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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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加酒店里。
秦不问和钱程挨着坐，曾立冬坐在对面。
本来同侧两个椅子的位置中间还能塞下一个人，钱程非要挪椅子和秦不问挨着坐，说是方便两人看一本菜单。
“小曾姐，你随便点，这顿我请。”钱程很大气地对着曾立冬开口，“千万别跟我客气。”
“行。到时候酒店扣着你在这刷盘子，可别怪我。”曾立冬笑了笑，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知人间疾苦，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么。
秦不问来过几次五加，知道这儿贵，没想到这么贵。以往来这，都是别人已经点好菜，他等着吃就行。虽然钱程家里条件不差，秦不问还是不忍心宰他。他寻思着，自己点的地方，自己买单。
秦不问向服务员招了招手。
“菜单还没看完，你就选好了？再看看再看看。”以为自己是买单冤种的钱程的心在滴血，控制不了对面的小曾姐，总得控制一下旁边的这位。
“嗯。”秦不问伸出食指往菜单上戳了两下，“这个和这个。”
钱程看清菜品和价格后，咽了咽唾沫，好家伙，什么啊，两道菜就要390了……“那个，我觉得这个好，那个就不要了。”他点着相对便宜的那道菜，眼巴巴地盯着秦不问。
已经站在旁边的服务员向他们确认道，“请问，你们要留下哪道菜呢？”
“两道都要。”秦不问没给钱程啰嗦的机会，直接把菜单阖上后递给了服务员。
曾立冬也点了两道菜，还点了一份主食。她说：“虽然这里价位高，但是味道不错，分量也足。你们还长身体，要不然三道菜就够了。”
虽然花钱令人肉疼，但钱程发挥演技掩饰住了体内翻腾不止的心酸。他露齿笑，就像是从没受过伤一样。“小曾姐想得真周到！”
秦不问瞅了眼旁边打肿脸充胖子的钱程，不禁感慨爱情确实有魔力。他又想起了今天来电的大洋彼岸的何骏。
“问你们个问题，假如你喜欢的人有对象了，你会怎么办？”
曾立冬和钱程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看向提问人秦不问，不约而同地反问道，“你喜欢上谁了？”
秦不问当然不能透露自己的小秘密，而是拖出何骏做挡箭牌。“不是。今天来的路上，我那在国外的发小给我打电话了，你们没听清吗？”
“哦，你说他啊。”钱程反应了过来，“他那大嗓门，我不想听清都得听清。”
“我没听清。怎么了？他撬了别人的女朋友？”曾立冬问。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撬。他说他就是雇了个人去勾引那个女孩的男朋友。”
钱程竖起了大拇指，“这哥们能处，有事是真上啊。爱情就得这么勇！”
“有漏洞。”曾不问挑了挑眉，露出隐隐的坏笑。
“什么漏洞？”钱程就是曾立冬最忠实的捧哏，总能接上话。
“还得雇个男的。万一呢？”曾立冬笑了出来。
秦不问和钱程俱是一愣，面面相觑，就对面这女的思路有点野了……
饶是如此，钱程还是有词夸，“格局！”
秦不问语塞，这不是他想要的重点啊！他拉回主题，“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办？”
“你发小这招就挺好。”钱程再次给予了远在他乡的何骏肯定。
曾立冬点头，“必要之时，也未尝不可。”
秦不问一边动摇着一边腹诽，大家道德感都不那么强的吗？
买单的时候，钱程打开了支付二维码，曾立冬拿出了黑卡。
“姐，别，说好了，今天我买单。”钱程拉着曾立冬的手腕。她的手腕又细又有力量，真好，他见缝插针地感慨。
“这是秦不问他妈给秦不问的黑卡，在这里能打九折。”曾立冬解释道。
钱程一听不是花曾立冬的钱便收回了扯着她手腕的手和亮出二维码的手机，“能省点是点。苍蝇再小也是肉。”
秦不问白了他一眼，“你还挺能屈能伸的。”
“那可不。”钱程并不觉得没面子，毕竟不管在财富方面还是在智商方面，这两人都赢他赢得绰绰有余。聪明人可不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曾立冬觉得钱程这小子挺好玩，又憨又精的。
他们先把钱程送回了家。钱程下车后，不仅详细地报了他家的楼号楼层，还报了门锁密码，说是他俩若有需要，钱家就是他们家，随便吃喝用拿。
秦不问不得不感慨钱程的恋爱心思活络，没机会硬创造机会，有机会那是绝不浪费啊。
回去的路上，秦不问点开微信，然后点击李漫满的头像，进了她的朋友圈。她更新了两条状态。
一条是视频，一个蓝毛男的在那跳舞。
秦不问又想起了今天李漫满扑上去的那个红毛男，寻思着她是喜欢这种潮范儿异性？
另外最新的一条是李漫满的自拍照，她顶着一头蓝发，配文：蓝发酷女?
