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别像个背后灵一样啊,”梦里的姐姐这么说道。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他感觉自己无奈极了。
“你就静静地看我行动行不行。”
“好好好,但是你下次能不能摔好一点?”悠斗在梦里竟然有感觉到羞耻感:“你下次不要拽到迹部的裤子了。”
“那是意外意外,那不是没事吗?”姐姐脸上满不在乎:“开心了吧现在?”
“嗯,完成了,我看看,存活+10,奖励到账。”悠斗的话一出,眼前一黑。
等他睁开眼,就是该起床的时候了。
脑子有点发懵,悠斗看着天花板盯了许久才回忆起刚刚的梦境。
竟然梦见姐姐为了他敷衍地摔进了迹部前辈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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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吉宅里,日吉若的父亲,日吉浩司一脸的心事重重。
日吉明子经过和室,看见门半拉,准备全拉开让和室透个气。
走近门边才发现本该在警视厅工作的丈夫,跪坐在茶几前,双手环着臂。
他坐在阴影里,脸上很是阴沉。
丈夫就像公公一样,脸色时常严肃,可能也是因为做警察的原因。
浩司一向不把情绪带到家里,面对她时也格外的注意,日吉明子想,或许是遇到的案子太复杂了。
日吉明子拉开门,也不打扰,她贴心的冲泡好茶就准备起身准备离开。
日吉浩司喊住了她:“明子。”
“浩司,是遇到什么事吗。”日吉明子便跪坐了下来。
日吉浩司脸色好了一点,他与日吉明子正视:“明子,如果我们多一个孩子怎么样?”
日吉明子稍稍有些惊讶,她嘴巴微张,看着日吉浩司认真的眼神,问道:“浩司是想要领养一个孩子吗?”
她的脑海里划过了花子小小的身影。
说起来,花子的母亲似乎病重得厉害,无力照顾孩子——
不不不,她及时止住了想法,不,不能这样想,这样的想法非常的自私。
日吉浩司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还不能确定,所以不能直接跟妻子说明,免得是一场空想。
他顺着明子的话说道:“是,我想着家里自从停了道场后有点清静。”
如果真的要领养一个孩子也未尝不可。
“我可以的,但是先不急,家里最近住进来一个小客人呢。”日吉明子说道。
“小客人?是阿姨说若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吗?”日吉浩司问道。
“是的,昨天你不在,”日吉明子忍不住高兴,日吉浩司也许久没有见到明子脸上有光,驱散阴霾的样子。
“那个孩子和琴子非常相像,性格却非常沉静。”或许是母亲生病,花子也表现得很独立,很乖巧,在很多时候,她都一个人完成事情,也没有拜托她。
“如果也是我的孩子就好了。”感觉就没有那么寂寞了呢,她由衷的想到。
日吉浩司听着心里不忍,想要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我们到时候再去福利院看看吧。”可惜明子觉得不大可能,她只好这么说道。
“嗯,”日吉浩司抿着嘴,他佯装看了下手表:“昨天太晚下班,所以今天到晚一点。”
“已经到时间了,我先去警视厅。”他站起身来,明子也站起身来。
“晚上也不回来吃饭吗?”
