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浴室外,白川真琴坐在小茶几前拿出了包里的作业。
听到浴室里响起的水声,白川真琴好像看到忍足侑士□□在淋浴花洒下的……
咳,被自己突然的想象吓到了。
手上的笔停止了书写,说起来,对于侑士,自己好像一直没有表达多少她对他的喜欢。
悠斗没有去世前,她偶尔应悠斗的邀约去网球部观看过几次校内比赛。
那时候的她,目光从不放在别人身上,眼里只会放着悠斗。
因为悠斗就是她的全部,从她有记忆起,是悠斗一次又一次的拯救她。
父亲的去世,让妈妈很癫狂,她会在家里喝酒,只要她在妈妈面前露脸,妈妈的眼神就会变得很可怕。
妈妈总说是她害死了爸爸。
悠斗比她小两岁,却会护着她,不让妈妈动手。
当家里着了大火,妈妈吊在天花板上没有了气息,是悠斗拉着呆愣的她跑出房子。
消防员来了,他们裹着毯子坐在警车的车后箱,她看着燃起来的大火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他比她还要害怕,却还要假装小大人一样让她不要担心。
进了孤儿院后,那么多的家庭想要领养悠斗,悠斗却不愿意,他说他一定要和姐姐在一块,除非姐姐嫁人。
小学毕业考时,她比他先毕业一年,去了立海大。
当他看到她和幸村一起放学回来,嚷着要打败幸村。
所以他去了冰帝,靠自己优异的成绩成功免学费录取。
虽然后来也知道她并没有和幸村交往,但是悠斗常常吃着醋,要打败他。
扬言着他们的部长迹部景吾比幸村更优秀然后又被幸村削了一顿。
因为妈妈不准她在家里笑,不准她在家里说话,她也已经习惯了不言不语。
但是悠斗总是会替她说话,替她表达:“喂,不要做这种事情,姐姐生气,我也会生气!”
慢慢的,她也会习惯。
“姐姐只要做喜欢的事情就好了,不要管他们。”悠斗是这么说的。
冰帝的给予悠斗的奖学金,去除掉在东京需要使用的费用,全部到了她手里。
因为发现院长的居心不良,她搬离孤儿院,租住在了切原家里。
切原妈妈经常不在,委托着她做饭给小儿子。
悠斗过来见了总会不高兴,觉得她多了个弟弟。
她也会解释道:“不是。你们是不一样的。”
再后来,她攒够了费用,来到东京,错过了冰帝的入学考试便先去了青学就读。
因为住自建房会更便宜些,她租住在了手冢家里,一年后,才去了冰帝。
小学时经常形影不离,但是立海大以及在青学,她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
在冰帝里,她也沉默着,关注点也只会在悠斗身上。
脑子里已经自动过滤掉觉得不重要的事情。
因为冰帝后援团的疯狂,她也没有经常在校园里和悠斗碰面。
刚开始也有因为无意和网球部的正选队员靠近了被针对过。
换下来的校服被刮烂,她穿着运动服上了一天的课。
下课后去了厕所,回来书本不见了,再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被丢在了厕所的垃圾桶。
没关系,她只是因为悠斗才会在这里的。
一次次的忍耐,带来的只是得寸进尺。
明明打的是白开水,要喝的时候却变成了苦的。
去厕所的时候直接被锁在厕所里头,爬出来看到一根棍子横插在把手上。
随身携带的写信本被复印了贴在公告栏上,美名其曰爱的表白。
……
白川真琴把暂停使用提示牌放在了女厕所门口,然后锁住了门。
厕所里只剩藤堂静还未走出厕所。
仅仅只是因为她坐在了迹部景吾的身后就多次让后援团的成员针对她。
从踏进冰帝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计划着恶作剧。
藤堂静的脖子被白川真琴抓举着,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脚尖离开了地面。
她紧张的想要掰开,白川却像铁爪一样抓住她的颈脖让她无法呼吸。
白川直到看着藤堂静的白眼快要翻出来才松了力道。
藤堂静直接跌做在地上,她摸着颈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毫不怀疑着自己真的差点死去。
她抬头看着眼前施施然站着的女生。
白川真琴此时也是平日里安静无害无所谓的垂眸,却让藤堂静不敢像平时一样小瞧着她。
白川真琴站着不说话,却让她感觉尤为大的压力。
眼前的白川真琴知道是自己派人去给她教训!
白川真琴的意思也就是如此。
“是、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我会叫她们收手的!”藤堂静赶忙道着歉:“公布栏上的我们也会马上撤掉!”
