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心
“……”
妈呀救命!
背后吐槽人,还直接发给了本尊!!!
羞愤欲死。
南秋没脸下去,发了好几条消息给赵知晴:“大姐,你能换个头像不?”
“刚才给你发的消息,发给盛亦淮了T_T。”
盛亦淮是个雪山远景,赵知晴呢是一片雪地,两人因为消息前后靠在一起,而她刚刚一边走路一边发消息,点错了……
赵知晴在那头吃瓜:“你说了什么?”
“总不能说你还喜欢沈驰吧。”
“我说不出口。”
“啊啊啊啊,他打我电话了,我下去了。”
赵知晴看她这崩溃的语气,还有她那一头要撞死的表情,在床上笑得打滚。
“不过,他应该不会计较吧!”
“也是小事。”
“不知道。”
“我下去了,我真的下去了。”
她没接盛亦淮电话,发给赵知晴一个装死的表情。
同时,未免再出差错。
她赶紧给盛亦淮加了一个备注。
又看了一遍他发来的话,她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下来了。”她故作镇静地发过去。
发完之后,她将头往墙上撞了撞,忘恩负义的小人她实锤了。
不过,逃避也是没用的,她深吸了几口气下楼。
外面浓黑如墨,风呼啦啦地将雨吹打着窗扉上,听着格外惊悚,南秋下楼的刹那朝外看了眼,心想这会儿要是逃出去,估计也要吓个半死。
硬着头皮往下走去。
在这个陌生的旋转楼道上,她看到悬挂着的水晶灯散发着明亮的光辉,落在厅里那个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光辉,仿佛是不可侵犯的神祇。
他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
兴许是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了看她,随后——
他将手里的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
南秋难为情地走到他面前。
盛亦淮起身,直接跳过刚才的话题:“你记下,大门的密码是741258,我带你去录个指纹。”
“哦,好。”
原本以为他会调侃一下,不过盛亦淮到底是盛亦淮,调侃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撑了把伞,带她到大门的位置。
录好指纹,在伞下,他主动说道:“我上班时间比较早,想吃什么,你提前一天跟阿姨说。至于晚上,我偶尔加班,不一定能回来陪你吃晚饭,超过六点你就先吃。”
她点头。
盛亦淮将伞放在墙角,回眸看向她:“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明天不忙的话可以先转一转,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他们办就好。”
女主人?
搞得还挺真的!
她嘴上应着“好的”。
“这两天台风,路况不好,你如果要出门,让小成送你一下。”
“噢。”
刚刚才说他喜欢冷着脸,行事霸道,想不到这会儿他又这么细腻贴心……
南秋心里更加惭愧了,想着要早点掰回印象。
“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盛亦淮看着还懵着的她,唇边溢出一丝浅笑。
“那行,我先上去了。”中央空调的冷气很低,胳膊刚刚还淋了些雨,她直直打了个哆嗦,听到他这样说,她如获大释,上楼前,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你也早点休息。”
“好。”
他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打开手机。
将她先前发的那句话又听了一遍——
他总是绷着脸?
总是很霸道很强势?
他有吗???
***
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心理,她将刚刚的乌龙事件抛之脑后。
盛亦淮睡在东屋,与她所在的西屋隔得老远,她在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换上自己家带来的睡衣,就躺在床上跟妈妈视了会屏。
原本以为换个地方她会认床……
但室内的空调温度适宜,被褥柔软芬芳,她躺着躺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有别墅。
有鲜花,有很多家仆。
她的柜子里有好多好多的漂亮裙子和首饰。
她穿着公主裙戴着小帽子,被妈妈从车上抱下来,进了一家面包房,今天是哥哥的生日,她们特地过来买的。柜台上是琳琅满目的面包和甜品,妈妈说她可以随便选。
可一转眼——
有着各种各样甜点的面包房,忽然变成她们家的别墅。
那群凶神恶煞的人在里面抢夺东西,瓷器碎了,画被毁了,她房间里的橱柜被打开,整个首饰盒里的东西都被抢走,她哭,拼命地哭。
“再不把钱交出来。”
“我就把她卖了!”
她被人高高地拎起来,吓得失语。
“再宽限两天!”
“求求你们!”
爸爸跪在地上,朝着他们磕头。
“爸爸。”
“爸爸救我!”
她被那群人给拉出去,她害怕极了,一口咬了对方。
那人被激怒,眼里凶光毕露,她被他拉到阳台,一把扔了下去……
“啊!!!”
