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
郑昭昭早上六点半就开始起床收拾，昨天晚上刚洗的澡，今天早上又洗一遍，郑昭昭把全身都捯饬的香香美美的，又开始收拾出门要用到的东西。
纸巾，充电宝，耳机，小镜子....
郑昭昭在小小的链条包里装满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把已经包好的礼物装进礼物袋，她看了眼手机，温如辛已经到楼下，于是笑着跑出门。
约会，约会！
郑昭昭乘着电梯畅通无阻地直达一楼，冲着单元门前等她的温如辛飞奔过去。
温如辛稳稳地接住她，把她飞起来的头毛压了压，“怎么那么急，这么想见我吗？”
郑昭昭把身子靠在温如辛怀里，“想见你！”
温如辛抱住她，听到郑昭昭在他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我给你画了数字油画，好难啊，前几天刚画完。”
温如辛捧起她的脸，柔柔地笑，“真厉害，是不是累坏了？”
郑昭昭用力点头，“对啊，好累，我眼都要花了。”
温如辛听着她不自觉的撒娇语气，笑意浓浓。
郑昭昭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走吧，去玩！”
温如辛牵住郑昭昭的手，学她说话，“走，去玩！”
两个人拉着手出了小区门，温如辛站在门口叫车，郑昭昭感受到四面八方看过来的视线，她努力地无视，手指抓紧温如辛的手臂。
看什么看！这可是她正牌男朋友！
在等车的间隙，温如辛问道：“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在这买一点，还是你想去新开的街上逛逛再吃？”
郑昭昭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去街上！”
温如辛和郑昭昭在路边等车，她的手被温如辛握在手心里，随后感觉有什么东西递了过来。
郑昭昭低头看。
是一个小盒子。
她的礼物。
郑昭昭笑得极为灿烂，她把盒子打开，看到一条手链。
细细的银链上缀了几颗小而圆润的珍珠，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浅淡的光华。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款比较简约，日常戴也很合适，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去换。”
温如辛观察着郑昭昭的表情。
看起来好像还挺喜欢，应该没挑错。
“给我戴上呀。”
郑昭昭把手伸到温如辛面前，眼睛弯成月牙，笑得粲然。
温如辛眉目温和，笑起来时一派温情脉脉。
他拿起手链，绕过郑昭昭的手腕，系上链扣后也没放下郑昭昭的手，仔仔细细捧着她手腕看了好几遍才开口，“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果然很好看。”
郑昭昭脸又开始发红，她抽回手自己也看了一会，然后满意地说道：“真好看。”
车很快就到了，温如辛和她坐上车，一路上把手牵得紧紧的，下车时分开一会，然后又立马牵上。
新开的商业街中间是小吃摊，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郑昭昭本来没那么饿，但逛了一会后就坚持不住，去小吃摊买了一个梅菜扣肉烧饼和一杯粥。
温如辛跟在郑昭昭身边给她拎着包，手里还握着一包纸巾等郑昭昭吃完让她擦嘴用。
郑昭昭一边吃一边擦嘴，力求一个形象完美，温如辛看着她，唇边浅淡的笑意就没降下来过。
好可爱。
“饱了。”
郑昭昭接过温如辛递来的纸巾，擦了最后一次嘴，然后把垃圾扔进垃圾桶，两个人又接着逛。
逛到最后温如辛给她买了一个玩偶还有一套卷子。
谁知道商业街为什么会有考试资料店啊！
东西都让温如辛拎着，郑昭昭的饭也快消化完了，两人在手机上挑选附近的餐厅，商量中午吃什么。
孟雎尔看着眼线传来的两人牵手的照片，头脑有一瞬的空白，随后奔涌而来的是难以克制的杀意和嫉妒，还有密密麻麻占据全身的疼痛。
sidh：【郑小姐和他正在逛街。】
滚远点：【把她看好了，实时向我汇报，我立马赶过去】
sidh：【好的老板。】
孟雎尔关掉手机，立马找了周令颐去荣丰，他坐在车上，面容过度扭曲，咒骂的话一句接一句。
“怎么没看住呢，还让虫子粘上她。”
“不要脸的贱人，居然敢用他的脏手碰她。”
“真该杀了他，该死的垃圾。”
周令颐听着孟雎尔满含恶意的辱骂，隐晦地看了一眼孟雎尔。
对他来说，现在的人才是真正的孟雎尔，而在郑昭昭面前那个粘人讨好，无尽痴缠，似乎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对方的孟雎尔才叫陌生。
尽管所有人都渴求着孟雎尔的垂爱，只求他看一眼自己，但谁也不会得到他的爱，而唯一能得到的人——郑昭昭，却并不在意他的爱和付出，甚至还在拒绝。
