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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五章】
“啊?我为什么要知道?”余笙莫名其妙,不解:“我和他才认识没过一周。”
工作人员尴尬的点头,分不清当下到底算是什么状况,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余笙低头抿了几口茶,觉得身子渐渐暖和了过来,心情放松了一些。
阶级差距的存在让她没有意识到工作人员到底在为难什么,随口闲聊: “可是他前两年不是在国外吗。”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打探雇主的私人生活是大忌,工作人员无法确认余笙和江应淮的真实关系,斟酌之下,如实说了大半:“只听说是为了完善训练体系,江家私人出资雇用了国外的大赛教练,也为了方便参加国际比赛,江少爷的训练也就全转移到了加拿大,之后也没再来过我们雪场了。"
讲到这,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找补道:“这些事身边的工作人员都知道,再多的近况就不清楚了。”
余笙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心情有些复杂。
惊讶和纠结五五分,江应淮在她心里有钱但混蛋的人设受到的冲击不小,传统观念的影响让她不自觉的会给运动员这种职业套上一层光环,特别是这种小众运动。
尤其是想到江应淮除了嘴欠点,也没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充其量算是个青春期的叛逆小孩。
她越想,越为自己的“偏见”感到无所适从。
指甲在扶手上越扣越紧,良久,问道:“你能带我去看看江应淮吗。”
女伴关系,这在工作人员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很爽快的答应了。
江应淮用的高级道在另一侧,余笙坐在缆车上,百米之下满目纯白,她正托腮发呆,听见身边工作人员的提醒,回神,跟着走了下去。
山顶的雪厚厚一层,踩着每一步都有清晰的“咯吱”声,余笙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能尽量克服掉不适。
走出一小段距离,视线里出现了那道熟悉的影子,站在起始线外的少年护目镜遮住上半张脸,余笙只看得到他清隽凌厉的下颚。
江应淮正弯腰检查过护具,跟在他身边工作人员先发现了向那边去的余笙。
大抵是因为同样的误会,余笙看见他凑近江应淮说了几句话,而后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向自己。
江应淮还是如常的一脸神色无虞,主管倒是笑得灿烂,余笙咧了咧嘴,遥遥挥了挥手。
等她靠近,江应淮抬手,雪镜推到额头之上,沉若曜石的双瞳露出来,垂眼直视她。
“你不滑了吗?”
“怎么又过来了?”
两个人同一时间开口,声音交叠在一起,谁都没有听得太清楚。
空气凝结了两秒,余笙让步:“你先说。”
江应淮挑了下眉,正要重复,交给主管保存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江少。”
男人递到他跟前,江应淮敛眸,少许,对余笙比了手势,摘了运动手套,脱掉雪板。
见她点头,接起电话走向另一边。
余笙侧目看见不远处的江应淮眉头舒了又蹙,没一会,换了个避风的地方,垂头点了一根烟。
烟气缭绕攀升,他的俊颜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没想到今天会多出这么一项行程,余笙穿着常服站在山顶,等江应淮打电话的这会功夫冷的直哆嗦。
所幸在她感觉马上就快要不行了之际,挂了电话的江应淮走了回来。
“我有点急事要处理,现在得回市里面。”江应淮直接摘了护目镜扔到旁边,一边说着一边解其他装备:“你要再玩会吗,这里有初级道你可以试试,教练能教你,结束也有人帮你叫车。”
“不用......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似乎是他没预料过的答案,江应淮掀了下眼,漫不经心问道:“找我?”
“走了,有事车上说。”
他的神色和姿态还是那副闲散样子,动作却比平时快了很多,余笙看出事情确实很要着急了,不敢耽误他,亦步亦绉跟的很紧。
工作人员一直把她们送到滑雪场入口处,有车正等在外面,她和江应淮先后上车,主管扶着车门躬身递给江应淮一样东西。
他看都没看,顺手接过扔给余笙。
“江少慢走。”工作人员的告别声落下,车门被合上,车子发动向着市区开去。
余笙低头,发现江应淮扔过来的是一部手机,外观已经很老旧了,肯定不是他的,顺口问了句:“宋星的吗?”
“对。”江应淮从上车起就一直垂头跟谁发着消息,半晌才低声应了下。
余笙察觉到他周身气场的不对劲,她偏眸,看见江应淮敛着眉目,神色不清,只有绷直的唇角和周身盘踞的冷意,昭示被主人极力压制着的烦躁。
她不再多言,扭过头去看窗户外面的景色。
为他们开车的司机是江家的人,一路上又稳又快,依稀能看见市区的影子,余笙才听见江应淮说话:“你回家吗。”
“嗯,我家在海棠九号。”她应声,看见闻声后的江应淮黑沉的眸子中透出一股茫然。
她租的那种老破小,少爷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想到这,主动翻出手机,调出地图给前面司机看了一眼。
收回手时又想起什么,改口说道:“再过一条街,然后靠边停就可以,我在那里下。”
“你干什么?”
余笙听得出他确实心情不好了,即便算得上是关心的话,也蛮横的有些横冲直撞。
“前面有公交站的,很方便,我家那里路很挤,不好走。”余笙耐着性子回头看他,温声解释。
“你是不是怕耽误我时间。”
余笙一瞬间的哑口无言,成了变相的默认。
“用不着。”江应淮盯着窗外呼了口气,情绪似乎调理好了一点,才转过头看她,找了个话:“你之前不是不去吗,怎么后来又去雪场找我了。”
“想看一下你滑雪,我才知道你还是运动员来着。”余笙没多想,歪了歪头和他对视,如实回答。
现实却不如她的预想。
“谁和你说的这些。”他的语气急转而下,带着极强的压迫和逼问。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余笙看着江应淮瞬时冷下的脸色,怔住。
车子又驶出一条街,她听见江应淮如淬冷泉般的声音——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