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神树妖骨
狗子：“死鸭子嘴硬。”
冰棺里躺着两具尸体，看不清脸，上面氤氲雾气一直冲上洞顶。
冷气弥漫进毛孔，暗室阴森可怖！
香凝：“这是城主和城主夫人。”
紫藤望着冰棺看了好一会，问：“城主夫人怎么没有变成他们那样？”
这个问题香凝想了一会。
“他们魂魄早飞去找小谷主了。”
紫藤脸色变了变。
“我只有更了解你们情况，才有办法解决。”
香凝身体微微晃动，横亘在心里的芥蒂好像也没那么深。
“嵬城其实也叫鬼嵬城，这里专门收留鬼魂，但并不是所有鬼能进入这里，必需是有缘人。我们在生活了好几百年。”
紫藤：“他们为何不去投胎？”
香凝想到这怒目灼灼，但目前知道生气没有用，平复道：
“世人都想成仙，都说投胎做人好。可不知，历经百年疼痛又打入轮回，如此反复。鬼嵬城留我几百年，这里有我们家人、朋友，不用勾心斗角没有战争，我们在这里可以待到长眠，享受人间之乐。仙子你说为何要投胎？”
紫藤默了默：“你是妖。”
香凝轻哼：“这里生活着都是我熟悉的人，我把他们当做家人。他们也是如此，在我眼里我和他们没有不同。”
她憧憬的望着那幅画。
“若不是这个妖怪到嵬城搞破坏，哪有这么多支离破碎的家庭！”
紫藤：“妖怪挖一个鬼魂的心做什么，还有那些女人的脸？”
荆石凑了过来：“挖心？鬼也有心？”
香凝忿忿说：“挂在树上的不是我们城中人，那都是鲜活的尸体。那个妖怪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进入鬼嵬城的办法，经常弄些人到这里虐杀。在这里死去的人的魂魄也会留在这里，这些新鲜的魂魄便会被他抓去，至于要干嘛我们不清楚。嵬城原本有几万人魂魄如今剩下这几千来号。”
原来血腥味真是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紫藤想到了什么：“你说你们这必须得有缘人才能进？我进门分明看到了大门。”
“这我不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能自由出入，我当时在城外只顾回城但从你一进城我便发觉了你，所以头两日我也在确认你到底是不是紫藤仙子。”
紫藤：“在这之前有多少人进过城？”
香凝如实回答：“我引过两个仙人进入这里，都遇害了。在这之前一直没有人进来。”
这时店小二说：“还有一人。”
这时人们纷纷想起，都把目光往一边看。
狗子错愕道：“不，你们都看我干嘛？我是人，跟作恶的妖可没关系。”
小二指着他说：“你是人才奇怪，为什么和鬼生活一点事也没有？说不定你和妖怪是同伙！”
狗子反问：“嵬城没有人进来过，你们怎么知道我和鬼生活会有事？城中有先例吗？再说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们全不是人啊！”
“你才不是人，我们过去可都是活的。”小二说完这些才想起解释个什么劲。
接着说：“城中没有，话本上千百年都是如此流传。”
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狗子：“哪像你生龙活虎，日日往勾栏院香凝姐姐那跑！”
狗子调笑道：“你不会嫉妒姐姐们对好才这么说的吧？”
小二不屑一顾：“我会嫉妒你一个连家也没有的臭乞丐！几年前你流落到此，我记得一个月前你消失过几天，谁知到底出门干了什么！”
一抹不明的冷光劈过来，狗子忽的把目光移向一旁紫藤身上：“仙子别听他胡诌，我每次拿玩吃的很快便出来了。”
一时一阵哼笑声传了出来，香凝捂着唇笑：“别看狗子衣服烂，其实他，这小脸，身材……嗯，可是无可挑剔的哦！”
她缓缓走来，在狗子身旁转了一圈。
姐姐你可别惹火了！
这辈子他是洗不白了，狗子紧张的走到紫藤身旁：“仙子我是清白之身。”
紫藤一如既往的冷然：“说正事。”
狗子说完便眼神幽冷转向小二，“我确实出过城，难道因为你自己是鬼魂不能出城也不允许别人出城？香凝姐不也出过城难道你还怀疑她？”
“香凝那自然不同，她是为了找到除掉这个妖怪的办法。”
“照你这么说人和鬼在一起沾染鬼气会死人，人和仙在一起是不是也会吸仙气啊？”
小二见过的话本是这样的。
“当然。”
狗子一笑，说：“我和仙子抱了好几次，是不是也会沾染仙气？”
紫藤：“！！！！”
名誉全毁了！
荆石：抱了好几次？整个人愣住了。
小二：“那肯定，爷爷晕倒也是因为仙子身上的仙气。”
狗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嗯，那如果我没染上，是不是证明鬼气和仙气不能对人直接产生影响？”
绕来绕去总想着哪里不对，小二又说不出问题。
“是。”
狗子不怀好意嬉笑着：“那便好办了。”