郑昭昭越是拒绝，孟雎尔越是不安，这种不安会驱使孟雎尔做出比以往更可怕的事。
周令颐已经可以预料到跟在郑昭昭身边那个男生的结局。
嫉妒吗？是嫉妒的，他和所有喜爱孟雎尔的人一样，恨着他特殊对待的郑昭昭，但是为了能长久留在孟雎尔身边，也为了被他控制的自己的家人，他必须压制住恨意和杀意。
他不能对郑昭昭发出一丝不满，也不能对她特殊照顾，只能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待她，把孟雎尔吩咐的有关郑昭昭的事做到最好，只有这样，才能留在他身边。
“去把她学校里接触到的人全都查一遍，尤其是不知廉耻跟着她的那个蠢货，今晚之前必须给我结果。”
孟雎尔在郑昭昭所在的那条街下车，一路上视线聚焦，孟雎尔甚至都不屑伪装，径直走向二楼，郑昭昭二人所在的餐厅。
孟雎尔站在门前，看到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他巡视一遍餐厅，下意识想要找到趁手的工具，思考要如何才能一击毙命。
餐厅看他的人越来越多，孟雎尔仿佛没有察觉到，情绪太过复杂和翻涌，以至于归结成一种诡异的平静。
不能在这里动他，不然昭昭会生气的。
孟雎尔走到郑昭昭身边，牵起一个极为艳丽的笑。
“昭昭？”
“你怎么在这里呀？”
“怎么没回我消息呀？”
郑昭昭听到孟雎尔的声音，吓得手机掉在桌上，她猛地回头看，孟雎尔站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眼里的情绪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孟雎尔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郑昭昭有些措手不及，她在稍微愣怔一瞬后迅疾看向身边的温如辛，却发现他并没有情绪波动，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反观餐厅里的人，目光痴迷，同桌的人凑在一起小声讨论，尽管她听不到，但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郑昭昭又看了一眼温如辛。
难道温如辛和她一样不受影响？
孟雎尔看着郑昭昭在他来之后也只是关注温如辛，心中的恨意几乎忍不住。
为什么要看他！为什么不看我！这张难看的脸怎么会吸引她！
他看向与他对上眼神的温如辛，似乎是觉得恶心，迅速移开目光看着郑昭昭，“昭昭，他是谁啊，你什么时候和这种人玩到一起了，他怎么靠你这么近，真是不知羞耻。”
他又厌恶地看着温如辛，“离她远一点，你这种人怎么配和她坐在一起，也不怕身上的细菌蹭到昭昭身上让她生病吗？”
你也没多知羞耻好吗，而且任何人身上都有细菌吧！
郑昭昭抿唇，她还没准备好和孟雎尔说自己谈恋爱的事，孟雎尔太粘人，如果在没拉开距离前让他知道这件事，难保不会闹出什么，虽然现在已经开始闹了。
孟雎尔既然看到了，再隐瞒也没有意义了。
郑昭昭开口道：“嘲讽别人我不管，但不许这么说他，他是我男朋友。”
孟雎尔有些恍然，他似乎很难接受这个词。
郑昭昭侧过身，微微挡住温如辛的身子，“孟雎尔，你来这有事吗？”
温如辛看出她的维护动作，轻轻叹口气，捏捏她的指尖。
孟雎尔看到他的小动作，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杀意，但是想到郑昭昭又强行压了下去。
服务生来收菜单，眼睛几乎要贴在孟雎尔身上，放缓了动作想要多留一会，温如辛把勾好的菜品递给服务生，随后安静地坐在郑昭昭身后。
温如辛不动声色地观察孟雎尔。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孟雎尔本人，比以往在照片和视频中见到的还要漂亮，但他的内心已经没有丝毫波澜，他已经很难想起那段时日对孟雎尔的狂热感情，现在只有对郑昭昭的爱护和疼惜。
孟雎尔眼中的恨意和嫉妒太明显，温如辛以为他会克制不住，毕竟孟雎尔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但孟雎尔居然只是沉默了几秒，随后笑起来，虽然弧度怎么看怎么僵硬。
“我来这办点事。”
他又沉默几秒，缓缓说道：“你谈恋爱了。”
怪不得没戴手表，定位一直显示在她家，也监测不到生命体征。
怪不得这么偏袒那个贱人。
孟雎尔平静的面容下是滔天的嫉恨。
“怎么不告诉我。”
“他叫什么。”
郑昭昭捏捏眉心，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视线在盯着孟雎尔了。
“等我回去和你说吧，你不是有事吗，我们要吃饭了。”
孟雎尔被郑昭昭明显地赶客，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满溢的委屈和难过填满他整个身躯，他下意识要去抓郑昭昭的手，被她拍开，“孟雎尔，回去。”
“不行，不能回去...”孟雎尔眼泪蓄出来，他泪眼朦胧地看着郑昭昭，“为什么，为什么和他...”