秦不问皱了皱眉，看来她是真的喜欢潮范儿。
“小曾姐，我想染头发，你把我拉到理发店。”
曾立冬瞅了瞅后视镜里的秦不问的脸，“是不是太突然了？怎么想起染头发了？”
“突然想做蓝发酷男。”秦不问回答。嗯，他觉得，同色系看上去会更像情侣，要不然情侣服也不会几乎都是同款同色。
“行，去酷吧。”曾立冬感到秦不问有一点变化，可能就是因为从高中解放了吧，她想。
被折腾了快三个小时，从下午到傍晚夕阳西下，秦不问终于踏出了理发店。
当秦不问出现在秦勇面前时，秦勇颠勺的手都抖了，问他，“你这是要弃文从艺？”
“爸，就是染个头发。”
“那……你开心就好。”秦勇接受不了这种时尚，但是尊重年轻人的选择。“你出去吧，刚染的头，别让油烟给熏坏了。”
万梦回来看到一头蓝发的儿子，激动万分。她摸了一把她儿子新鲜出炉的脑袋，“秦不问，你终于回人间了！为娘等得好苦！”
秦不问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妈，“没明白。”
“你老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终于也有张牙舞爪那劲儿了。继续保持，反正高考也结束了。”万梦又上手，扒拉了两下他的头发。
那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谨慎行事。初吻魔咒给秦不问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只是他伪装得很好。这种事，别人能给的除了言语安慰，也别无他法。他不想家人整天为此操心，而是靠着自己的一些方法持续消解压力，比如疯狂刷题。
后半夜，秦不问被“噩梦”惊醒。他梦到红毛男和李漫满在拥吻，他想把他们扒拉开，却离他们越来越远。他坐了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把胳膊支在身后两侧，平复着梦里带出的焦急紧张的情绪。
早饭的时候，秦不问跟爸妈说要去学跳舞。
“你是十八岁，不是八岁，这老胳膊老腿的能行吗？跳舞不得劈叉？”秦勇想不明白，儿子怎么突然对艺术有了如此浓厚的兴趣，从发型到舞蹈。
万梦无语地瞄了傻老公一眼，“又不是要跳成专业人士，权当锻炼身体了，练练体能，练练身体协调性，对脑子也好。去吧。”
“你知道有什么靠谱的舞蹈工作室吗？”秦不问看着万梦。
“我一客户朋友的女儿是学跳舞的，回头我问问。”
中午的时候，万梦在微信给秦不问发了几张图片。
万梦：这是我客户女儿的舞蹈工作室，听说还挺有名的，叫沸物舞蹈。
秦不问看了这舞蹈室的名字，觉得相当有点……东西？
万梦客户的女儿叫菲菲，因为她是工作室老板的缘故，大家都习惯唤她菲大。
秦不问和她见面后，打了个简单的招呼便询问起收费问题。
菲菲一摆手，“你免费，还是超级vip。”
不用细问，这便宜肯定是沾的万梦的光，可一码归一码，秦不问不想这样。他一再坚持，“私人工作室压力都挺大的，好坏都得你自己兜着，该怎么收我钱就怎么收。”
“我爸说你妈让他赚了不少。他再三叮嘱我，你的学费不能收。”菲菲也坚持零收费。“要是你实在想花钱，隔三差五给我们出钱团建一下，档次高点的那种。怎么样？”
秦不问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菲菲啧啧道，“你真是个好坑的富二代。”
来之前，他已经把李漫满分享的那支舞蹈视频原版找到了。他点开视频给菲菲看，“我想尽快学会这支舞蹈。”
“你有舞蹈基础？”菲菲看了眼便了然了。最近，男爱豆俞东甫的这个舞蹈视频在网络的点击量很高，很多人都在翻跳。这段舞蹈对身体的控制力和关节的灵活度要求挺高的，要是没有基本功，舞者很难掌握其中精髓。
“没有。”
菲菲扶额，“问你一下，你想多尽快。”
秦不问无缝接答，“如果可以，下一秒。”
“你咋不说你要原地出道呢？”要不是看在秦不问的颜值上，菲菲早就把白眼翻到后脑勺了。
“我可以天天学。”勤能补拙，秦不问坚信。
“学霸……学霸就是不一样。”菲菲朝他竖起大拇指，心里想的是，让你一天练十个小时，练不死你。
菲菲把一个年轻小伙推在秦不问面前，“这是我们这跳舞最好的男伙计，大力。”
秦不问对着大力点了点头，“你好。”
菲菲又对着大力介绍秦不问，“这位是秦老板，你好生伺候着。秦老板不怕累，你放心大胆地教就行。”
“秦老板好。”大力朝着秦不问做了个致敬的手势。值得一提的是，大力顶着一头红毛。
“行，你们俩商量着来。我得去上课了。”菲菲摆了摆手。
秦不问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嗯，个头不足，不是李漫满的那个他。“你头发染多久了？”
“三个多月。”大力回答。
“我有个免费染发名额。那里染发特别好。你换个色吧。”说着，秦不问把头往大力那一歪，“你看看，色泽很好吧。”
大力看了眼后，直接上手摸了摸，“啧，秦老板这头没有个一千下不来吧。”
拖曾立冬的福，昨天那位托尼老师给秦不问打了个巨折，只收了九百。秦不问第一次染发，并不清楚市场行情。刚听大力这么一说，三个月染一次的话，按九百算，每天是10元，好像不算贵？
“别管多少钱，你想染的话，我立马带你去。”
大力点头如捣蒜，“我去我去我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跟着秦不问，大力第一次享受到这么高级的理发待遇。走出理发店的时候，大力觉得自己的身价都不一样了。他真诚地看向秦不问，“感谢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