白川真琴拿起刚刚对藤堂静动手前拉下来的围巾,丢在了她的头上。
藤堂静慌张的接住,看向白川真琴,后怕的等着她要说什么话。
白川真琴没有言语,只是直盯着她就让她尤为害怕。
她赶紧把围巾围到脖子上:“什么事都没有,天气太冷了!”然后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白川真琴便打开了大门,率先走了出去。
之后写信本虽然有扯坏的痕迹,但是却装订好还了回来。
自己打的水,喝起来还是自己打的水。
损坏的书也变成新的了。
……
等悠斗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关系了。
但是他还是去跟学生会会长迹部景吾要求取消后援团,包括他的后援团。
悠斗说,他除了姐姐的支持,谁都不需要。
…………
白川真琴的思绪越扯越远,她会忍不住想他,但是人不能沉溺过去。
她决绝的闭上了眼睛想要斩断脑子里的思考,入眼的黑暗让她的大脑安静了些。
睁开眼,一切都很好,浴室传来的水声哗啦啦,这个家没有了一个男生,但是来了借住的男生。
只是短暂的也没关系。
她是这么想的。
————
忍足侑士的头发弄湿了,他用干毛巾擦拭着走出了浴室,就看到客厅里,穿着硕大的猫图案衣服少女坐在沙发前的地上,低垂着眸在小茶几上书写着什么。
听到他出来的声音,白川真琴的视线从本子上移开。
站在她面前的有着挺拔身姿的少年,穿着和她同款的家居服,让她内心的空落感瞬间填满。
忍足侑士被白川真琴突然站起来抱住他的动作吓住。
不过他只是顿了一会就回手抱紧了她。
“侑士,今晚要来我的房间吗?”怀里的人抬起了头,少女的眼神有点可怜巴巴,眼角还带着红。
尽管邀请看着很大胆,但是,侑士没有那么多的心猿意马,反而感觉到了少女的不安。
“当然可以,承蒙相邀。” 侑士低头浅吻了白川真琴。
他能感觉到少女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一下。
————
忍足侑士原本以为他和她的关系会进展得十分缓慢。
或许是因为白川真琴总是直球般的说话,喜欢讨厌烦恼忧伤都很直接表达,也不遮遮掩掩。
他慢慢的也习惯了按白川真琴的说话方式走,也会直言直语说话,因此彼此的交流常常会感觉向对方更靠近了一步。
他知道了原来她的内心世界是如此,而她也充实了他的内心以及生活。
他躺在房间仅仅1.2m的床上,盖着被子,周围都是白川真琴的生活气息,让他的鼻尖充斥着少女的馨香。
白川真琴洗漱了一番,把外面客厅走廊的小灯都关了。
踏进房间,她也一同关掉了灯,只留下了床头边上的台灯开着暖灯。
忍足侑士也会有点紧张,毕竟是很暧昧的时候。
但是他发誓他此时的想法并没有龌龊,而是少女投入他的怀抱时,他应该怎么拥抱她让她睡得舒服。
白川琴音掀开被子直接躺进忍足侑士怀里。
她感觉尤为满足,忍不住抱住侑士说道:“我一定是得了皮肤饥渴症。”
忍足没有听过这个词,只能从表面的意思上浅显理解,或许她说的意思就是她爱与他接触:“那你要跟我多些接触才能缓解病症。”
床头的灯还是很亮的,他能看到白川琴音抿着嘴,湛蓝色的双眼满含着爱意和笑意的在他怀里望着他。
很美,会让他抑制不住的喜欢他。
她很开心,他也很快乐。
“侑士,以后是想做医生吗?”她发问道,这是她找的话题。
“嗯,家里人都是医生,他们也希望我走这条路。”怕她误会,他补充道:“我对医生的行业也感兴趣。”
“真好。”她说道。
“你呢,只想做我的妻子吗?”也许上一次他会有些羞涩和不确定,但此时,他把她拥在怀里,很确定他是想要和她一辈子。
“也可以想做其他人的妻子吗?”忍足侑士的反问让白川真琴脑子没有转开。
“当然不可以。”他抱紧了她,亲吻她的额头:“我准备考东京大学,在大学前我们可以安排结婚。”
“好。”怀里的人儿回道。
忍足侑士的手臂垫在了白川真琴的脖子下面,他轻拍着她的背,看到台灯旁放了悠斗和她的合照。
他,知道白川真琴这个人是一年半前,真正说话是一个月前,交往也是是一个月前,现在——
他的内心里计划着和白川真琴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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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和女网部部长的比赛吓退了忍足侑士的疯狂粉丝迷。
加上今早也住在公寓里的冰帝的学生,在门口里遇到白川真琴和忍足侑士同时出现。
两人早已同居的事情传了个遍。
忍足侑士不由得扶了下镜框。
啊,听着别人这么说,他觉得挺好的。
得找个时间让爸爸妈妈和真琴见上一面。
