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程小姐，好久不见。”

程蕊沁怒上心头，眼里含泪，抬手往他的脸上打了一个巴掌：“白杰恺，我是你姨娘，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白杰恺仍是没有放手，双手牢牢抓住面前的人，冷笑道：“还没跟程小姐说一句恭喜，程小姐终于攀上了高枝，也算了却了一直以来的心愿了。抛弃我，又勾引我爹，程小姐好情趣啊。”

程蕊沁偏开视线，咬唇抑制鼻尖的酸涩：“嫁给谁不是嫁。”

白杰恺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美得惊人的眸看向自己，两人肌肤相贴，他附耳道：“你勾引我爹的时候，是不是也给他写情诗，给他煮汤，给他采鲜花？”

程蕊沁瞳孔一震，面色惨白，似乎想起曾经的一些事，她推着白杰恺，在他的怀里挣扎：“你闭嘴！”

白杰恺眸色一沉，低头又吻向她在黑暗中愈发诱人的唇，程蕊沁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她狠狠咬了一口白杰恺的唇瓣，对方却仍没有松口，缺氧的窒息感萦绕间，她恍惚听到了白世祖的声音。

很快，她意识到不是幻觉，敲门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阿沁，睡了吗？”

男人的吻已经滑向她的锁骨，程蕊沁脑子要炸了，她用力推着眼前的男人，同时极力保持声线的正常：“老爷……我已经睡了。”

“这么早就睡了？阿沁，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进来看看你吧，可以吗？”

程蕊沁急得要疯了，面前的男人像是聋了一样落下细密的吻，她只能咬牙道：“没事，老爷我只是……今天起的早，有点困……”

“好，那你继续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好的，老爷。”

等白世祖的脚步声离开，白杰恺才把她松开，她抬手又打了他一巴掌。

“白杰恺，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滚出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程蕊沁，无论是我还是我爹，我会让你后悔嫁进白家。”

门口响起开关门的声音，男人离去，留下她一个人蹲在黑暗的房间低声的哭。

那天晚上，她梦见了八年前的一个下午。

雨淅淅沥沥而下，满树的花被打的颤抖，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从树下跑过。

远处的石阶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额前的发被打湿，双眼湿漉漉盯着某处，屋檐上落下的雨珠掉进他脚边的水洼，惊起一片片波纹。

突然，他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和一片鹅黄色的裙角。少女像变魔术一般，掏出一把红艳艳的花伸到少年眼前。

少年赌气般不看她，偏过了头。

少女又把花凑向他的鼻尖，少年气笑了：“程蕊沁！”

少女转身坐在他旁边，裙摆转起好看的弧度：“别生气了，我给你买了花，原谅我呗。先生刚才留下我交代了好多明天宣讲要准备的资料，我也不是故意晚出来的。”

少女乌黑的长发被雨水打湿，塌在肩头，少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花。

少女笑了，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少年也弯了唇，侧脸轻轻回应了她的吻，少年的吻青涩又小心。

夏日热烈，眸间温柔。

“咚——”程蕊沁猛地睁开眼，身边女佣的声音略带颤抖：“对不起，对不起三太太，我不是故意的……”

程蕊沁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没事，你先出去吧。”

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鼻尖好像还能闻见八年前那束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