“最近遇到了一个很复杂的案子,需要连续审问,今天也会很晚。”日吉浩司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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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厅里接到了一个家庭的报案。
妻子由于怀了双胞胎,非常小心谨慎。
产前进行了多项检查,所有的结果一切正常,到了生产后,却被告知其中一个孩子在生产时心脏出了问题,在生产时窒息死亡。
“虽然他们给了我一个孩子,让我们去下葬,但是我是母亲,我的孩子和我血肉相连,我能感觉到这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妻子表示自己一开始的话甚至被当成了胡话。
偶然的邻居大婶上医院探望时无意说了句:“说不定孩子被换掉了呢,电视都这样演的。”
这位大婶因为经常观看连续剧,也是随口一言,但是这位妻子却当了真,越想越像这回事。
医院那方多次确定,还表示孩子出生时就会挂上特定手环,不能随意剪开或扯断。
且这位母亲生产时产房只有一人生产,孩子有问题是当场发现问题时就马上派护士出去告知孩子父亲要有心理准备。
在抢救无效后出了产房后当场交给孩子父亲确认的。
丈夫看着孩子也很是伤心,等孩子母亲出了产房,小心的跟妻子解释。
妻子看到孩子的瞬间就存疑,甚至生产完没有休息,就让丈夫把之前的检查报告拿出来。
产检就是为了筛查胎儿是否出了问题,如果医生没有提前告知,或者报告出了问题,导致孩子畸形出生,或者其他不良后果,他们甚至可以起诉医院。
妻子非常清楚的记得检查时医生说的话。
“两个胎儿的心跳非常有力,会是健康的孩子。”
丈夫听了妻子的分析,决定亲自到警视厅报案。
他们申请了司法鉴定,力求真相。
警视厅搜查一课重案组听了之后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但是也谨慎的安排夫妻两人都和胎儿鉴定关系。
而鉴定的结果竟如妻子所料——
死去的孩子和报案的父亲以及母亲,均没有血缘关系。
他们马上展开了调查,结果发现该医院出生的婴儿夭折率奇高。
十个中竟然有四个孩子先天不足绝症、畸形或者窒息。
上级领导高度重视这个案件,但是重案组他们也是先调查,并没有对医务人员马上安排审问,一开始也是借着其他部门的名头去医院查阅档案——儿童育儿总部需要统计新生儿生产率。
因为这或许是大的案件,并不能惊扰到案件相关的未知的犯罪人员。
好在这个家庭也听从了警察的话,没有闹上医院,而且配合警察开展行动。
时机成熟,重案组申请了逮捕令,同时把院长,产房主任,以及产房护士「请」到了警视厅。
日吉浩司并不在搜查一课重案组,因为好奇在听闻搜查一课的同事讲解案情后想到了自己——
他的妻子正是在这个医院生产,生产时也是夭折了一个孩子。
重案组刚好人员不足,有部分人员外地出差调查案件,他申请加入了审讯。
院长和产科主任都表示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
他们的解释是:那个母亲与孩子没有血缘关系,很可能母亲是人类嵌合体。
这位母亲家族有多胞胎的基因,她自己本身可能就是她自己的异卵双胞胎,在其母亲怀孕时,在发育的初端就嵌合一起,最终导致该母亲身体不同的器官有着不同组的染色体。
至于和父亲没有血缘关系,说不定是这位母亲自身处事有违道德。
毕竟在产房会有三名医护人员同时在场,如果做手脚的话,暴露的风险非常大。
同时,医院还提供了当天产房门口监控,根据记录也表示当天只有该产妇在产房内生产。
案情就这样僵持,结果是不到一天,连那位母亲去做DNA检测是否如医生所说嵌合体的验证结果还没出,就有另外的关键人物主动投案。
这个关键的人物正是医院的手术室保洁员,工龄20年,专负责所有手术室的卫生处理。
在监控中她有两次出入手术室的记录,生产前以及生产后。
打扫手术室只是掩盖犯罪行为,术前送进死婴,术后转移新生儿,把孩子放在打扫设备的暗格。
这种「移花接木」般的手段,她已经配合医院超40次,而根据她本人的阐述是最早开始就是17年前。
17年前的某一天,产房外,因为早产而被医生告知胎儿因呼吸中枢发育不良窒息死亡的母亲嚎啕大哭着。
而她想着尽快完成清理然后下班,在产房撞上了还未离去的护士,而那位护士正把新生儿从柜子里抱出。