温如辛看到郑昭昭被困扰的神色，他心下担忧，刚要开口打断就见郑昭昭站起身。
郑昭昭深吸一口气打断孟雎尔的吟唱，她看向身边的温如辛，“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温如辛点头，目光并未看向孟雎尔，专注地注视着郑昭昭，“去吧，我等你。”
郑昭昭径直路过孟雎尔，孟雎尔自觉地跟在她身后。
郑昭昭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开口道：“你哭什么，这里人很多的，我不是说了回去和你讲吗？”
孟雎尔目光灼灼，脑海中混乱的情绪，好的坏的全涌了出来，他口无遮拦思绪不清，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我想你。”孟雎尔面色茫然而惶惑，说话声音发抖，“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见我，你都不想我吗...”
“你不让我见你，不让我碰你，也不让我牵手，凭什么他就可以？”
“我怕你生气，不敢说想你，不敢去见你，也不敢碰你，但是为什么他就能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他就能和你牵手！”
郑昭昭皱着眉头，手疾眼快地捂住孟雎尔的嘴，抓着他衣领往人更少的角落里带，“孟雎尔你别发疯了！人又多起来了，你先回去，我之后和你解释清楚！”
孟雎尔比她高太多，明明以郑昭昭的力气不可能带动他，但孟雎尔竟极为听话地跟着她走。
郑昭昭躲避着四周的人群，寻找藏身的角落。
她哪知道今天会遇见孟雎尔，要是这样她绝对不和温如辛在这边玩，刚开的街也能和孟雎尔碰上！
孟雎尔即便被郑昭昭捂住了嘴，也在不停地说话。
“他比我漂亮吗？比我对你好吗？还是比我会讨你欢心？”
郑昭昭把孟雎尔塞到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站在他面前挡住少之又少的窥探视线。
孟雎尔眼眶中泪珠滚落，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恨意，“我就知道他勾引你，你怎么会喜欢他这种恶心的丑男人，他还用那种肮脏的眼神看你！”
“孟雎尔！”郑昭昭生气地看着他，“他是我男朋友，你放尊重点！”
“你偏袒他！”孟雎尔大喊道。
妒忌和不安占据孟雎尔的头脑，他嫉妒温如辛可以被郑昭昭特殊对待，又害怕被郑昭昭抛弃。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区别，无法接受郑昭昭心里有人比他重要，除非那个人是郑昭昭自己。
郑昭昭被孟雎尔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把他的嘴捂得更紧了。
孟雎尔的哭腔溢出来，有些声嘶力竭的意味，“你还护着他，为什么他是特殊的，我才应该是，我才是！所有人都不能比我重要，你要在意我，你要最在意我啊！”
“除了你自己，你要最在意我。”孟雎尔蓦然安静下来，眼泪流到郑昭昭捂住他嘴的那只手上，“你不想要我了吗？”
郑昭昭很崩溃，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孟雎尔说，就被他发现了，现在又哭又闹，吵得她耳朵都疼。
“你说你周末不出来，所以我没找你，可是你和朋友玩，和他一起玩，就是没找过我，你知不知道我们多久没一起出来过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不在乎我，总是把我放在他们之后。”
郑昭昭尽力放轻语气制住孟雎尔的疯病，“你别胡说了，你先回去，回去之后我慢慢和你说，这里不方便。”
她甚至都不敢提温如辛的名字，生怕孟雎尔哭得更厉害。
“你要回去找他吗？别去找他，求你了，昭昭，别回去，你和我，和我在一起，别去找他，我好想你，心里好疼，感觉要死了....”
孟雎尔把她的手拿下来握到手心，眼泪滴滴答答落在她手背，过分可怜的精致面容和扭曲的嫉妒恨意十分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使孟雎尔看起来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芬芳糜丽的花。
孟雎尔声音哀求，泪水涟涟，就算在祈求时也忍不住贬低另一个人，“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你丢也丢不掉，你只要我好好不好，你把他丢掉吧，他那么丑，不能照顾好你，也不能保护你，你只要我一个人不好吗？”
郑昭昭挣脱不开，也不敢大声说话再吸引人，只能低低地恶狠狠地说：“你给我老实点，别闹了！我都说了回去跟你讲了，快点松开！”
孟雎尔看到她手上的手链，眼泪更汹涌，“我送你的首饰你从来没戴过，我比他选的好看一万倍，为什么要选他，你为什么不选我，你...”
