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司念去学校小吃街买瓶汽水的功夫,就被陈书来堵在没人的小路上表白。
她头皮发麻,因为脑海里莫名想起新闻里表白被拒后的各种惨案。
此地不宜久留。
就想着随便找点不痛不痒的理由,委婉的拒绝眼前这个男生:“你成绩太差了,我不喜欢差生!”
接着又没过脑子地补刀:“我只喜欢长得好看的。”
陈书来:“啊???”
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低眉垂目地挠了挠后脑勺:“我...我也不丑吧,他们都说我是属于耐看型。”
“对,耐看型,越看越猥琐!”
陈书来:“......”
她看到这个男生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嘴巴越张越大。
这拒绝的好像也不委婉,不对,好像有点伤自尊了!
万一他受不住打击...
司念想想一哆嗦,赶紧找补:“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帮你留意。”
“你这样的就挺好!”
司念沉思了片刻,用手机看了看屏幕里的自己说:“我这样的话,那可能会有点难找!”
陈书来也是懵懵懂懂,脑子一抽:“不能吧,比你再漂亮一点,性格再好一点,应该很好找才对!”
这回轮到司念无语...
他看到她的表情变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改口致歉:“你不也说我丑吗。”
司念皱眉瞥了他一眼,加大了声音没好气道:“那你是真丑啊,丑得咬人!!!”
“丑就丑,怎么还咬上人了!”陈书来砸了咂嘴,眼睛瞪的更大了。
司念只想赶紧离开,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
可陈书来还在纠结:“丑是一种视觉,咬人是一种痛觉...”
司念终于是没有了耐心:“我觉得你应该自觉!”
说完就快步逃离了。
......
现在是七月,盛夏。
初中刚毕业的司念在家已经呆了半个月。
在妈妈口中的称谓从宝贝女儿,一步步跌落成啥事也不干的小废物。
为了远离家里的唠叨,也是为了躲避陈书来随时可能的骚扰,司念和唯一的好闺蜜李奕佳一起到海琴岛毕业旅行。
不过说是旅行,其实也就是个夏令营活动。
海琴岛,因其轮廓酷似小提琴而闻名。”
宜人的景色,让这个海岛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加上气候也适宜,岛上种植了上万亩荔枝园,因此海琴岛又名“荔枝岛”。
夏令营第一天的活动很简单,就是画画写生。
在山上解散后自己在附近自己找一处风景,中午集合,并在第二天公开评选最优秀作品。
司念本想着跟大部队一起行动,奈何陪李奕佳去了一趟厕所后出来,发现广场上已经空无一人。
“早知道先问地方了!”司念嘟囔道:“算了,随便找。”
就这样,两人循着人多的地方一路找过去,经过了不少弯弯绕绕。
最后发现一处曲径通幽的地方。
里面是一个敞开的大院子,有各种漂亮花草,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分外好看。
“就是这里了!”
选好地方后,两人铺好写生的各种工具和颜料。
刚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后面就进入到安静的画作当中去,谁也没有再说话了。
突然,院子里好像有狗狗的叫声。
司念一惊,连忙抬头张望。
她看到外围竖起一块木牌,上面写了四个大字:内有恶犬!
还配有一副凶猛的恶霸犬的图片。
李奕佳啊的一声,抱起画架就跑,司念见状也起身紧跟着。
狗狗见到她们反应,先是在原地一愣,旋即也追着她们跑,还边跑边叫!
“救命啊,有恶犬!”李奕佳边跑边大声求救。
每经过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是先被她们吓一大跳。
随后手忙脚乱拼命似的加入她们一路逃跑。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一声声“救命”此起彼伏。
狗狗在后面也是越来越兴奋,不停的叫唤。
最后惊动的人越来越多,海琴岛的安保人员甚至安排了工作人员准备抓捕。
这时候李奕佳一手抱着画架边大口喘气边大喊:“我们分头跑,人太多了。”
于是司念朝着另一个相反方向的山头跑去。
无语的是,狗狗好像只追司念一样,它的声音一直跟在后面不停歇。
她不敢回头看,害怕一回头它就会立马猛扑上来。
也不知跑了多久,司念忽然听到前方一个温柔的男孩声音传来。
“煤球,过来!”
