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谁是凶手》
熟悉的电话铃声从桌兜里传出来，刚刚放学的教室里面还有一些人。
扎着马尾，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女将手机拿出来，走到角落里，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微微皱了皱眉头。
正在收拾书包的易阳打开手机，看到上面的短信，微微皱了皱眉。
“喂，妈……”
“……”
“没有，这次没有考第一。”
“……”
“第二，第二是梦梦。”
“……”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女生微微弯曲的背好像更佝偻一些了，哽咽也有些哽咽，“学校今天组织活动，我有事儿，可能回去……”
“……”
易阳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毫不客气的咒骂，看都没有看打电话的女生，转身从教室里出去了。
许娇挂了电话，抹了眼泪，回到座位上。
“哎，许娇，我上次让你帮我写的东西呢？”
“啊，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写完。”
“怎么这样啊，那你速度快一点吧，我急着要呢。”
“不好意思啊。”
“还有我的呢？你上次不是答应了吗？”
没有人上来帮她解围，许娇只有不停地向对方道歉，尽管，这并不是她的事情。
教室里的人渐渐的都走了，就剩下许娇了，她把东西写好，放到那几个人的书桌抽屉里面，这才背上包，准备离开。
快要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另一边的老教学楼，想起微信上的信息，看了看表，再不回家做饭就有点来不及了，咬咬牙，还是走向了老教学楼那边。
黄昏降临，已经废弃的老教学楼格外的安静沉寂，许娇根据微信上的提示，避开了上锁的大门，走了进去。
她的脚步非常轻，但在这个废弃已久的地方，还是有点害怕的，而且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
“咔嚓。”
“咚。”
一声脆响和一声沉闷的声音。
许娇听到响动，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进了一间杂物间，光线有点昏暗，拿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灯光刚好照到了地上的脚印，她蹲下身，又看了看破碎的窗户，走了过去，低头一看，一个人躺在外面的草地上，认出那个人是陆元，她惊讶的睁大眼睛，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和一声惊讶的“许娇？”。
许娇扭头看向身后，脸上的黑框眼镜因为动作往下滑，她不得不把眼镜推上去，才看清身后站着的三个人。
叫她名字的女生是李梦，两人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
另外两个男生，一个是易阳，是他们班里的优等生。
至于另一个人，陆一，因为脾气暴躁，所以她很少会和他打交道，只知道他是地上草坪上生死不知的陆元的表弟。
这三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易阳：“你在干什么？”
李梦跑过来，把她从窗边的位置拽进来，“你离窗户边那么近做什么？”
陆一慢慢的踱步到床边，顺着刚才许娇的视线往下一看，“这不是……”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被身后的易阳推开，他看清楼下的人时，皱了皱眉头，“是陆元。”
“什么？”李梦推开许娇，跑过去，陆一拦住她，她的手臂抵在陆一的胳膊上，踮着脚尖，看到了草坪上的那人，“怎么会……”
易阳转头看着身后的许娇，“是啊，怎么会呢？”
许娇被吓得倒退了一步，急忙表示：“我、我不是，我没有。”
但显然，在她的眼中，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相信她的。
陆一拦住李梦，“你离她远一些，她现在可是犯罪嫌疑人呢。”
许娇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定罪了一样，急的眼泪都下来了，“梦梦，我不是，我真的没有啊，你相信我啊。”
陆一嗤笑一声，“你说你没有就没有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李梦有些为难，轻拍了陆一一下，走上前，关心的问：“娇娇，我相信你没有，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个点儿，你不是应该回家给你弟弟做饭吗？”