“怎么还没回去？”
郑昭昭被人从身后罩住，她身子一僵，一双手伸进她和孟雎尔之间，强硬地分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
“菜上齐了，要去吃吗？”
温如辛把郑昭昭拉到身后，语气温和，牢牢地握住她的手。
温如辛看向面前的人，他没想到孟雎尔会哭，还哭得这么厉害，但是这并不重要，郑昭昭应该很不安，他必须赶快带她走，然后安抚她。
“你叫孟雎尔吧，刚刚听昭昭这么叫你，我们要去吃饭了，下次再见。”
郑昭昭心跳得剧烈，愣愣地被温如辛拉走，孟雎尔还想上前抓住她，刚碰到手就被拍开。
温如辛跟着郑昭昭的脚步停下，她回头看向孟雎尔，神情慌乱而无奈，“快点回去吧，这里人很多。”
说完郑昭昭就跟着温如辛回到餐厅，再没看身后的孟雎尔一眼。
郑昭昭和温如辛回到餐厅，菜已经上齐了，但郑昭昭已经没胃口，她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一出。
温如辛倒了一杯酸梅汤放到她手边，“喝一点开开胃吧。”
他给郑昭昭夹菜，夹了几筷子看她没动，于是停下来，叹口气，“手疼不疼？”
温如辛拿起郑昭昭的手，给她揉着手腕。
郑昭昭没作声，孟雎尔虽然情绪激动，但并没有太过用力，是有技巧所以只是有红痕，却并不疼。
“他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性格很粘人的朋友对不对？”
郑昭昭点点头。
温如辛揉着郑昭昭的手安抚她，“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温如辛看着她的手，仔细想着刚刚见到的孟雎尔。
孟雎尔粘郑昭昭不假，但对她绝不仅仅是朋友，而且就今天的情况来看，他似乎还在监视郑昭昭，否则不可能这么精准地找到他们。
孟雎尔可不像是在这边办事的样子，他那种人，是绝不可能放低自己的身段来这种地方，除非是为了郑昭昭。
“还好，没怎么被吓到。”
毕竟已经预料到孟雎尔会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被他知道。
郑昭昭声音踌躇，“你...”
温如辛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很担心吗，想回去看一看他？”
郑昭昭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不生气？”
任谁和对象在一起约会，却被对象的粘人异性朋友打断，还发现两个人握着手都会很生气吧，但温如辛平静地让她有些奇怪。
温如辛把虾剥了皮放到郑昭昭碟子里，“因为是你朋友啊，你好像也很关心他。”
“我喜欢你，所以你身边的事我自然也会在意。”
温如辛把郑昭昭的包挂在自己椅背上，好让她可以更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我不想让你因为我为难，所以想让你们两个单独处理，而且为什么要因为他和你生气，和你没关系。”
郑昭昭看着温如辛。
温如辛好像的确没被影响，应该和自己一样是天生免疫的人，但她总觉得对不起他。
“没关系的。”
温如辛与郑昭昭十指相扣，安抚般捏捏她手背的软肉。
“我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虽然我的确有一点不开心，但他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郑昭昭更内疚了，“他那边我会去和他讲，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温如辛捧起郑昭昭的脸。
“怎么这么愧疚？”温如辛笑起来，“那你给我一点小奖励吧。”
“什么奖励？”
“那幅画，一会就送给我吧。”温如辛用掌心揉揉她的脸，“你都拿了一路了，不会是想回家的时候再送我吧。”
郑昭昭神情有一瞬的茫然，随后气恼地掐他手臂，“你这是什么奖励啊！本来就是要给你的，回家给你和现在给你有什么差别。”
温如辛捏捏她脸蛋，声音带笑，“自从你说了要送我礼物之后，我每时每刻都在期待，现在送我和回家再送我当然有区别，怎么不算奖励了？”
郑昭昭被他哄好，吃饭也有了胃口，俩人掀过孟雎尔这一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就算说起没营养的话题，空气都拉着丝。
被抛下的孟雎尔站在角落里久久没有动，刚刚在郑昭昭面前是他最后的理智，在她跟着温如辛走的那一瞬间全面崩塌。
“你...哭了吗？”
孟雎尔视野里出现一双女式小皮鞋。
站在孟雎尔面前的女生递出一包纸巾，“我看了你很久，你哭得好难过，擦一擦眼泪吧。”
拿着纸巾的那只手隐隐有向孟雎尔脸上摸去的趋势。
孟雎尔听到不属于郑昭昭的声音，突破天际的恶意占据他的脑海，他甚至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开口就是恶毒的话语。
“这么廉价的纸巾也想用在我的脸上，以为你贫贱，我也要贫贱吗？”
对面的女生慌张起来，瞬间把纸巾装到口袋，“不是的！我是想替你擦眼泪，你想要贵的纸巾吗，我可以立马去买！”
“替我擦眼泪...？”
孟雎尔掀起眼皮看她，脸上的泪还没有停止，神情充满厌恶，“你那么恶心，谁允许你碰我了，滚开。”
女生停住动作，并没有因为他的辱骂生气，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也是为了你...”
