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在遇见江一栩之前,楚与寒干着旅游博主,27岁的年纪不仅因为不想谈恋爱经常被长辈念叨,博主工作也常被认为“正经上班才是出路”的父母说成是无业游民。
但在遇到江一栩后,一切都不同了,闯荡的心有了归宿。
饭局结束,两人一起回到家,因着喝了点红酒的缘故,楚与寒一路上都有点晕乎乎的,此时在玄关处的小沙发上仰头瘫坐着,整个人的皮肤都泛着红色,她酒量不好,一喝就这样,属于是又菜又爱喝。
宽肩长腿,足有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单膝跪着在给她换拖鞋。
“老婆,你脚那里怎么有脏东西?”厚实的手不断地摩擦着那一处脚踝,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擦掉般。
楚与寒闻言,低头迎上视线,她老公长了一张很吸引人的脸,五官深邃,脸型流畅,眼神清冷锐利,可只有楚与寒知道,这男人与“清冷”最不搭边的一面。
加上周身的气质加持,哪怕是结婚一年多了,楚与寒也是经常会为此男色着迷,她索性俯身用双臂圈住他的颈肩,在他白净的脸上“啵”的一声盖了个动人的红唇。
成熟的枣红色为此添加了一丝迷离风情。
他看起来像是欢迎被持有者弄乱的白玫瑰。
“老公你今天好帅啊。”楚与寒的手也不太老实,沿着西裤熟练地搭到隐藏的衬衫夹处,那一圈固定带子正敬业地裹在大腿上好好坚持它的工作,却被坏女人用手指轻轻挑了起来,不轻不重地弹了回去。
“啪”一声,回赠给肌肤。
尽管江一栩习惯了楚与寒对他的各种调戏,这一次也还是忍不住轻笑,指尖温热的触感和弹力带带给皮肤的感觉霎时间令江一栩想了很多东西,脸红得比喝了酒的楚与寒更明显,他顾不得先前看到那恶心气息的愤怒,只低头手下加快速度帮老婆换鞋。
然后就麻利地去厨房打两杯混合鲜果汁出来给楚与寒解酒。
一次碰杯后,江一栩调着电视频道,不经意地又一次问了刚才的问题,这次楚与寒看着电视上的考古频道,她闻言后盘起腿仔细地看了两脚,并没有发现什么脏处,江一栩补充道:“刚给你擦掉了。”
楚与寒一口气喝完了过之后,缓慢地说道:“我好像遇到了一个怪人。”
“什么怪人,不会是色鬼吧?”江一栩肉眼可见的紧张。
楚与寒摇了摇头,尽量捡着自己能用于描述的字眼:“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碰上了,这感觉很奇怪,那个男的像神经病,一会儿自己被人追杀一会儿又说自己从小江村那跑过来的,可是小江村不是你老家吗,开高速过去都要一个多小时吧怎么可能光靠人腿跑,后面......后面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然后裂开了,裂成两半。”
江一栩心疼地按住楚与寒正在挠头的手,给她揉按着,轻声细语地说:“老婆你是不是太累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裂成两半呢?”
楚与寒迟缓地眨了眨眼:“可能是吧,后面我发现我坐在茶餐厅里睡着了,店员说我一进来找个位置坐下就晕倒了。”
“对了,中间还有一个人,带着跟会动的绳子把那个神经病拉走了,走之前他还跟我说了一句话。”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昏暗的灵异空间内,站在光影交错之间的年轻男人仿似欲言又止,只模糊说道:“算我多嘴提一句吧,楚小姐,小心枕边人,接下来的任何事情都不是旁人能插手的了。”
楚与寒还在仰头发呆琢磨着,不见江一栩那彻底冷下来的面孔,此时电视节目已经换到芒果台,正好今日的是主题综艺,她只听见电视综艺的欢声笑语,她老公的声音轻飘飘地夹在其中:“可能就是有人喜欢用法海那一套来挑拨离间吧。”
法海,挑拨离间,那不是法海提点了许仙他才知道白娘子是白蛇吗?
楚与寒乐了,哈哈笑道:“你想说那个人是法海转世2.0,你江郎君真身是一条白蛇?”
江一栩听见楚与寒那开玩笑的样子,只当她并没有很在意今天所发生的怪异事件,当即便放松下来。
“不说这些了,说话神神秘秘的,大概也是个神经病。”
楚与寒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哪有人上来就是叫人小心自己老公的,你是我老公,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江一栩甜蜜地回应,主动拉起老婆的手放到自己脸颊,顺从地感受着,下结论道∶“他那就是在挑拨离间,我们多恩爱他知道吗?”