许娇：“我……”
许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好。
陆一：“好啦，我看啊，就是她推下去的，你也别给她这种人找借口了。直接报警不就完了？”
李梦：“可是，报警了学校不就知道了吗？那到时候娇娇她……”
易阳：“不报警，也迟早会被发现的，现在大门锁着，我们也出不去。”
许娇见他们仿佛已经给自己定罪了一样，眼泪就跟着下来了，委屈的低下了头。
李梦来到她身边，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温柔的问到：“娇娇，没事儿的，我们都知道你和陆元没有什么的，只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如果警察明天问起来，你要怎么说啊？”
陆一一把将李梦拉起来，护到自己的身后，“她还能是因为什么来，肯定是跟着我哥来的呗。”
然后用一种嘲弄的语气：“你喜欢陆元，是吧？”
许娇抬起头，木讷的表情看得陆一有点不耐烦，使劲儿的推了她一下，许娇没站稳，摔倒了，阵阵的尘土惹得她不停地咳嗽。
“陆元可都跟我说了，你喜欢他，但是呢，你又那么木讷的，想和你接个吻你都不愿意，没劲。”
李梦吃惊的看着他们俩，“娇娇，陆一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
陆一嘲讽的笑了笑，“这下啊，杀人动机都有了，因爱生恨，所以你就把他推了下去，还不确定人是不是死了，还要看一眼。你这样的人，也配交到朋友？”
李梦原本想把许娇扶起来，也因为这样停止了动作，退回到陆一的身边。
许娇见状，只能把求助的眼神看向易阳，易阳看着眼里含泪的女孩儿，没有说话，撇开头。
黄昏变得暗淡，黑夜逐渐降临，包里静音的手机正不断的震动着，仿佛催促着她赶紧回去，去给好好看顾她的“枷锁”。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许娇的眼神有些迷惘，回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她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
陆一很轻松的说到，拍了拍李梦的肩，“行啦，这个案子就这么破了，凶手都已经被我给找到了，在这里待一晚，明早就可以回去了。没准儿学校还会给我发一个什么见义勇为奖之类的呢。”
就当陆一对着李梦吹嘘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不复刚才的怯懦，变得讽刺又轻佻，“见义勇为？是和哥哥的女朋友谈恋爱叫见义勇为啊？还是和她接吻，亦或者是跟她上床叫见义勇为呢？如果这些行为可以被嘉奖的话，政府的确是应该给你开个表彰大会了。”
“你说什么？！”陆一转头，看到刚刚被她推倒的许娇站了起来，手电筒的光打在地上，看不清她的脸。
易阳看着许娇如同换了个人一样，眯了眯眼睛，眼中冒出了一丝的兴趣。
看着陆一的样子，许娇笑了，拍了拍裤脚，“我说的不对吗？”
陆一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踹翻，凶狠的走到许娇面前，“你再说一遍！”
许娇看了眼旁边接连倒塌的桌椅，激起的尘土，在她的眼底，就仿佛是连锁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她成为了那个推手。
新鲜的感官刺激着许娇的神经，她看着面前有些急躁的陆一，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着什么急啊？凶手不是还在我们四个当中吗？”
“你放……”
许娇没等陆一把话说完，把手机打开了，随手点开相册中的一张照片，举到陆一面前，“梦梦，你和陆元玩儿的够开放的啊，居然还有拍照留念的习惯呢。”
李梦听到这里，愣住了，紧接着，恐惧爬上了她的脸，她急忙走上前，推开陆一，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儿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照片许娇会有！！！
陆一看清后，顾不上怪异的许娇，拽着李梦的胳膊，“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不会和他发生关系么？为什么？”
李梦被抓的生疼，回过神来，看着许娇，“你为什么会有这个照片？”
许娇不无讽刺的笑了笑，“当然是陆元发给我的啊，毕竟，我喜欢他，不是吗？”
然后看着陆一，“哦，对了，我的确是很木讷，不懂风情，没有梦梦你跪得好呢，是吧？又跪又舔的。”
许娇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把陆一彻底激怒了，本来还可以控制的脾气，因为这两句话，彻底崩塌了，拽着李梦就是撕打般质问。
