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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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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到来福堂,赵清夜立马从马车上跳下来冲进药堂喊道:“娘亲,娘亲,我回来了......”

此时赵茹姑从内堂走出来,看到了赵清夜,跟在赵清夜后面的高承亦。

一别十年,赵清夜与高承亦两人没有任何的联系,如今再见面,感慨良多,两个人默默的看向对方。

“娘。”赵清夜上前抱住赵茹姑,她依旧六个月没有见到她娘亲了。

高存邺也默默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她不像自己的母亲那般雍容华贵,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清瘦的身姿矗立在厅中,这便是赵清夜的娘亲。

但是高存邺却没有在这女人的脸上 找到与赵清夜的相似的地方。

赵清夜探着脑袋往里面瞧了瞧:“兄长,今天回来了没有?”

“今天不是十五呀,你阿兄还在学堂呢。”

赵清夜朝高承亦的方向看过去,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兄长的爹我给带回来了,快夸我,快夸我......”

“你做得非常的好,” 赵茹姑招呼道:“别站在门口了,赶紧进来坐。”

高承亦才从重逢的震惊中醒过来,忙对赵茹姑介绍道:“这是我儿子,高存邺,这位是谢家的小公子,谢士俊。”

高存邺和谢士俊纷纷向赵茹姑鞠躬行礼:“赵姨好。”

“高小公子,谢小公子有礼了。”

高存邺入堂落座后,立刻向赵茹姑行大礼道:“我父亲说当年您于他有救命之恩,我母亲甚是挂怀,无奈我母亲身体欠佳,无法亲自前来道谢,特嘱咐我来拜谢您的大恩大德。”

赵茹姑看着眼前的对自己行大礼的高存邺,又看了一眼喷了一口茶的高承亦,不动声色的说道:“当年的救命之恩,不过举手之劳,如今我赵茹姑不也是向高老爷求助了嘛!”

高承亦又一口茶喷了出来,这次却自己咳了起来。

谢士俊很贴心的拍着他的后背,又给高承亦倒了一杯茶水。

高存邺道:“恩人有难,我们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茹姑却道:“高小公子莫要担心,对你们高家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高存邺追问道:“那是何事?”

赵茹姑却对高存邺道:“此事不急,你们在城中先找个客栈住下,三五日便知晓。”

赵清夜带着高承亦一行人到附近客栈住下。

安顿好之后,高存邺心事重重,谢士俊却情绪高涨,拉着赵清夜问道:“这次可到了你的地盘,你快同我们说说,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赵清夜却直接告诉他:“你看到了吗?幽州比剑门关还破败,哪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再说了,剑门关引以为傲的佳酿,您都不认为好喝。

“那就没有像剑门关那样的莲花山嘛?”谢士俊就这样随口问道。

赵清夜认真的想了想:“幽州还真有坐观苍山,不过观苍山没有莲花山陡峭,景观别致。”

“但是山顶有座观苍寺,我们幽州男子求财运仕途保出行平安,我们幽州女子求婚姻家庭,一年四季香火旺盛,烟云缭绕。”

谢士俊打趣道:“那你去过没?”

赵清夜点点头:“我与娘亲是常客,我们需要给病人祈福,希望他们早日康复。”

谢士俊当即决定:“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吧。”

“你们不用休息吗?”

谢士俊一口拒绝:“当然不用。”

两个人同时转向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的高存邺。

高存邺心不在焉的应付道:“好,好啊。”

就这样,谢胜秋,高存邺和赵清夜三个人第二天来到观苍山的顶峰,观苍寺。

同时在一家不起眼的酒楼,赵茹姑同高承亦单独见面。

高承亦将一路上联系到的谢家旧部和懿太子旧部的情况告诉赵茹姑。

高承亦说道:“目前的情况虽然是新帝刚刚登基,朝局动荡,但十年的安稳生活,确实让不少旧部人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赵茹姑却道:“殿下考虑过这种情况。”

“不过他们也表示,一切等殿下回到溪源谢家,见面后再做决定。”

“那你打算怎样将殿下万无一失的带回溪源?”

“起初我打算将殿下伪装成为我的侍卫,”高承亦眉头一皱,“可如今......”