小二被他盯得汗毛直竖，这狗子平时坏得不行。
肯定想着阴招呢！
登时，他脸色惊恐，慌张看着他：“狗子，你别乱来，你要是真粘上仙气我说不定得魂飞魄散的！这不是开玩笑的！”
狗子朝他走过去，贱兮兮的笑着：“没事，狗子抱抱。”
小二腿脚哆嗦着，吓出尖叫声：“狗子，你有娘生没娘养的……你给我靠边。别，别过来。”
小二在洞里逃窜，狗子在后面追：“你敢说我爹娘，你完蛋了！”
“啊！”
小二瞪大眼睛望着抱着他的狗子，看着自己脚底等着魂魄被消散。
可千万没事啊，爷爷几百岁的功力，他还是一个嫩小伙。
荆石得意笑着：“哈哈，你可真好玩，臭乞丐身上是不是很臭味啊？”
紫藤忽觉头疼：“行了。我和树林的妖怪交过手，若是狗子和他定会残留下黑妖身上的气息。他也确实是凡人。”
狗子立马松开小二，洋洋得意的说：“仙子的宝物会认错吗！哼。”
紫藤说：“那些大缸怎么回事？”
人群中的人纷纷摇头。
客栈老板猜疑道：“我们听着声音是往山那头去的但晚上我们不敢出门，白天我们去过一次，那边有个道场，还有山洞！有一次有两个魂进去了，再也没出来。就说那妖怪是在用魂魄炼丹？”
“那些尸体都在缸里了，又要魂魄又要尸体大约只能是这样了。”
紫藤问：“那你们这里进出口在哪？”
所有人的眼睛动了动，屋内岑寂。
狗手放在下巴思索道：“我也不知道自个怎么走进这里的，进来就再没出去过。”
紫藤严厉望向他们：“你们不说以为我找不到吗？”
一群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看。
紫藤冷肃说：“这个妖也许今晚不会来，明天、后天也不会来吗？浪费一刻钟你们中间也许会失去一个魂魄，自己掂量。”
香凝走了过来：“事到如今我们搏一搏，我带你们去，你们留在这里互相照顾。”
“也罢，如今唯一的希望只有紫藤仙子了。”
香凝在前面带路。
他们从暗室里一条阴暗的小道，两边是高耸悬崖峭壁，头顶黑乎乎看不见光。
路口狭窄能过一人。
石荆身板还没全长开，这会滑溜溜很顺利跟上，两个女人身材纤细过去完全没问题。
“嗯……仙子。”闷哑的声音回荡了两个来回。
紫藤走在后面，忽觉回头。
狗子卡在中间进不去也出不来，平时看他身形消瘦，可在暗影中紫藤猛的抬头发现他比高出……
太多……
狗子发觉要被挤扁了，温声说：“这山洞也忒窄了点，仙子拉拉我。”
前方两人已经过去一小半。
紫藤也忘了避讳伸出手拉住他。
狗子重心往前一挺，终于轻松进来。反手握住她的手。
香凝的回声传来：“你真的愿意救一城魂魄？”
紫藤全身倏然多了几分清冷的凉意：“不是救，是让他们投胎。”
香凝走过空寂的小道，感概：“真是孤高而清静啊！”
不知为何听着下她的声音，紫藤心里微微发觉有点空，全身冰凉。
这时手心一阵暖流温暖了心口这块空缺，她一直逃似的往前走。
“仙子你手好冰，我给你捂捂。”
低沉的男声像贴着耳朵灌入，他一双手牢牢裹住她的手，奇怪她便觉得不冷了。
‘过来……到我这里边来，走……’
毛故悚然的声音回旋在她耳边。
紫藤喊道：“是谁！”
她回头看到的是狗子秋水般的眸子扑闪看她：“仙子，是我。”
“你可有听到声音？”
“声音，没有啊。”
这里好像一个强大的磁场，吸附着着她，这种强烈的感觉使她生出一丝抵触心里异常凌乱。
“呜，仙子……你又不讲道理。”
狗子又飞上天了。
从来没有能控制她的心神，这个凡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等紫藤眼睛清晰时。
被眼睛一幕惊呆了！
一颗几百人环抱不住的大树在眼前。
树干树叶上接满蓝荧光，那些荧光好似果实，挂在树稍。
天空漆黑扑着一张厚网盖住这一片。
‘扑咚’
一旁一个蓝色的温泉汩汩冒着热气，荧光掉下来发出哀鸣声。
却是永别的消散了！
香凝手放在额头在树下双手合十虔诚的许愿：“入口也是终点。”
紫藤走进大树，摸了摸上面的树茎，树干猛然抖动。
那棵大树渐渐变白，树根生出皑皑白骨，树干变成一根弯曲的骨头。
“这是，妖骨？”
香凝凝眉顿了顿：“这是我们的庇护神，这些荧光是那些魂魄留下的信念，他们生前遭遇特殊法器灭族残杀，魂魄残缺上百年靠着神树滋养，只要一离开嵬城他们会永远消失天地间。”
紫藤越看越像一根骨头：“你看到的是一棵树？不是一根骨头，例如肋骨或者手骨什么的？”
香凝讥笑一声：“仙子杀过的妖魔不在少数，今晚的场面不至于吓到吧！即使盘古在世取下的骨头也成不了如此粗壮的大树。”
紫藤再次定睛一看，眼前立着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根部茁壮的扎进地下。
“你们看，这里有个大洞！”
荆石一只手抱着大树，半个身子往深坑里探去。
一个旋涡一眼望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