许娇扭开头，不想看这可笑的一幕，却对上了易阳的眼神，一股深入骨头的冷颤让她有所警觉，想起了什么，或许真的如陆元所说，这里最恐怖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易阳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只是因为许娇说了几句话而已，眼中对她的热切更加浓烈，原来最适合当他的试验品的人不是陆一，而是许娇。
“好了，事情还没完呢，待会儿再动手也不迟啊。”
听到许娇的话，李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陆一手里逃脱，缩到了房间的一角，手里拿着一个有些尖锐的木头，好像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一样。
陆一擦了一下刚刚被李梦抓到脸上的血，喘着气，“还有什么事儿？”
“易阳，应该是陆元约你来这里的吧？”许娇看向易阳。
易阳笑了，“那又怎么样呢？证明人是我推下去的吗？”
许娇：“我什么都没有说，你着急什么？是着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是着急证明，你没有把柄在陆元手里呢？”
易阳的笑容戛然而止，笑意卡在脸上，格外的怪异。
陆一看着易阳的表情，知道许娇说对了，“所以，陆元说的今晚能大赚一笔，是从你身上吗？”
李梦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精致，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破了，整个人非常的狼狈，哭哭啼啼的说：“我、我也听陆元说过，他好像知道你的什么秘密。”
一下子，三个人的目光都看着易阳，但他却继续气定神闲。
“许娇，陆元的手机挺好用的吧。”
李梦转头看着许娇手里握着的手机，再三确定后，她扑了过去，“没错，这是陆元的手机，为什么你会有他的手机？肯定是你，是你把他推下去的，是不是？”
许娇一把将有些疯癫的李梦推开，有点嫌弃的甩了甩手，“要这么说起来，梦梦，你才是最有动机要杀掉陆元的人，因为他手里有你的□□，而且还不止一张，还有视频呢。你应该是最想要了他的命的人才对啊。”
许娇走过去，蹲在李梦面前，用撒娇的语气：“咱俩从小一起长大，别人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我再清楚不过了。家里穷、没有钱，在你看来就是原罪。成绩好、长相好，不过就是你敛财的工具罢了。哦，对了，你还喜欢在我身上找存在感。成绩要比我高，在学校要比我受欢迎，就连男朋友，也要找我喜欢的。不过就是个男人，你想要就给你好了。但是呢，陆元又没有钱，你就只能再找个备胎了。结果没想到，陆元比你想象的还要可耻，拍了你的□□，威胁你，让你给他钱，你没有，还要逼你去接客是吗？”
“你……你都知道。”李梦愣住了，想起她平时在许娇面前炫耀陆元对自己有多好，现在想来，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好笑。
许娇看着她笑着，眼中却毫无笑意。
李梦的遮羞布就这样被许娇毫不留情的扯了下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许娇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陆一从两人的对话里，知道自己居然只是作为备胎存在，恼羞成怒了，打算离开。
许娇叫住了他。
“陆一，别急着走，还有你的事儿呢。你不想知道，陆元在电话里给你的备注是什么吗？”许娇笑了，把陆元的手机打开，调出通讯录，然后念了出来，“狂躁的野狗。”
“哎呀，这一长串儿的定语加的真是……够贴切的。”
陆一走过来，揪着许娇的领子，咬着牙瞪着她，“许娇，我是野狗，那你是什么？舔狗吗，他什么都跟你说。他和你的关系，倒是比和李梦这个女朋友还要亲近呢。”
“你用不着拿李梦来刺激我，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事实，”许娇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开，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易阳，“你的好兄弟，易阳，拿你在做精神实验呢，你没有发现，你的狂躁症复发的越来越频繁了吗？你们的交往过程中，易阳几乎就是动动嘴而已，而后面被狂躁症折磨的人就只有你呢。”
