一下。”开门出去，叫助理拿去盖章了。
仓茉茉看着突然间空了的办公室，百叶窗扇都严丝合缝地关闭着，私密性很好。她小心翼翼地从办公桌上爬下来，桌面是胡桃木的，被她坐得发烫。
剧烈的心跳还未平复。
符医生又回来了，长发垂落在肩侧，关门的手背在身后“咔嚓”一声把门反锁了，灼人的目光令人不可忽视。
室内空气好像变得很浓稠，她干笑着搓了搓手，没话找话：“你的办公桌还挺大……”
突然又被按回到桌面上，这次骚扰更严重了，仓茉茉被强吻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格栅灯，整个人懵懵的，好像要融到那片白光里去了。
片刻，他的虎口扣住她的下巴：“白送就可以不张嘴了吗？”
她听话地张开嘴，像被海浪刮到岸上缺氧的鱼，小口小口地吸着气，他目光紧紧盯着她红艳艳的唇，纤长的手指揩去了她嘴角晕开的口红，再次瞳色幽深地吻了上去。
两人气息交缠，仓茉茉感觉那片白光搅动了起来，风起云涌的，像一团旋涡把她裹了进去，她在旋涡里晃荡飘摇晕眩，她颤巍巍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笃笃笃”响起三下敲门声：“符院长，章盖好了。”
仓茉茉紧张地睁开眼睛，因为缺氧眼角有了湿意，发出“唔唔”声。他扣住她推开他的手，哑声问道：“还逃不逃？”
仓茉茉不敢说话，怕被门口的助理听了去，含泪摇了摇头。
他捏了捏她后颈上的软肉，“真乖。”仓茉茉打了个颤儿。
他放开她，去开门。
她猛地从办公桌上下来，在门被打开之前躲到了视觉死角。
仓茉茉好像地听到那边发出一声促狭的轻笑。
办完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开车送她去公司交合同。
仓茉茉从副驾驶下来的时候，项目经理刚好出门。
“经理遇到您正好，合同给您了。”仓茉茉把合同一递。
“哟，小仓回来了，谁送你回来的？”看到豪车，八卦地往驾驶位望了望。
看清车上的人大吃一惊，谁知对方还礼貌地和他打了个招呼：“我们家茉茉承蒙您关照了。”
汽车发动的时候，项目经理还摸着头“啧啧”两声，“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
……
仓茉茉领符医生回出租屋了，他说他初来乍到，还没有住所。
仓茉茉好心收留他，领到房间门口才想起桌上摆满了各种“老公”的周边。
赶紧冲进去“叮铃哐啷”一通往抽屉里面塞。
一颗好奇的脑袋探了过来：“里面有我吗？”
仓茉茉猛地把抽屉合上：“没有！你不适合放在抽屉里。”满怀歉意地踮起脚来亲了亲他的脸，“你适合放在心里。”
今夜自己的闺房里多了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清冽气息，伏尘仙君的降临，让她充满俗世味的房间骤然变得梦幻缥缈。
在他的怀抱中，仓茉茉轻颤着：“师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三千世界，浮尘之中，为师都会寻你而来。”
她怎会没想到，九尾狐族用情至深，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