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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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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菀夕一遍遍地唤着梁浅,可梁浅却始终没有醒来。

她让慧默从秘道将薛言请来替梁浅医治。

薛言来看过梁浅的伤后,摇着头对洛菀夕说:“我可以替殿下暂时处理下伤口,但他身上中的毒却只能稍加抑制。”

洛菀夕怔怔地问:“你什么意思?这毒连你也没办法解?”

薛言颓然点头,“没有办法,要解此毒除非找到施毒的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施毒的人?”洛菀夕凝眉思索道:“那便只能是二娘了。可这个时候二娘恐怕已经被敕离带往了东境,现在再去追,怕是来不及了,你看还有别的办法吗?”

薛言摇头。“暂时……想不出。”

洛菀夕也是病急乱投医,脱口便说,“你想不出办法,那我去寻傅贵妃让她想想办法,虽然她不喜欢我,但她是梁浅的母妃,又有整个傅氏做后盾,不管怎么说都该比我们有办法些。”

薛言却拦住她道:“不可!”

“为何不可?”洛菀夕侧目反问。

薛言叹息着说,“一来这毒邪的很,本非大乾之物,傅氏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二来你打算怎么去找她?直接闯入宫去?恐怕还没有到宫门口就已经被拿下了。”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洛菀夕,语气意味深长道:“另外,你可知殿下这次为何会被圈禁?”

洛菀夕摇摇头说:“具体不知道为什么,但大概和我脱不了干系。”

薛言长叹一声说“是啊,的确跟你脱不了干系。”

看了一眼她面露忏色的脸,默了默,他又继续缓缓道:“陛下降旨让殿下将你寻回,给了他十日宽限,可昨日就是十日之限,殿下却没有给陛下一个交代。陛下大怒,一气之下便下旨圈禁了他,其实圈禁算是小惩了,倘若再被陛下知道殿下还在包庇你,你猜殿下会落个什么下场?”

不等洛菀夕作答他又道:“另外,我还听到一个说法,说以前殿下不管犯了什么错,傅贵妃和整个傅家都会倾全族之力保他,可这次陛下圈禁殿下,傅家那边却吭都没吭一声,你猜这是为什么?”

洛菀夕垂着头看着榻上的梁浅,淡淡地冷嗔一声,“你说为什么?”

薛言说:“你应该也想到了,不就是傅家害怕殿下再因为你,做出什么超出他们掌控的事来,如今他虽被圈禁起来,失了自由,但这件事大抵还不至于让傅家无法把控,傅丞相已经派了人在四处寻你,我猜的没错的话,等他们把你寻到后,就会交给陛下,只要把你处置妥当,他们再随便找个由头将你和殿下撇清关系,再让陛下将殿下放出来,那时就算殿下还想做什么都肯定来不及了,所以你明白吗?现在你的处境也不比殿下好到哪去,若你还去找傅贵妃,那便是自投罗网了!”

洛菀夕看向薛言,无奈的苦笑:“我知道你不是危言耸听,也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可毕竟我还好端端的坐在这,而他……”洛菀夕视线落在躺在床上的梁浅脸上,喉咙哽住,半晌,才又看向薛言继续道:“你让我什么都不做,难道是想让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薛言说,“我知道你急,我也急,可在没有想到万全的办法之前,我希望你不要轻举妄动。”

洛菀夕痴痴地点点头,唇角牵扯着指向床上的梁浅,问薛言,“我不妄动,可他还能等吗?”

“我是医者,我知道殿下也等不起,可是……”

薛言有些语塞,许久,纠结着拧着眉头说:“从前我就听闻,谈情论爱者,十有九悲,你和殿下虽对彼此都是真心,却受造化捉弄,屡遇波折,你们都是我看重之人,如今却要在你与他的生死之间做抉择,这太难了!”

洛菀夕看着神色挣扎的薛言,反倒安慰他道,“怎么就到了生死抉择了呢?你怎么知道救了他我就得死,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万一我与他都能活呢?”

薛言问她,“那你想到办法了吗?”

洛菀夕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在想。”

薛言又问,“那真的到了你二人只能择一人活的时候你怎么选?”

洛菀夕轻描淡写的回答,“到时候再选。”

“说的倒是容易。”

洛菀夕反倒笑了,“本来就没有你说的那么难。”

薛言困惑,“怎么就不难了?”

洛菀夕淡淡道:“这种事,于两种人本就不难,一种是各怀私心的人,另一种则像我和梁浅一样……”

薛言不懂,“你和他如何不难?”

洛菀夕低头看向梁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只要想想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我,他会怎么做?便就不难了!”

薛言怔怔不言,看向洛菀夕的眼神,有心疼,有酸楚,有挚友间的心照不宣,他似有好多话要对洛菀夕说,半晌,却只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嘶哑道,“真到了那天,你可对自己仁慈点吧,不然,他就算能活,也必然负疚一生。”

洛菀夕抬眸看向薛言,知他心疼自己,半晌,却只弯了弯眉眼朝他笑笑说:“真到了那天,你可得在他面前少说点,有些话无人相告,他便一生不知,一生不恼。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事都需宣之于口,虽然人都有一张嘴,但有时候装装哑巴,结局或许更易让人承受些。”

薛言喉头有些哽住,紧抿着薄唇默了好一阵,才故作轻松的开口道:“莫要像交待后事般在我面前说这么多,说了我也记不得,记得我也不会让你如意的。你与殿下之间该说不说的,都该由你自己去应对,我一看病的郎中,治得人身,治不得人心,何苦累我牵连进去?”