尽管她恍恍惚惚的道歉出去,还是被喊到了院长办公室喝茶。
这位保洁员的儿子刚毕业入职这家医院成为一名医生,院长以此暗示,表示她的儿子如果打算从医院离职,他能用他的人脉联系其他医院告知此人无医德或者不学无术。
保洁员只是文化层次不够的42岁大妈,她并未想着如何揭露事情真相,而是注意小心着孩子的前途不要因为她而一片黑暗。
她只能当场表示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之后的几个月,医院也没有对她做任何事情。
直到产房那边遇上了强势的家庭,眼看事情瞒不住,院长要求她去协助,她用医疗垃圾箱把新生儿从产房带了出来。
她成了同谋,在之后的日子里,她一边愧疚,一边收着钱财,一边隐瞒儿子。
如今她已经59岁了,儿子早在几年已经在她的多番的劝说下回了老家的医院就职。
她一直拿钱做事,院长也默许了这件事。
这次,院长和产房主任同时被警视厅调查,她想着或许是个好机会也说不定。
因为,如果再不说,等她退休,就会有其他人继续接替她手里的医疗垃圾箱从产房装出一个又一个健康的新生儿,送进去一个又一个死婴。
面对保洁员提供的证词,以及上交的非法来源现金,包括后面几次协助产房时录下谈话记录的录音笔,还有每次作案的时间点。
涉事人员无从抵赖,只能坦白。
日吉浩司查看了这位手术室保洁员的时间点记录,并没有翻到妻子日吉明子生产那天的日期。
他没有询问这天是否作案,而是问产房主任这份记录是否就是全部。
产房主任表示这就是全部,但是重案组并不认为这是真话。
上面记录的第一次是保洁员第一次撞见的时间,但是在此之前,谁又知道有多少次呢。
日吉浩司穿着警察的制服坐在产房主任对面,两手交叉握着,手肘撑着桌面,微微低头,眼神阴狠的看着眼前的人说道:“你忘了那个三胞胎吗?”
他本来只是试探,但是没想到话一出口,对面的罪犯明显的瞳孔紧缩,因为他没想到警察也知道这件事。
但或许作恶多端多了,他的表情又平静下来:“你们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我把其中一个换给了我朋友,他先给了我100万。”
日吉浩司旁边的警官问道:“然后他又给了你多少?”
“没有给到我,第二次见面那天发生了车祸。”
“这个朋友名字是什么?”警官再次问道。
“高桥强夫。”
“现在那个孩子在哪?”日吉浩司强忍着怒气。
“不知道,我没有和他们家联系,高桥怕被发现,搬家到了大阪。”
“第一次做,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别人失去孩子会怎么样吗。”
“生多就会不珍惜,把多的孩子给到需要的人家,他们对此会更加珍视,孩子也能得到更好的成长。”他并不觉得行为不妥:“如果我妈妈当时能这么做,我就能得到家庭中更多的资源,活得更好。”
“你做这件事难道不是为了钱吗?”警官问道。
“没有,一开始不是,高桥是我的朋友,我只是不想让他这么伤心,而且他们夫妻都对这个孩子很重视,孩子去了他们家也会受到更多的爱。”
“100万只是他主动给我的封口费。后面我缺钱的时候就想到了他,又联系他了。”
“ 加藤,你先去要求医院提供1989年12月5日当日产房的生产记录,并调查高桥强夫这个人是否属实。”日吉浩司对旁边一同审讯的警官安排道。
加藤警官点头起身先去查询现有线索,不过他没有注意到日吉警官给的日期太过详实。
他出去后想到还需要一个人记录,又叫了一名男警官进去协助日吉浩司。
没等进去,审讯室哐啷一声响,桌子倒塌的声音,然后传来犯人的惨叫。
审讯室里,
日吉浩司脱下了制服把要审讯的罪犯按在了地上暴打,加藤警官和另一位警官都慌张的去拉住日吉浩司。
日吉浩司心里的怒气没有发泄完毕,但是也站起身止住了动作,他没有解释什么原因,旁边的加藤警官也只是以为日吉对拐卖儿童这种事情的愤怒。
有时候其他警官也会这样,大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直到医院档案室提供了当天的产房记录,加藤看到上面的姓名才知道为什么——
他的同事日吉浩司在多年前也被换了孩子。
加藤心中五味杂陈,把这件事和其他同事说了一遍。
没想到日吉浩司就是当事人,而他妻子产下的三胞胎,其中一个正常成长,一个童年时期被杀害,还有一个现在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