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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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问磨蹭了一早上。
秦勇催了秦不问一早上。
“爸，来不及了，我把炸丸子打包带到学校吃。”秦不问在厨房转了转，“用野炊的那种保温食盒。你放哪了？”
秦勇把他拨拉一边，“你赶紧收拾收拾，我来打包。你说你，一早上，磨蹭什么呢！”
“就是没睡够。”秦不问确实一晚上没大睡好，心里头老惦着和李漫满接吻这件事。不过，他确实是故意拖延时间的，这样可以把打包炸丸子的事合理化，不露出破绽。
平时早上，万梦都是先把秦不问送到学校再去公司，时间也合适，路线也合适。
“妈，我先走了。我打好车了。”秦不问朝着还在化妆的万梦喊。
“这不还有几分钟吗？我马上就好。”万梦回道。
“我昨天缺了一节课，早点去问问。”秦不问算是深刻体会了那句话——说一个谎要用一百个慌去圆。
“不差这么一会儿吧。”
“我车都打好了，司机马上到了。”
“那你走吧。”
秦不问在门口换鞋，秦勇把食盒包递给了他，嘱咐他，“拿到学校，可别光顾着自己吃，给同学也吃几个。”
“爸，我不傻。”
“我还给你温了瓶牛奶放在里面，趁热喝。”
“巧克力味儿的吗？”秦不问喜欢一切巧克力味的食物。
“牛奶味儿的牛奶，每100g含有3.8g蛋白质的高品质牛奶。”秦勇给他理了理肩膀上的书包带，“巧克力味儿的那不是牛奶，是饮料，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在秦勇的唠叨科普下，秦不问早在数年前就已经掌握了挑选优质牛奶的知识点。他听着这熟悉的一套，轻轻叹了口气。
秦不问一下车，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教室。在目前为止的学生生涯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当第一个进教室的人。空无一人的教室也并没让秦不问感到自在，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做贼心虚这词联系在一起。他把写好的纸条塞进食盒包里，然后把食盒包放在了李漫满的椅子上。动作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心灵上颤颤巍巍忐忐忑忑……
她来了，她来了，她打着呵欠来了。
李漫满的起床气可以从闹钟响的那一刻持续到早自习铃响的那一刻。
她走到座位上，抓起食盒包，往周围看了一圈，问道，“这谁的啊？”
这会儿，学生也就来了十几个，齐刷刷往李漫满那看过去。
“这不明摆着嘛，肯定是有人暗送秋菠。”一个男生嘻嘻玩笑道。其他同学也跟着八卦地笑了起来。
李漫满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人认领，我就拆了。”
打开包，最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纸条。她拿起来，展开：昨天的事，谢谢你。同时，也很对不起。
落款名字是秦不问。
原来是秦不问啊。
李漫满觉得秦不问是个脸皮薄的，没往他那看——一看，就露谜底了不是。她直接把食盒包往桌上一放，坐了下来，取出牛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完牛奶，她又把饭盒打开了——油炸丸子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捏了一个丸子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不禁感叹这是什么神仙厨艺啊，李海文这辈子也学不来吧。李海文是李漫满的妈妈，她全家都姓李。
趁老师还没来，李漫满从包里摸出手机，放在桌下，点开微信班级群，从里头找出秦不问，对他发起好友申请。
秦不问一边翻看着手里的课本，一边偷瞄着李漫满的后脑勺。他满意地挑了挑眉——看起来，她也喜欢这丸子。
李漫满和往常一样，并没给予秦不问什么特别的关注。她认为，今天早上这顿就是答谢品，吃完就完了。
可秦不问却不这么想，心里寻思着她都跟自己吃一锅饭了，怎么不见她多给几个眼神？
中午放学，秦不问又到老地方吃饭去了——他家房车。每天中午，万玲的助理小曾都会开着万玲的房车到学校对面小区的地下车库，停在租来的车位上等秦不问。秦不问吃完饭，还可以在车上午休。
秦不问吃完饭，躺在了床上，摸出手机，点开微信。他有些强迫症，不允许手机app右上角有红圈数字，所以他总是及时更新app，及时点进app消灭红圈。这会儿，微信app图标右上角显示了红圈1。他点进去以后，毫不意外，又是公众号推送的内容。但他意外的是，李漫满居然发来了好友申请。秦不问不禁手一抖，手机啪叽砸脸上了，他啊了一声。
“怎么了？”窝在躺椅打着静音游戏的小曾撇头看了他一眼。
秦不问有些慌，就像干坏事被抓包一样。他深呼吸三秒，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小曾姐，你谈过恋爱吗？”
