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诅咒练习生（4）
“我观众居然能把花名册给我送进来。”尹葵诺说道，“真的帮大忙了。”
“你和你的观众之间，将会建立起超越一切的信任与依存关系，”肖尔说道，“你可以永远相信爱你的人。”
“嗯。”尹葵诺看着那张没有写完的卡片。
虽然那张卡片后半部分被省略了，但是尹葵诺仍旧可以感受到那群会说太累要躺平了、会催她定粉丝名、明明只有一串数字代码的人的可爱。
他们是那样絮絮叨叨，他们是那样聪明而敏锐，他们是那样鲜活地存在着。
但是他们是谁呢，为什么可以一直待在她的直播间里，他们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做吗？她希望自己不会耽误到他们的人生，但是现在的她又是那么需要他们的存在。
“你的观众给你写了什么？”尹葵诺发现自己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于是又问起肖尔。
肖尔似乎是已经看过他自己盒子里的东西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们说一切都好，让我不用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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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以后去了化妆间，等舞台妆化好，已经到了正式开始录制的时间。
因为人比较多，有121名参赛选手，所以导演组定的从五点钟就开始录制，预计的整个录制流程可能有六七个小时。
其实进候场厅的时候尹葵诺已经开始饿了，但是后台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仿佛大家都不需要吃饭的样子，所以她就只能自己忍着饿。
“初舞台录制的时间很长的。”
坐在角落里，尹葵诺没想到陈米娅也坐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两袋面包：“吃东西吗？”
尹葵诺知道自己不能挨饿，挨饿得扣血条，而且现在扣了也看不见，所以就从她手里抽了一个。
陈米娅已经穿好表演的服装了，是很简单的一条连衣裙，也没有什么设计。
尹葵诺甚至觉得这件衣服比她在上个副本里的常服还要普通。
“你不吃吗？”尹葵诺啃了一小口面包。
陈米娅笑道：“我不饿。”
但是真的不饿吗，尹葵诺记得上个副本里，陈米娅就吃得很少，说是要保持身材。
这让尹葵诺一度怀疑陈米娅是不是以前很胖，现在看来，她仍是一样的纤瘦高挑，令人羡慕无比的身材。
不觉得饿之后，尹葵诺才注意起候场厅里的布置。
虽说候场厅里有好几架摄像头，但是每个摄像头拍摄视角最好的地方都在播放着各种各样的广告。
那些广告色彩丰富，里面出现的人总是带着些诡异，拥有最长的腿还要踩最高的高跟鞋，仿佛是要直击人的审美，却又好像有点用力过度。
除了产品的广告以外，还有一些选手的宣传片。
尹葵诺才发现，有些人是签了公司的，虽然那些公司名称她听都没有听过，但是有公司的选手的宣传片就拍得相当精彩。
候场厅里一直吵吵嚷嚷，五颜六色的人来来去去，陈米娅中间也离开了，只给尹葵诺留了个小面包，尹葵诺就拿着那只小面包继续坐在角落里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屏幕。
突然她看到了自己的宣传片。
镜头从树下的阳光灿烂挪到了室内，她从一群小孩子中间站起，动作生涩地唱跳了一段两只老虎，然后眉眼弯弯地笑道：“欢迎加入向阳幼儿园，最让您安心的育儿中心”
尹葵诺：……确定这是选手介绍片，而不是幼儿园的宣传片？
显然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选手宣传片，也发现了坐在屏幕前的选手本人，两个妹子用手遮着嘴，眼神并未直接看向尹葵诺，但是尹葵诺知道他们在讨论自己。
能有什么办法呢，全都是系统推算的，也不知道系统怎么给自己推算了这么个印象。
但是喧闹的广告后的另一个选手宣传片却让在场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一开始的画面是全黑的，只有画面的一角里有一个女性的剪影，之后是一声琵琶拨弦的声音，水墨在这一刻散开，镜头贴着地面急速飞行直到转到那人的正面。
弹琵琶的人坐在椅子上，侧着脸投入地竖抱演奏，弦间乐声似有兵戈杀伐之意，弹奏越来越快，弹奏的指尖似有残影，天地墨色间只余她一人。
最终在所有人都觉得喘不过气来时，琵琶曲终于锵的一声落下尾音。
弹奏琵琶的人也终于抬起眼来，就算是戴着面纱，尹葵诺也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肖尔。
怪不得之前那个乐笙愉专门点名要跟肖尔合作。
宣传片放完，正好肖尔从门外进来，跟宣传片里差不多风格的装束。
不过宣传片里弹琵琶那套衣服是露背的，这一套不露背，是风格有点仙女的汉服，也同样戴着面纱。
那双眼睛有点冷，走进门来扫过一圈后，目光定在了尹葵诺脸上，然后坐到了她身边。
直到他坐下，尹葵诺都在努力看他背后。
“你好厉害！”尹葵诺压低声音悄悄说道，“今晚初舞台也是要弹琵琶吗？”
“是跳舞。”肖尔说道，女中音其实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不占优势，要靠近些才能听清楚，“一开始取得排名高一些，对后面通关会有好处。”
“可是你穿那件露背的更好看。”
宣传片里那件露背的衣服其实也不是完全露背，而是垂着流苏，最诱人的不过半遮半掩，一开场的光线并不强，流苏的影子映在流畅的背部线条上，最是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
“那是推演的，”肖尔顿了片刻，“会参考部分观众的诉求。”
尹葵诺：所以我现在在观众眼里，就是这个穿着黄色小短裙，胸前画个小黄鸭，宣传向阳幼儿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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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有没有鱼饵，能不能解答一下，你们主播为什么在你们心目中会露背？]