孟雎尔没再理会，他现在除了郑昭昭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理。
他绕过女生，走出饭店，坐到车中，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停下来。
周令颐见挡板降下来，看到孟雎尔明显哭过的艳丽容貌，他掩下心中悸动，缓慢开口，“跟在郑小姐身边的人叫温如辛，是她的同班同学，在前几个月从南城转学过来。据郑小姐的老师和一些同学的反馈，她和温如辛似乎是在二十多天前在一起的。”
“郑小姐的同学已经打点好了，不会透露出去。她的老师和之前说好的一样，会定时汇报郑小姐的情况，不过这次不仅只是身体情况，是所有。”
周令颐看了眼手机，“现在在查温如辛的底细，估计很快就能出结果。”
二十多天前。
郑昭昭和他说一周见两次的日期好像就在这个时间段。
是为了温如辛吗？
她是想抛下自己，和温如辛在一起吗？
是因为喜欢温如辛吗？
喜欢...？
孟雎尔又陷入沉思。
郑昭昭也喜欢自己吧，她对自己的喜欢和对温如辛的喜欢有什么不一样呢？
为什么可以和温如辛谈恋爱，却不能和自己谈？
孟雎尔仔细琢磨着“恋爱”这两个字，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太陌生，也太遥远，像是裹满毒汁的毒药，总让他想起身边的蛆虫，令人作呕。
可是放在郑昭昭身上就不会，如果是和郑昭昭谈恋爱的话，他不仅不讨厌，反而会十分欣喜。
他想和她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也不想分开，她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都让他觉得可爱怜惜，笑起来可爱，哭起来也可爱，害怕的样子可爱，生气的样子也可爱，无论做什么都可爱。
绝对不想让任何人抢走她，不想让任何人对她露出恶心痴迷的目光，也不想让她的目光落在除他以外任何一人的身上。
只要一想到那样的情况，孟雎尔就忍不住地痛苦愤怒。
孟雎尔开始渴求，他想和郑昭昭以情侣身份在一起，他想做她的男朋友。
“想和她，恋爱...”
“想和她，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情感在心里堆积，那些被孟雎尔不能理解的感情在此刻剥落。
扭曲阴暗的感情破土而出，顷刻间冲破天际，深处盘根错节难分难解的扭曲爱意终于被他洞悉。
爱。
陌生又熟悉的词出现在孟雎尔脑海，随后快速地侵占他身体每一个角落。
孟雎尔似有所感，疑惑地看了眼车窗外，正巧看到郑昭昭和温如辛走出来。
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牵着手很开心地在聊天。
孟雎尔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自己现在拥有的所有情感，不论好的坏的，都来自于郑昭昭。
郑昭昭把他所有的情感都勾出来，到最后，这些情感又变成她的模样。
而现在，郑昭昭不要他了。
孟雎尔阴翳的目光黏着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温如辛，一定要处理掉，和之前处理那些意图伤害郑昭昭的人一样。
一定，一定要把他从郑昭昭身边除掉。
——
温如辛和郑昭昭从餐厅出来后又去店铺接着逛，结果半路突然下起大雨，两个人没几秒就被淋成落汤鸡，只能打车回家。
温如辛一路把郑昭昭送到她家楼下，看着她坐上电梯，然后甩甩湿淋淋的衣服拿出沾水的手机看消息，除了一些同学的聊天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消息。
看来孟雎尔还没有行动。
温如辛叹口气。
他要在孟雎尔找上来之前想想郑昭昭这边该怎么交代。
他必须想出一个不能让郑昭昭发现自己和孟雎尔对上，还能让她提防孟雎尔的办法。
毕竟他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在她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