小曾立马匀了一半心给秦不问，一心二用起来——好啊，小兔崽子，快高考了，想起谈恋爱来了，早干嘛去了？作为过来人，必须开课教育教育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玩火。“秦不问，不管我谈不谈恋爱，反正你现在不能谈。你谈，你就是与你妈为敌。你妈哎，你不怕吗？”
秦不问通过了李漫满的好友申请，然后退出app，关了手机。“我不怕我妈。”
“那你也不能谈恋爱。你现在的头等任务就是学习。”
“昨天中午你拉着我组队打游戏的时候，你可没这么重视我的学业。”
“秦不问，你良心被狗吃了哦～打游戏是让你放松，打完就完了。谈恋爱那可是持久战，不管是持续的快乐还是持续的心碎，对你的学习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学霸变学渣，分分钟的事，别说姐没提醒你。”
“我没恋爱。”可我被诅咒了，我也没办法啊——秦不问内心哀怨，就真的不受控制地想去靠近她。“我只是为谈恋爱做准备。”
“那我知道了。你这是高考完想把暗恋变明恋，跟我取经是吧？不过，你问的是不是不合时宜？高考完，找我详谈。”
“我就是看到班里有人谈，我才想起来问的。”秦不问咬了咬嘴唇，扯谎道。“我看那男生老给女生送甜品和奶茶。你们女生都爱吃甜食吗？”
“不管男生还是女生，真心喜欢一个人，干吃馒头都会觉得甜丝丝。”
“哦。”秦不问想了想，自己这问题问得太蠢了。老话诚不欺人，色令智昏……
秦不问睡醒后，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想看看李漫满有没有给他发微信。意料之中，李漫满发了消息。秦不问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
Mantwo：秦同学，你的食盒包怎么给你啊？
秦不问默念着李漫满的微信名，有点像馒头？他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想到李漫满有些圆乎乎的脸，跟白胖馒头是有几分像的，看上去很好捏。下一秒，他便被自己的这个超大胆想法惊住了——唐突，实在唐突！
他回过神，盯着微信，回了李漫满。
Buen：麻烦你送到传达室，谢谢。
秦不问的微信名Buen源自拼音 bu wen，而u和w发音相同，于是他就缩写成Buen。
Mantwo：好的。秦同学，你微信名的发音是笨吗？开个玩笑。
秦不问平时老戴着个口罩，不热衷交际，所以同学们都觉得他内向甚至高冷。李漫满对他也是这印象，所以玩笑都开得小心翼翼，认为这种性格的人应该还挺脆弱敏感的。她就是想着活跃一下聊天气氛。刚发出去，她便后悔了，赶紧撤了回来。
一直盯着聊天界面的秦不问当然没错过此条玩笑，他看着手机屏顶端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Mantwo：不用客气，也谢谢你，你妈妈厨艺真的很棒！食盒包我送过去后会告诉你的。
秦不问看着她新发过来的内容，心中顿时有点失落，就像是说他们还没熟到能开玩笑的地步。他咬了咬唇，认真地回起消息。
Buen：我的微信名是跟笨的发音差不多，我家里人都这么喊我。你也可以喊我笨。在我家里，我妈妈负责赚钱，我爸爸负责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我也会做家务，就是还不太会做饭，我会努力学习的。
李漫满看着秦不问回复的这一大串有点懵，也有点尴尬——嗐，这不是太刻板印象了吗？先是把秦不问定性成玻璃心，后又把人爸爸的高超厨艺安在人妈妈身上……
Mantwo：哈哈，你回得好认真。我终于知道我家的饭菜为什么不香了，是做饭的人不对，得我爸下厨才行。
Buen：嗯，我是很认真的人。你要是想吃什么，我可以让我爸给你做。
Mantwo：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蹭饭?_? ...
Buen：嗯，我知道。我要往教室走了，一会儿见。
Mantwo：OK。
“小曾姐，我后面头发乱吗？”秦不问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着自己的头。
小曾放下手机，嘶了一声，“秦不问，你不对劲。”
“我头发乱不乱？”
小曾伸手捋了两下他后脑勺的头发，“不乱。跟姐说实话，你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不是。”秦不问没说谎，这还真不是情窦，而是祖传的情咒。万梦没跟小曾说过这事，这种违反科学规律的事，谁听了不迷糊？
“信你才怪。”小曾掏出包里的香水，往秦不问后颈一喷，“你不说，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我们女的喜欢香香的男的。”
秦不问闻着空气里瞬间飘散开的香水味，用手扑棱着脖子后面，带着埋怨的口气道，“小曾姐，男生喷香水很奇怪的。”
“我给你喷的这款香水可是男香，名字是云淡风轻。虽然是男香，但我们女人也很喜欢这柑橘调的味道，就像阳光下暖洋洋的他，穿着白衬衫冲你微笑，清新又温暖。”小曾拍了拍胸脯，“这香绝对给你加分。”
秦不问自然是不懂香水，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哦。”秦不问只能选择相信了，最起码他自己的心里能不那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