[日常嫌弃主播穿太多系列。]
[你们小白花现在打扮也太幼了吧。]
[我们是幼儿园也可以看的直播间，不这么打扮还要怎么打扮？]
[主播跟观众的关系是共轭宝宝捏。]
[肖尔日常捂得比谁都严实，鱼饵早在心里扒过他无数回了。]
[只恨不是男体进练习生模式了，否则宣传片里他上衣是留不住的。]
金字塔型的晋级榜上，尹葵诺的名字在不断爬升，而肖尔的名字远远地落在一百名之后。
[全跑我们直播间来了，你们主播的晋级榜排名真的没有关系吗？]
[怕什么，距离副本结束还早着呢，鱼饵个个死线战士。]
[话说，你们小白花的人气够了吗？]
观众视角下，尹葵诺的系统界面上显示着人气。
她目前的人气是49.8%，刚好超过50%人气线一点点。
但是因为所有人的人气都在上升，特别是靠近人气线的这些主播，所以人气线也在水涨船高。
[大家稳住，距离第二阶段结算还剩六个半小时。]
互相加油打气中，弹幕中又冒出了一个不一样的声音：
[咦，导师团里怎么有个赵仪舟，他不是直接拒绝了救援吗？]
[卧槽，如果赵仪舟也在，那为什么小白花的花名册上只有两个人，难道这次赵仪舟是竞争对手？]
[卧槽，这副本不是有性转设定吗，肖尔都是女的了，赵仪舟怎么还是男的，不公平啊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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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场厅内，尹葵诺在看到赵仪舟跟在四位导师身后出场时也怔愣了片刻。
对着肖尔艰难地说道：“赵仪舟是不是通过别的途径进的副本啊。”
肖尔眨了眨眼睛，像是不在意，又像是在思考，片刻后说道：“不知道，这个副本很特殊。”
“特殊在哪里？”尹葵诺问他。
“一般来说，练习生模式的副本会有很多参赛主播，”肖尔说道，“但是这次只有我跟你两个是主播，其余看起来都是NPC。”
“所以你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尹葵诺有些意外。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吧。”肖尔眼神平静地盯着她。
你看起来就是什么都知道，尹葵诺腹诽。
“可能是被我卡bug了。”尹葵诺犹犹豫豫地想道歉，却被肖尔截住了。
“我喜欢意外。”肖尔说道，“不可预料就是生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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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位导师和赵仪舟在导师席上落座以后，整个演播室和候场厅的灯光一暗，舞台中央出现一团绚丽的光，隔着候场厅仅剩的那块最大的屏幕，像极光一样，将选手们的脸映照得五彩斑斓。
【欢迎来到由数字圣城最大的物流公司“星秘”冠名的“未来候选人3”节目，我是你们的虚拟主持人，小赛。】
小赛跟尹葵诺一样的音色又从候场厅屏幕的喇叭内传出，尹葵诺惊得整个人都坐直了。
“下次进副本，你可能需要把声音改掉，”肖尔说道，“难保后续一起参加副本的人水平提升，思想锐度高就会觉察到，有的副本一开始就招惹太多注意不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像现在的练习生模式，”尹葵诺不确定地说道，“我这样跟小赛音色一样，反而是优势？”
“可以这么说，如果他们听得出来的话。越有特色的选手越容易被记住。”
小赛是一团七彩的光，一个个飞到那些评委身边做介绍。
【让我们欢迎橙海娱乐，男团槲寄生前成员，方笑语。在这一次的选手中，还有组合Aerial也同样来自橙海娱乐。】
【这一位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去年刚刚凭借电影《方箱》拿下了影帝大满贯的，演员张秦。】
【张秦老师，请允许我冒昧问一下，是什么让您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选秀节目的呢？】
张秦确实在去年凭借那部科幻悬疑片拿了很多奖，而且年纪并不大，才三十四岁。
现实生活里的张秦似乎是一个戏痴，从来不会参加综艺节目，除了在电影银幕上，从来都跟观众保持着距离。
尹葵诺激动地晃肖尔的胳膊：“张秦啊，张秦啊，我要追星成功了。”
“你喜欢这样的？”肖尔问道。
“他的电影都特别好看，本人也可火了”尹葵诺看着屏幕两眼发光，恨不得立刻跑到台上去表演她的《数鸭子》，“张秦挑电影很有眼光的，科班出身，脑子好，戏更好。一年不见又帅出了新高度。”
“首先，未来候选人并不是一个小节目。”张秦虽是影帝，却很和蔼，笑了笑，眼尾的桃花纹舒展，“我每一年都会追着看，已经当了两年投资人了。”
肖尔摸了摸自己的卧蚕，确定自己没有那两条纹路后说道：“你看，他都老得有鱼尾纹了，而你还年轻。”
尹葵诺不屑地说道：“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是桃花纹，他从年轻的时候就有这两道纹，说是招桃花，但是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有跟谁传过绯闻。”
“不过是个复制体罢了，”肖尔说道，“有的复制体人格会跟现实人格不太一样。”
尹葵诺看了那张被面纱遮住的脸一眼：“知道啦，肖老师，谨记您的教诲。咱们通关要紧，饱眼福其次。”
“我特别喜欢这些年轻的小选手们带给我的活力与不一样的感受，所以今年，我鼓起勇气向节目组申请，来现场感受大家的青春与活力，”张秦跟电影里表现出来的严肃不太一样，反而非常有亲和力，“其实我不会跳舞，可能到时候还要跟各位选手们请教了。”
“好——”
“欢迎——”
已经有按耐不住的选手开始隔着屏幕喊了起来，黑暗的候场厅里充满了粉红色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