洛菀夕连声应道:“是是是,不该牵累于你,我向你保证,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不牵累你……”她用玩笑的口气跟他谈着生死,可薛言听到“死活”二字,神色却已经绷不住了,他原本还想说她两句,可嘴还没张开,床上的梁浅却突然打起了冷颤,浑身都抖了起来。

他闭着眼睛,呼吸急促,眉头深锁,苍白的脸上隐隐浮着层暗淡的黑气,表情看上去也十分的痛苦。

洛菀夕慌忙俯身抱住他,薛言也在一旁急忙替梁浅施针。

过了许久,梁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洛菀夕趴在榻边,握着梁浅的手,浑身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她神色担忧地问薛言:“为何他会忽然这样?”

薛言说:“应是体内的毒在溃散,才会忽然惊悸。”

洛菀夕抱着梁浅的手,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手背,紧着呼吸,凝望着他,声音哽咽道:“不论怎样,我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快点想出办法……”

薛言在旁边看了一下梁浅的伤口,见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又合上被子看向洛菀夕说:“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与殿下的。”

洛菀夕抹了抹眼角的泪,眼泛泪光地笑道:“羡慕什么?羡慕我们一个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一个守在旁边束手无策……”

薛言说:“至少你们为了彼此都能够赴汤蹈火,这样的情谊,我平生也只在戏台子上看过……”

洛菀夕却说:“戏里演的你也能当真?要是有的选,我也不愿受这刀山火海的苦,戏台子上演的那一套,落在凡人身上没几个受得起的……譬如我和他,譬如我爹娘……还有二娘……”

说到这,洛菀夕忽然顿了一下,眼中似有一道光闪过,她擦干眼泪,转头看向薛言说:“我好像想到哪里有解药了。”

薛言也忽然振作起来,“你说哪里?”

“镇南将军府。”

薛言诧异道,“将军府?你是说你二娘原来居住的府上?”想了想,他又道,“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你见过那解药吗?”

洛菀夕边想边答,“我记得将军府有间密室,之前二娘带我回大绥前,曾带我去过一次,密室里有几条暗道,各通向不同的洞室,其中有一间洞室,二娘带我进去瞧过,说里面放着的是她自己调制的各色毒药,二娘月牙镖上抹的是一味叫‘十位阎罗’的毒,那毒药就放在一个暗格中,解药我虽没见过,但二娘曾经告诉过我,‘天下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她制毒时亦会制出解药,毒药放在什么地方,解药亦会放在附近,她先前离府走的匆忙,应该不会把药都带走,抄家的人更不可能发现那个地方,所以我想那解药应该还在那里。”

说着,她立刻从榻边站起来对薛言道“你替我好好看着梁浅,我去看一看,很快回来。”

说完,她就要走。

薛言却拦住她说:“你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他二人说话的慧默也劝她说:“王妃,还是我去吧,你告诉我那密室在哪?”

洛菀夕却摇头,“你去恐怕也找不到那密室的确切位置,更不要说那洞室里还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药,拿错了怎么办?还是我去比较稳妥,毕竟我还知道个大概,找起来也容易些。”

慧默却坚持,“那就让我陪你去!”

洛菀夕正有些犹豫,垂在榻边的手忽然被一阵凉意包裹,好似被人给握住了。

她怔怔地低头,才发现床上的梁浅已缓缓睁开了眼。

他握着她的手,望向她的眼神虚弱又深情,失去血色的双唇也一直嗫嚅着,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对洛菀夕说。

洛菀夕连忙俯身下去,耳朵贴在他的唇边,强抑着情绪问他:“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在这……你说,我听着……”

梁浅动着双唇,许久,声音虚弱但还算清晰的对她说:“不……不准去……”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肯她为自己冒险。

洛菀夕抬手去抚了抚他冰凉的脸颊,像哄着孩子一样的哄着他说“没事的,我拿了药就回来,很快的……你乖乖地等着我好不好?”

梁浅目光定定的看着她,气息急促的向她拼命摇头,他动了动嘴,还想对她说些什么,可他实在是太虚弱了,已经说不出了。

洛菀夕揉了揉他的掌心,起身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下颌就抵在他的额上,声音低低地对他道:“你要信我,我会回来的,等我把解药拿回来给你……你好起来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告诉给你……”

她越说声音越哑,最后竟有些失声地说不出话,她默然用唇贴着他的额头,抬眸抑了抑眼中的泪水,又对他说:“梁浅……从前总是有你替我挡风遮雨,这一次就换我来吧……你别瞧不起我,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让我试一试好不好?万一……我没你想的那么弱呢?万一……我也能护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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