“陆元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观察了易阳好一段时间呢，最后从他丢掉的各种泥塑里面，才发觉，好学生不过是他的面具而已，实际上，他就是个疯批。不过呢，陆元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从小到大，他应该没少嘲讽你吧，不论是你那个家暴狂的爸爸，还是那个软弱无力的妈妈，亦或是你，都是他嘲讽的对象。所以，如果你狂躁症复发，把他推下楼摔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许娇给了陆一最后一击：“当然，就连你喜欢李梦，陆元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当着你的面跟李梦亲热，就是为了看你这幅怂样。”
“你喜欢李梦，但是不敢承认，你恨陆元，恨你的父亲、母亲，可以你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你就只敢偷偷摸摸的，喜欢李梦是这样，和李梦偷情也是这样。只要陆元在一天，你永远都是一只狂躁的野狗。呵，你也就只从你父亲那里继承了暴力而已。”
看着陆一眼睛都红了，目眦欲裂，许娇让出位置，“其实你有机会可以成为正常人的。不过你知道，易阳拿你做的是什么实验吗？就是看你什么时候发疯呢。你越疯，他就越兴奋。”
被许娇几句话逼疯的陆一冲着易阳就过去了，还想欣赏一下两个人的互殴，结果被从后面扑过来的李梦撞到在地，她一个劲儿的想抢她手里的手机。
“许娇！”
“我是虚荣，那你是什么？！自卑、懦弱，你现在也疯了啊！！！”
“我起码还被我爸妈说成绩好呢，你呢？你什么都不是，你爸妈只会嫌弃你，成绩不好，又不讨喜，就是个赔钱货！”
“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吧，你爸妈压根儿就没打算让你上大学，就算你考上了，他们也不会给你钱，让你去的。”
“而且，他们已经给你找了个婆家，就等你高中毕业以后就把你嫁出去换彩礼钱。”
李梦疯癫的压在许娇身上，“你知道你的未来的老公是谁吗？是个傻子。哈哈哈哈……”
许娇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本来还有还手的力气的，也没有了。
李梦挣脱开她的手，拿到了手机，直接摔到地上，在上面踩了又踩，确保已经坏到不能坏了，才停下来，大哭出声。
她看着许娇的样子，心里畅快着，边哭边笑：“许娇，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都要被我踩在脚底下，最起码，我未来的结婚对象绝对不可能是个傻子。我明天就把你是杀人犯和要嫁给一个傻子的事情告诉全校，我要让他们都知道……”
许娇的手从地上随便摸了个什么东西，对着李梦划过去，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李梦捂着脸的手中渗出鲜血来，一滴、两滴，顺着她的指缝慢慢的留下来。
“呀！！！”
李梦的一声尖叫，让扭打在一起的陆一和易阳停下了手。
“我、我的脸……我的脸！！！”
许娇扔掉了手里的玻璃片，喘着气。
见到这样，易阳果断的用手边的木棍打晕了陆一。
一个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好学生，是什么时候对人的精神有了探究的兴趣呢？
有可能是从小时候开始日复一日见不到头的兴趣班开始；
有可能是从父母对他的重重期待、“为了他好”开始；
有可能是从同学们不屑却又必须伪装起来的反差开始；
有可能是从陆一的身上一次又一次能收获实验果实的时候开始；
……
他有太多的机会了，他越是放肆的在心里进行着实验，就越是感觉自己在现实中得到了解脱，从那些重重的期待中逃离出来。
在易阳的眼中，这个世界上的人分两种，一种是他有兴趣的，可以成为他的实验对象的人，另一种，就像是之前的许娇一样，没有存在价值的。
许娇今天在教室里发生的一切，易阳早就已经看在眼里了。在听到她面对电话那边血缘上至亲的粗鄙语言也不敢反抗时，易阳对她真的提不起什么兴趣。
看吧，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了无生趣的人，她的人生，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会被拽入泥潭里，成为她弟弟的养分，他们一家人，都会吸着她的血，还不知道感恩。
这样的人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许娇的黑化来的突然，反杀的非常漂亮，先是毫不留情的取下李梦的虚伪面具，然后利用李梦和陆元的关系，动摇了陆一的心，让他最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知道他的秘密。
易阳不相信这是陆元告诉她的，因为陆元曾用草包来形容许娇，脑袋空空，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有很多事他都想知道，看着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许娇，易阳走上前，鞋踩在玻璃渣子上，碾压了过去。
