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又跑到自己的房间,Gin的怀里了。
虽然男人已经洗刷过自己,但身上还是萦绕着一股烟草味,很浓,看来这阵子在外头没少吸烟。
她嫌弃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臭男人,昨天还凶她,可离她远点吧。
Gin像是读懂了她看他的表情,按住了她试图远离的身体,凑近了她的脸。
说起来,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见了,凭白就填了许多隔阂。Gin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抗拒,表情很难看。
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恐慌,他不知道来由,但是他知道怎么样能让自己安心,那就是,把眼前的小女人牢牢抓在手中。
开始的时候,她认真地在挣扎,在感觉到身体又不由自主想靠近,想服从的时候,她集中精神想着讨厌的烟味,一言不合的强硬,说出了拒绝的话。
Gin停下了,她以为是成了,但是Gin的脑回路是:讨厌烟味是吗?那洗掉就好了。于是就开始了清洗工程。
不要小看一只饿狼的体力。尤其是已经补充完体力就等开饭的饿狼。
晚饭是Gin送到床上的,Gin的好心情也就到此刻为止了。
当晚Gin就带着伏特加去了下一次任务,伏特加看着Gin的脸色,一直没有说话,直到Gin解决了一个任务目标才敢小心翼翼地发问:“那个,大哥,你和大嫂是吵架了吗?”
不知道触到Gin的哪根神经,伏特加收获了大哥超狠的眼神攻击,他觉得自己任务失败大哥都没那么凶。于是他也忽略了,Gin这次除了眼神,只是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栓,然后就在伏特加战战兢兢的保证下收回了武器。
Gin则回味着伏特加对她的称呼,在心里冷嗤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笑谁。
时间回到晚上,她起来后默默接过了晚饭,默默吃了起来,然后默默开始掉眼泪。她越想越委屈,难道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Gin看过来,虽然没有说话,但她知道他在问“做什么/怎么了”,也许下一句会是“蠢货,麻烦”,想着,她哭得更凶了。
“怎么了”,果然Gin问出这个问题,就听到她声音还有些嘶哑,问他“贝尔摩德呢?”
她好想贝尔摩德,虽然说贝尔摩德总是用蜂蜜陷阱,但她人又好看,又温柔,让她感觉自己哈是个有人格的人,让她心甘情愿啊。
Gin完美get到了她的一部分想法,‘她想和贝尔摩德一起’,这个认知让Gin很是不爽,于是他一边反思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找贝尔摩德来照顾她的,把她都宠坏了,一边拿出了他惯用的表达方式,用枪指着她的脑门:“是我最近给你太多自由,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Gin想表达是:她是自己这边的,不是贝尔摩德的人,可惜她完全会错意了,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于是她以为自己终于确定了之前的猜测:很好,她就是Gin的一个玩具罢了。
好惨,太惨了,累了,毁灭吧。
“那你开枪好了,我讨厌你!莫名其妙吼我,根本不顾我的意愿,我都喊疼了,你是聋子吗!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受够了,你看不惯的话,就开枪啊!”她说完胡乱抹泪把泪,看Gin还没有动作,又抬手愤愤地把枪口挥开。(哦枪口居然挥开了)
“不开枪就别杵在这里碍事!”
她想,这可能是她最后任性的时候了,再见了,这些味道还不错的晚饭。
没有想到,Gin脸色阴沉地一言不发,然后转身就走。
是他,太过火了吗?
Gin看着飞速后退的街景回想回来之后发生的事。
饶是再迟钝,Gin也知道她是生气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生气的原因,但想想她突然跑到贝尔摩德的房间睡觉,还是觉得不安,就短短一个月,就被那个女人迷得昏了头吗?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说话好听?会顺着她的意思?呵,那个女人又不是她的谁,他才是——她的伙伴啊。
明明当初是她伸手拉住他的不是吗?明明是她,即使是忘了发生的那些事情,也要抓着他不放的不是吗?