她猛地坐起来。
刚刚失重的感觉还在,她惊吓得大口喘气。
又是这个梦……
这是她幼时发生的事情,她才四五岁。
实在太久远,每次做这个梦,她都分不清梦里哪些是真实哪些是假的,只是梦里那些支离破碎的绝望,还有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每回醒来的时候都心有余悸。
父母在她小时候是拥有千万资产的富豪。
可在她五六岁的时候,她爸爸沾染上了赌博,一夕之间输得倾家荡产,哥哥意外去世,她家里的几套别墅全部被查封,家仆遣散,公司破产,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帮他们还了大部分赌债,她从小寄居在姑姑家、小姨家,舅舅家,过得都是颠沛流离的日子。
后来债还清了,父亲不堪忍受亲人不间断的指责,就带着她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容城安家落户,与亲人们逐渐淡了。
不得不说,她爸的确是个经商奇才。
他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就从负债累累又到了小有所成。
在她大学的时候,父亲的公司更是经营得如日中天。
可惜爸爸终究是心中贪念过甚,又一次沾染上了赌局,公司的现金因此被套光,最后破产了,此外还欠了供应商一屁股债。
她现在拼了命还的就是这些。
……
看了眼手机时间,十一点二十分。
她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披着一件衣服起身,她走到阳台的位置朝外看了看。
她是第一次住在这儿,这里的一花一木其实都应该很陌生,可偏偏与记忆里的别墅又有些相识的错觉。
所以她才做了这个梦。
口干舌燥。
她准备去找点水喝。
开门的刹那,看到过道里黑漆漆一片,格外瘆人。
她还不熟悉这里,不知道过道的灯在哪里,伸手在墙上摸了摸,好不容易才打开了楼梯处的灯。夜里空荡荡的别墅大得让人害怕,梦里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她不敢一个人下楼。
楼上客厅里应该有水吧?她大致摸到位置,准备开灯看一下,脚下却踩到了个软绵绵的东西。
嗷呜一声,一道黑影窜出去。
“啊!!!”
她掉头就跑,谁知撞在一个人怀里。
烟草气息钻入鼻腔,她不及适应这陌生的温暖,下一刻,楼道里的灯被打开了。
“怎么了?”
盛亦淮诧异地看着她眼角的泪花。
南秋发觉自己还抓着他的双臂,赶紧站直身体。
“有、有什么东西?”
“刚刚有个黑影,”她带着哭腔道,“好像是老鼠。”
“怕老鼠?”
她狼狈地点头,他轻笑道:“家里应该没有老鼠,倒是有一只猫。”
他朝着蜷缩在茶几角落里一个黑白的小毛团招了招手,唤道:“巧克力,过来!”
“猫?”
南秋错愕地瞧着盛亦淮。
他将小猫捞起来,托在掌心里。
是个才几个月大的猫咪。
小小的缩在他掌心里,乖顺地闭着眼睛,由着他顺毛。
整个场面很不可思议,盛亦淮这样的人,居然会养猫?
“我刚刚还在找它。”
盛亦淮伸出手,将猫咪托到她眼前。
猫咪瞪着她,喵喵地叫着。
“对不起喔,刚刚踩了你一下。”
猫是个很敏感的动物,第一回认识,就结了梁子。南秋伸手想摸一摸来着,它却直接从他手里跳下去,又缩到了一个家具的后面。
“它怕生。”
“以后熟悉了就好。”
盛亦淮不在意地说着,目光却落在了她的锁骨上,但很快移开目光,将她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轻轻披在她肩上,问:“这么晚了,你睡不着?”
“渴醒了……”她这才注意到关键。
盛亦淮穿着深蓝色的睡衣,与白日里西装革履的冷酷神秘相比,现在要日常得多了,想到刚刚那个亲密的拥抱,她耳根一红,说不下去了。
盛亦淮转身到饮水机处,给她倒了水。
她大大方方接过水杯,咕噜咕噜一饮而尽,口中的咸苦才减除一些。
“还要吗?”盛亦淮耐心地看着她。
“够了够了!”她说着将玻璃杯放下。
都“同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要更加注意分寸,和他保持距离。
她微微颔首,对他道:“我先回屋睡觉了,晚安。”
“晚安。”
脚步声跟在后面,这让她格外心乱,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状态,南秋的手就要推开门,盛亦淮在后忽然来了一句:“你一个人睡觉,害怕?”
“?”性/暗示?
盛亦淮居然对她说这种话?
不可能啊!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