而白川真琴,根本就没有注意,以及没有女性朋友会跟她说这件事。
她冷着脸垂着眸坐在迹部景吾的身后,两耳不闻任何事,专心的写着信。
信已经很久没写了,上次写是和忍足交往的时候。
或许她已经知道了收信人是谁,但是是个习惯,她也觉得没有关系,所以继续保持。
反正这些信只是写给她自己看的。
但此时有人把一份复印下来的信放在了忍足侑士的桌上。
【长太郎,你想我吗?我很想你。
樱花盛开的季节里,就会让我想到我们在樱花树下的约定。
我想起从前,感觉真是遥不可及。
不过这里也有弟弟陪伴着我,我还没有那么的难受。
我相信如果可以我们彼此都不希望分开。
落款:琴】
这是真琴的字迹,把这封信放在这里的人也是为了挑拨他和真琴的感情。
他还是选择去当面问问真琴。
这种时候,思考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免得影响心情。
对真琴的信任使得忍足侑士一直按捺到下午训练结束。
暗摸摸观察忍足侑士的女生都有些泄气。
下午,收到了短信拜托和他一起下学的白川真琴来到了网球社,忍足侑士开了门让她到一旁的教练椅坐着等下。
在教室里等待的时间里,她已经把明天要上交的作业写完了。
大家远远看到的白川真琴没有那么阴郁,虽然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对着忍足侑士的时候,眼眸里就带了笑意。
忍足侑士已经把翻倍的训练结束,接下来迹部还会开个小会,说下明天和立海大练习赛的安排。
对于日吉若和凤长太郎,白川真琴已经调整了心态,她不准备去做些什么。
毕竟,现在的大家,也很好。
到社团活动结束,忍足侑士揽着真琴的肩,走出校门。
向日岳人:“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好了。”
日吉若:“怎么看都是不会吵架的性格把?”运筹帷幄的军师,难道还拿捏不住感情吗?
“稍久之前,总感觉白川前辈看着我们的眼神有点忧伤,是因为我们和悠斗是同届又是同班吧。”凤长太郎想起忍足前辈刚和白川前辈交往,白川前辈来了网球部,就经常会注意着他和日吉若。
“或许是这样吧。但是总觉得别有深意。”日吉若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来不及在意就没有了。
“他们真的会结婚吗?”芥川慈郎想到同班男生跟他说的话:“说是已经同居了。”
向日岳人·宍户亮·凤长太郎·日吉若:速度真快啊,忍足。。
“可以去你家吗?”忍足侑士低头靠近白川真琴耳边。
磁性的声音夹带着热气呼在白川真琴耳边,让白川真琴不由得缩了下肩:“可以。要去买菜。”
【今天不回家。——忍足侑士】
【臭小子,不许欺负真琴啊。——忍足惠里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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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早就在公布栏贴过,”白川真琴看到忍足侑士递过来的信,和忍足侑士交往,她的话也多说了些:“刚来冰帝的时候,因为我坐在迹部后面,这种事情她们可不少做。”
“……”忍足·没有听懂的样子·侑士:“这是怎么回事,这封信确实是你要写给长太郎的吗?”
“嗯,是写给长太郎的。”白川真琴承认道:“这样的信,还有很多。”
说着,她抬手指向他们饭桌旁挂在墙上的的小书架:“第一排都是。顺序是按时间排序,可随意拿去阅览。”
小书架第一排放着一排的笔记本薄厚各不相同封面颜色也不同,忍足侑士抽下了第一本。
“或许会有错别字。”她说道:“这是在孤儿院写的第一本。”
忍足侑士翻开第一篇,是用不太流畅的笔用片假文写满的信。
与其说是信,口吻是跟这个长太郎说着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如说是日记。
那个时候,她难受的坐在院门口,无所事事时,院里的阿姨说,她可以写信,悠斗也鼓励着她让她这么做。
所以那个时候,她真正生气也是因为那些女生把她的信贴在了公布栏上。
这是她把藤堂静堵在厕所里的原因。
长太郎是她藏在心底的事,是她幼年时不多的美好。那些话,她剥开了心扉。
“已经见到长太郎了,你没想到把这些给他吗?”忍足侑士翻开下一页。
“不了,他是过去的人。我们现在,并不认识。”她顿了下接着道:“不一定要追求结果,现在的状态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