‘算了’他心想,真是,怎么想都是被贝尔摩德带着也喜欢那种调调了(指虚伪绅士),下次再注意一点语气好了,越来越娇气了。
然后她就在做好最后一觉觉悟下蒙头大睡的时候被Gin捞出被窝,“强迫”着“享受”了按摩,还在害羞的时候被点出“你在害羞吗?”,脸更红了。
Gin的心情却转晴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女人在你的面前害羞,是在乎你的说法。Gin没有听她泥奏凯、不许抱的宣言,在她的脸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没有抽烟了,今晚”,说着加大了搂着女人的力度“睡吧,明天有任务。”
她本就没有清醒的脑子过了一遍情况,哦,原来她不仅是玩具,还是任务工具。接着,沉入了不平静的梦乡。
后面几个月,她开始跟着Gin到处跑任务,本职情报员的她,基本需要干的事情就是接收Gin传过来的资料,阅读,筛选,然后给出一个回复。她至今不知道这是什么超能力,同时有些担心,如果这种能力消失,是不是就轮到她去死了。
但事实上没有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伏特加还会一脸感激地看着她——因为有她一起出任务,Gin会过得更像个正常人,不会像上次回来的时候那样,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吃饭只吃快餐。
她还发现,自己变得更黏Gin了,仿佛回到了刚穿过来那时候,她甚至因为有个交易对象是个gay,盯着Gin看而心生反感,宣示似的在交易结束的时候,截胡了要上车的Gin然后垫脚抱脖子一鼓作气亲了Gin。
虽然亲完她才感觉不妙,脑子里疯狂滚动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为什么好像真的在和这个男人恋爱似的,我是疯了吗。
Gin却心情很好,在外头面色不变,把她塞进车里之后,回到落脚点又生命大和谐了一回。
他们的关系就此似乎又回到了融洽和谐的时候。
直到因为某个交易对象临时反悔,暴露地址还报了警,要同时炸掉不要的手下、警察和来接头的以Gin为首的黑衣组织成员。
她原本和伏特加待在车上,她玩着贪吃蛇,忽然就心有所感,“不对,糟了”。
接着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交易现场,然后说出了约定好的交易有问题的暗号,Gin完全没有犹豫,紧接着就撤了出来,原本交易会进行10min左右,就在他们走后没有多久,警察就到了。
但他们还是被另外的炸弹波及了,Gin几人伤得不重,她却开始出现头晕的现象。于是她被带回了基地,接受检查。不知道检查结果是什么,反正Gin后来带她到了新的安全屋,然后去处理了那批反悔的交易对象,让他们到地狱里后悔去了。
没多久,Gin带来了组织给的药片,她并不是很想吃,没关系,Gin会喂药。至于药是治什么的,Gin只说是治疗脑子的。
Gin又开始了长期的出差。不过这次他每半个月都会回来一趟,待上几天,充满暧昧色彩地做点羞羞的事情,或者带她出去走走,又离开。如此几个月后,她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的那种奇妙的整合信息+准确推断的能力,消失了。
事情是在她看一个侦探电视剧的时候发生的,这个电视剧她之前就有追,算是比较有趣的一项活动。以往她看的时候,每次都能准确捕捉到线索,甚至推演出编剧的意图,仿佛是直觉。但是这几周,她完全get不到信息点了。
惶恐。
对,只剩下惶恐。一个工具失去作用会面临什么?她现在反而没了当初的觉悟。
Gin知道吗?组织知道吗?她开始害怕他们知道,又担心他们不知道,那么什么时候知道就成了催命符。
绝望。
发现担心害怕都没有用之后,她逐渐开始在这个安静的豪华的没有另一个可以交流的人的安全屋里感到绝望。她没有自保的能力,甚至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就在这种状态下,又到了Gin该回来的时候。
但这次,没有人回来。
再一次见到Gin是2个月后,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眼神却比离开时更有攻击性。
结果就是浑身上下各种痕迹的她不安地战栗,可惜没有看到男人冷绿的眼中带着怜惜地给她上药,抱着她近乎痴迷地吸取她的味道,然后安心地入睡,又在她陷入噩梦时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直到她再次平静,盯着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了很久才再度睡去。
这次她醒来后,久久没有起身,偷偷哭了一场。Gin久违地亲自下厨,做了之前她说想吃的糖醋排骨,她却吃得食不知味,在Gin的注视下没有感情地夸奖了一番。
用餐结束,她又爬回了被窝,并不困,但是很累,闭眼假寐着。Gin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回到房间,知道她没睡着,坐到床边与她说话。
“累到了?”她含糊地嗯声。“过几天要去一趟中东,会久一点。”Gin用平静地语调说着后续的计划。
“嗯”她还是这么说。
一室沉默。
“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你一起做任务?”她问,声音隔着被子,闷闷的。
“......”
Gin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用比上次更凶猛的攻势,让她无法再问出下一个问题。
但Gin的沉默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她没有办法参与任务了。
那他是在替她工作吗?然后她用身体来支付相应的代价?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她受伤了,组织的药也救不回来,于是她被抛弃了。只是这个男人对她的身体还有些好感,因此她现在还能活着?
不,这算什么活着。
最差,也不过是死,虽然记不清具体,但她不是早就死过了,才来到这里的吗。
她决定,要努力反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