小插曲过后,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楚与寒正在刷牙,无聊地又想起昨日的怪事,她拿起手机查小江村的习俗。
在她的印象中,结婚一年多了,江一栩似乎很少提起小江村这个地方,明明是他们相识一见钟情的地方,丈夫却从不想带她故地重游,就在过年那段时间楚与寒还打算着拜访江父江母,也只可惜地得知两位老人家出国旅游了。
说起这两位老人家,楚与寒也只是在结婚那天见到过一次,到现在记忆模糊也回想不起来江父江母的具体面容,只依稀有个朦胧的印象——温和、得体、好相处,同时也很神秘。
神秘到只见过一次面然后就毫无消息的程度,甚至在那个新建的家庭群也从来没有说过话。
家里的相册一向都是都放在衣帽间里,就放在配饰抽屉的最下方。在他们的房间里摆放着的都是双人婚礼照,其他的照片都收在了这个相册里。
楚与寒进去衣帽间的时候,江一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正在镜子前娴熟地打领带,一条蓝色带logo暗纹的领带,而他手边的配饰抽屉还没推回去。
他看到楚与寒进来,随意地搭话:“老婆,看我今天帅不帅?”
楚与寒:“嗯嗯,帅死了。”
其中语气不难听出敷衍之意,江一栩正要继续说着没建设性的话语,却见楚与寒在翻找相册,他不由得奇怪地问着,在他心里最重要的照片都已经摆放出来了,其他路人的着实没什么好在意。
被翻开的相册一如当初新净,它就没几次被好好观看欣赏,先前没被发现的问题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
只见两家人的大合照其中,少了两个人。
新郎身侧空荡荡,哪有他父母存在的痕迹?
如果不是记忆中两位老人家确实来了,只看这照片还以为人没来呢。
楚与寒感到奇怪,她指着照片中空缺的那块问她的丈夫:“老公,你爸妈不是跟我们拍了照吗,怎么这里没了?”
照片上的站位规规矩矩的,新婚夫妇站在中间,新娘身侧是女方家人,新郎身侧是男方家人,本该如此。
江一栩看了一眼也皱着眉说:“我记得这张就是我们跟你家人拍的,应该是婚庆公司放错了照片吧。”
这番话听起来也不无可能,可楚与寒还是感觉有哪里怪怪的,江一栩就着动作往后翻了几页,赫然见到楚与寒记忆中的全家福。
楚与寒喃喃:“还真是摆错了。”
关于照片的疑问楚与寒默默记在心里,她明面上不说,快速把东西收拾好就换上衣服跟丈夫江一栩一同上班了。
江一栩是一位出色的律师,年纪轻轻就拥有在本地颇有名声的事务所公司,管理着团队的同时也替委托人解决困扰。
而楚与寒在婚后便做起了秘书一职责,两人每天一道上下班,他们住市中心的楼盘,从家门到公司也就五分钟的车程,周一至五每天开那台充满少女心的莓粉帕拉梅拉来回转,非常不环保,对于这一点楚与寒每次每认为五分钟车程踩个自行车就行了,开车费油钱,于是尝试环保上班,便是被行人道上的人挤人状况给劝退了。
车上的空调不会开的太冷,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楚与寒习惯性地按下手边的车窗,感受着新风吹过的湿润微冷感。
江一栩借着看后视镜不留痕迹地望着楚与寒手上的动作。
她似乎在跟什么人聊天。
“老婆,怎么今天想起来翻相册了,我们的结婚照和蜜月照都摆出来放客厅房间里,我记得应该是没有漏的吧?”
何止是没有遗漏,家里的事物多半是经江一栩之手,去年婚礼上的一些合照里,只要江一栩觉得摄影师把他们两拍的不错的也一应把旁人裁走独留“二人世界”,然后再想尽办法把这些照片完美地融入家居装饰。
楚与寒上车后便一直与闺蜜聊天,她说话不喜兜兜转转像长辈那般先似是而非地打招呼,她一向开门见山地输出,直接了当地询问闺蜜关于她婚礼相册上的记忆。
在她们的闺蜜群里,讨论总是很活跃,有人发了消息便会有其他人秒回。
楚与寒看了她们的回复后才与江一栩说:“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婚礼有哪里不对劲的,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群里连同楚与寒一共五个人,有三个人回了楚与寒,她们的三言两语都附和着楚与寒的想法,她不由得有点摇摆,一方面认为丈夫说的不无可能,不外乎是婚庆公司放错了照片顺序,另一方面内心又有种隐隐的抗拒感。
可是,她在抗拒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是楚与寒本人也描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