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1 章
布鲁斯和艾普尔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乘机再次去了纽约。和上一次拜访纽约不同，这一次艾普尔一路上都在担忧他们的行程会不会被维多利亚察觉。而她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忧虑。艾普尔知道布鲁斯的大脑有多厉害，她确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表情都最终都会在布鲁斯的大脑里串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她的本意不是隐瞒布鲁斯，而是隐瞒系统。
纽约圣殿还和上次一样隐藏在普通的街道之间。艾普尔的魔抗体质再一次在纽约圣殿前得到了验证。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长的门廊，来到圣殿的大厅。
和上次一样，圣殿的一楼空无一人。艾普尔和布鲁斯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可惜这一次，古一不在二楼，那个诡异的阁楼楼梯也不见了踪影。艾普尔多次呼唤古一的名字无果后，两人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来得不凑巧。看来无所不能的古一法师，这会儿回不了家。
“你说圣殿算是魔法空间么？”艾普尔在下楼的中途突然问道。
布鲁斯停住脚步，回身看向艾普尔：“你可以试着在这里使用商城。”
艾普尔眼前一亮，立刻尝试通过系统打开商城。
令她惊喜的是，系统没有任何回应，商城也无法打开。
“成了！”艾普尔忍不住提高了音调，“我的意思是，圣殿里面系统确实没法使用！”
布鲁斯微微勾起嘴角：“看来你可以好好解释一下了。”
艾普尔一屁股就在楼梯上坐了下来，然后凭借回忆，事无巨细地把梦境里的一切都复述给了布鲁斯。
布鲁斯越听神情越是凝重。
“你确定在梦里维多利亚的声音被短暂屏蔽了？”
艾普尔点头：“嗯！就像是……受什么控制在故意屏蔽敏感词汇一样。”
“我记得你跟我提过，她以前也进过你的梦境。”
“有的有的，就是上一回她杀到韦恩庄园之后的事。”
“那一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么？”
艾普尔摇头：“那一次很正常。”
布鲁斯不再发问，陷入了沉默之中。
艾普尔观察着布鲁斯的神色，也不敢出声打扰他思考。过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小声问道：“你觉得……是系统搞的鬼么？”
布鲁斯看向艾普尔：“与其说你好奇我的看法，倒不如说你已经认定这是系统搞的鬼吧。不然你也不会特意引导我来圣殿里谈了。”
艾普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这不是想着谨慎一点总没错嘛。”
布鲁斯微微点了一下头：“干得不错。”
布鲁斯这样直白地夸赞艾普尔倒是史上少有。艾普尔第一时间竟然不是高兴，而是难以置信。她还维持着挠脸颊的姿势，表情却变得呆呆的。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被布鲁斯直白地夸奖了，那只挠脸的手一时之间更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那……那那个……你觉得系统为什么要干预啊。”
布鲁斯瞥了一眼不自在的艾普尔：“是干预了什么。”
“诶？”
“不是为什么干预，而是干预了什么。”布鲁斯收回视线，恢复了平日里讨论战术时的严肃，“上一次在浴室和大家开会的时候，我就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当时一方面是缺少证据证实我的猜测，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谨慎的考虑。所以没有在浴室里说出我的猜测。但这回听你这么一说……我想我们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听布鲁斯这么一说，艾普尔不免有些紧张：“你说的真相是……”
“你也有所察觉了吧。不然你不会在第一时间让我先联系斯塔克核实维多利亚的情况。”布鲁斯看着略有些不安的艾普尔，“和你猜想的一样。我认为现在的在托尼·斯塔克身边活动的维多利亚，已经不是那个穿越者维多利亚了。”
尽管一开始确实有这样的猜想，但从布鲁斯的嘴里听到这样的结论，艾普尔还是难免有一些心惊。
“那……我在梦里看见的那个……”
“我的推测是，你这一次在梦里看见的那个，应该是真正的维多利亚。”
艾普尔有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那……她是想告诉我……”
“维多利亚。”
“什么？”
布鲁斯面色平静：“她试图告诉你的内容，被屏蔽的内容，就是‘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就是系统……必须杀了维多利亚……不能成为下一个……”艾普尔打了一个寒颤，“那我们一直在联系的那个维多利亚是……”
布鲁斯轻轻皱着眉头：“嗯，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一开始的维多利亚确实只是个普通穿越者，入梦也确实是她的能力。但她没能完成系统安排给她的任务。也许是被我们中间的某个人发现了，总而言之，时间被我们拨回了。我们中间有人试图回到过去纠正错误。但在回去的过程中，系统进行了干预。回去的人失去了记忆，或者出了其他意外。我们也没能完成纠正过去的目标。但确实在这个过程中重创了系统。”
“那……那些修正者呢？”
“修正者的信息是谁告诉我们的？”
“维多利亚……”
“如果说现在的维多利亚就是系统本身，她完全有动机撒谎，也完全有能力编造一个修正者不断失败的故事。毕竟，我们中间除了魔法界人士对过去的‘重启’有记忆外，其他的人都无法验证维多利亚的话。”
艾普尔思索了片刻：“不对，这说不通。这一切的推论基础是，让时间不断重启的人是我们，我们的目的是让一些回归正规，而系统的目的是让这扭曲的世界继续发展下去。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为什么会存在。我是系统派来修正你们的啊！”
“修正的判定标准是什么？”
艾普尔呆呆地回答道：“系统的播报认定。”
布鲁斯点了点头：“那么，你所接触的所有人，是否真正被修正只是系统的一句话。让众人知道故事原本的样子或许会让他们对世界有不一样的理解。但是艾普尔，很多事情，没有真正亲身经历，是不会体会到其中的绝望。直视深渊和通过探测仪检视深渊，是两回事。你的出现，会让我们以为‘维多利亚’就是一切的症结，如果你选择独自行动不信任我们任何一个人，隐瞒系统的事，即使我们中间有人站在了你这边，选择修正世界，打败‘维多利亚’，也不过是正中系统下怀罢了。它大可以用操控维多利亚的方式，操控你。世界会向着系统预定的路线前进，小小的偏移，我相信它会找到调整的方法。”
艾普尔被布鲁斯的推论震惊到半天回不过神。她一点也不想认可布鲁斯的推论，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怎么否定这个可怕的推论。
“你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猜测的？”艾普尔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胳膊，“这太可怕了。”
布鲁斯低头看着坐在阶梯上的艾普尔：“是你提醒的我。”
“我？”艾普尔一脸茫然。
“你问我，如果是我，被困在轮回的时间里，能多久保持正常的心理状态。”布鲁斯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评估一个不相干的第三人一般，“我知道你对我的意志力有很高的评价。但艾普尔，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即使是我，被困在时间的轮回里，也会有崩溃的一天。维多利亚不仅没崩溃，还精准地盯上了斯塔克，不是因为她迷恋斯塔克，也不是因为她想完成任务。是因为，她已经不是维多利亚了，‘她’只是想要打败我们的系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