李梦捂着脸，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朝外面跑去。
易阳走到许娇面前，看她有点站不住了，就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墙上，“抱歉啊，这是我第一次看走了眼。”
许娇像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样，冷笑了一下，“你的抱歉仅仅是因为这个吗？还真的是个变态。”
“怎么，是觉得我比陆一更适合当你的实验品吗？”
“李梦说我疯了，我看你才是最疯的那一个。”
易阳的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变态的执念和占有欲，“你的名字取得挺对的，真不愧里面这个【娇】字。”
“怎么，不想当好学生了？”
“还是说，你从来就不是个好学生。”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劲儿加重，许娇皱了皱眉，“我从陆元的手机里看到了他拍的那些照片，果然不愧是疯子，作品都那么疯。怎么，没有勇气去反抗父母，倒是找机会来调教同学了？”
对于许娇的冷嘲热讽，易阳连眉头都没有皱，淡定的让她继续说：“继续。”
“别人说你外表阳光、品学兼优，但实际在我看来，你才是最冷漠的那一个。”
“我原来以为，像你这样从小活在父母期待里的小孩，叛逆起来绝对是最疯的。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你了。”
“我听陆一说过，你从小被逼着上各种的兴趣班，培养了各种的兴趣爱好，然后呢？不过就是给你爸妈交差用的吧。从小你就把内心的黑暗面藏起来，但总有藏不住的时候，让我猜一猜，应该是小学的时候，你妈妈把你喂养的流浪狗扔掉的时候吧，从那之后，你就开始乖乖听话，不敢违抗父母的命令。”
“他们用什么绑架你？我猜应该是那句【我都是为了你好】。他们用亲情和血缘绑架你，你不敢对他们动手，只敢对没有威胁的同辈呲牙……唔。”
许娇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易阳一把掐住脖子，她张开嘴大口的喘着气，使劲儿的拽着易阳的手，但眼里的轻视和讽刺并未减少。
“许娇，我的确是看走了眼。不叫的狗会咬人。但你也得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许娇感觉到氧气越来越少，眼前这种帅气中被阴霾占据的脸也有点模糊不清了，感觉到他的手劲儿还没有放松，她用手里隐藏的木刺冲着他的脖子划了过去，喷开的血溅了她一脸。
易阳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许娇大口的喘着气，咳嗽着，眼里全是畅快。
“在你眼里，我是毫无价值的人。”
“在李梦眼里，我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人。”
“在陆元眼里，我是随意被消遣的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你们都是疯子。”
“疯子！！！”
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声音，许娇抓起旁边的书包，跑了出去，躲在墙角，看着学校的保安闯进了刚才的杂物间，听着他们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许娇一路往上。
站在天台上，冷风吹着，让逃离的她瞬间清醒了。
手上仿佛还有温度的血液，感受着咽喉的肿痛，她知道刚刚那一切都不是梦，她扶着墙，慢慢的蹲了下去，刚才所有的勇气仿佛被用完了，眼泪肆意的往下流。
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她掏出手机，输入密码，看了看时间，已经10点半了，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了，回去也就只剩下挨骂的份儿了。
她扶着墙站起来，走上天台的边缘，站上去，看着黑黝黝的下面，教学楼的这一侧，因为没有灯，就像是深渊。
李梦一路摸黑到了一楼，脸上的血混着泪不断地往下流，染红了她的大半个身子，她刚到门口，就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手电筒在摇晃，是学校的保安过来了，她躲了起来，听到他们开门的声音，打算等他们走之后，她再逃出去。结果就听到了其中一个保安说：“快叫救护车，这人还活着呢。”
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这个时候，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