赵茹姑接道:“你儿子,这位高小公子却误以为你我有私,那殿下便不会被轻易糊弄。高侍卫长,士别十年,当刮目相看啊。”

高承亦老脸一红,无奈道:“我还以为这小子相信我的话了呢!果然,谢家没一个傻的!”

赵茹姑奇怪道:“这和谢家什么关系?”

“我这个儿子是谢家的嫡长子。”

赵茹姑一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承亦一五一十的解释道:“当年,你同殿下离开溪源后,谢家给我安排的身份是名落户溪源的商贾,还是住在谢家旁边的宅子里。”

“谢家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将大房里的嫡长女谢梅秀嫁给我,嫡次子,就是你昨天见到的那位谢小公子成为谢家的嫡长子。”

“谢老爷子当机立断,将嫡长女送到了我这里,嫡次子自幼便在外习武,甚少回家。”

“那谢家这次让这位嫡次子来有何目的?”

“开始他是想来帮他兄弟一把,后来,”高承亦道:“真的想来幽州保家卫国了吧。”

高承亦问道:“你这女儿哪来的?”

赵茹姑告诉他:“赵清夜是吕家的嫡长女。”

高承亦一愣,“吕氏?”

“没错,就是吕隆的女儿。”

“当年,我们从溪源出发,特意路过了墉城,当时的赵清夜她一个人在府门前玩耍,殿下便把她带到了幽州,当时殿下说,也让吕隆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高承亦:“......”

从心理上觉得赵清夜是无辜的,但是,他们就不无辜吗?

皇太孙就不无辜了?

就是因为吕家人那磅礴的野心,害得所有人家破人亡,甚至改朝换代。

幽州城郊外,观苍山山底。

赵清夜指着观苍山的山顶对高存邺和谢士俊说道:“这就是观苍山。”

谢士俊用两只手打在额头上上,挡着耀眼的阳光,失望道:“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嘛。”

赵清夜刚忙解释道:“才不是因为观苍山奇特才闻名的,这里最闻名是山顶的观苍阁和半山腰的文殊院。”

听到书院,谢士俊的眉头微微皱起来:“书院?书院有什么好看的......”

赵清夜语气带着一丝向往:“这里的书院,只要想读,就有夫子,我阿兄就曾经在这里读书的......”

高存邺听出赵清夜口中的艳羡之情,不解道:“既如此,赵姑娘可也是这里的学生?”

赵清夜摇摇头:“不是。”

她抬起头望向半山腰处的书院,缓缓道:“那时医堂的病人非常多,阿娘一个人常常要忙到深夜,我是女子,又不能参加科举,读了也没有用处。”

高存邺想安慰赵清夜几句,突然谢士俊插嘴道:“你阿兄?怎么不曾见到啊?”

赵清夜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兄长的话题上,她解释道:“阿兄这个时候当然在书院啊,可能阿兄不知道我今日回来,要是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毕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阿爹来了啊,这句话赵清夜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暗忖道。

谢士俊显然非常感兴趣,继续问道:“你为了回来见高叔?”

高存邺眉头微皱,赵清夜目露警惕,高承亦是阿兄的阿爹这件事,阿娘特意交代,除了告诉高承亦之外,对任何人都是秘密。

谢士俊立刻笑哈哈的道:“开个玩笑嘛,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好了,我们也不要一直站在这里了,都到这里了,爬吧。”

说着踏出第一步,边走边道:“我倒想看看,这里的这书院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赵清夜总感觉谢士俊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刚才的那句话,若是有意,那他的话里到底是何意。

高存邺走到赵清夜身边,见她出神,轻声道:“好了,我们也赶紧跟上吧。”

赵清夜回过神,提步跟了上去。

高存邺走在赵清夜的身旁,不经意的解释道:“谢士俊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要心气不顺,就会口不择言的说些浑话。”

“我之前同你说过的,他曾经也是夫子的得意门生,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后,就很少再来书院,之后他也一直讨厌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到书院二字。”

“就连我,也不曾例外。”

赵清夜露出一抹笑:“我没事。”

“这就好。”

谢士俊虽然在前面漫不经心的走着,但是他的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着他们两个人在后面嘀嘀咕咕。

听到赵清夜语气如常后,谢士俊悬着心终于放下来。

他们三个人各怀鬼胎的走在观苍山的山路上,走着走着,谢士俊被山路两边的怪石奇松吸引,竟也不知不觉走到了山顶的千年古刹观苍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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