声音特别好听,这是司念的第一反应。
至少,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竟然可以如此的好听。
在逆光的太阳下,司念看到了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他穿着白色的衬衫。
待到两人交错的时候,司念下意识抬头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张特别漂亮的脸庞啊。
没错,就是“漂亮”!
虽然是一个男生,但是那张脸是真的很好看啊,司念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描述。
如果一定要找个词形容,那就是“妖孽”。
对,“男妖孽”!
在早晨阳光斜射的映衬下,显得通透又明亮,尤为的好看。
那一刻,司念有一种错觉。
她感觉他真的在发光,或者是以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的“丁达尔效应”还是什么效应。
男生斜瞥了一眼擦身而过的司念,转身接住刚好跳跃上来的“煤球”。
司念见声音没有再靠近,终于才敢稍稍回头看一眼。
惊讶的发现,那是一只才十几公分高萌萌哒小柯基。
在男生怀里撒娇似的一边挠,一边对着司念的方向不停喊叫,仿佛是告诉主人快去追她。
待整个人放松下来。
却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顺势瘫软坐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男生抱着那只柯基慢慢走过来。
“喂,小孩!”
“听说,你们二十几个人被这么个小玩意儿追着跑了几公里路???”
他轻抚柯基的头,目光中带着戏谑。
......
司念一口气没走得顺,差点没被他这话给噎死。
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毕竟,他说的都是刚才发生的事实,只好低头保持着沉默,但脸颊已经绯红。
男生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过了,但只有司念自己心里清楚。
面对比自己高年级尤其是特别帅气的男生,她是既紧张又害羞,根本说不出话。
见眼前女孩不说话,男生继续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司念。”司念低着头呢喃吐出几个字。
“思念...思念我?”男生像是来兴致了,故作思索状。
司念顿时感觉被调戏了一样,本来好一些了的脸色瞬间又红到脖子根了。
啊啊啊!
他怎么可以这样轻佻,这是,公然,调戏!!!
不想被他发现她的窘境,司念赶紧转移话题。
视线一挪,转向柯基犬说道:“那个,牌子上写的内有恶犬,就是它?”
“对呀,你看它多可爱!”
煤球像是听懂了似的,轻声汪汪的叫,回应着主人的夸奖。
“跟煤球完全不搭。”司念喃喃自语。
她这才仔细端详起这只柯基犬。
分明全身都白白净净,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跟煤球完全搭不上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男生再次轻轻抚摸柯基的额头,回忆起捡到它的场景:
“它呀,最开始是我在煤球堆里捡来的,全身黑不溜秋。”
“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怪可怜的,我就把它带回了家,它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司念想上前摸一下它,却又小心翼翼不敢上前:“那它干嘛要追我们?”
“它就是想找人玩,今天难得有这么多人陪它,开心坏了!”
男生轻轻举起柯基:“你说对不对呀,小煤球?”
然后男生又缓缓靠近司念,在身高的压制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反问:
“所以,你们是怎么做到,那么一大群人让一只小短腿追着跑的?”
也那怪,那画面,简直不要太乌龙。
“我...我当时太害怕不敢回头看嘛!”司念以一种极小的声音说出来,语气都弱了几分。
“那个...哥哥,我可以摸摸它吗?”司念突发奇想。
男生轻嗯了一声。
说来也很神奇,煤球本是被人遗弃的,自从被捡回来之后,只对现在的主人表现的亲昵。
但是在司念面前却异常的配合和温顺。
男生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随口一问:“对了,你们是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的同伴呢?”
“同伴们都走散了,”司念继续一边跟煤球玩一边回应:“我们今天是来写生的,你看我画架都带了。”
发现哪里不对:“哎我画架呢???”
......
司念看着手里空空如也。
不仅仅是画架,还有画笔颜料这些工具都没了,估计是刚才跑的时候不知道丢哪里了。
怎么办啊啊啊啊......回去怎么跟老师交差啊?
从小到大司念都是好好学生,从来没有一次作业没完成的。
她无法想象,被老师在其他人面前公开批评的场面。
他扫了她一眼,声音清清冷冷:“不就是个画架,丢了也就丢了。”
司念鼻尖一酸,说话带着哭腔:“前三名的奖品是一个很漂亮的水晶瓶子,现在瓶子拿不到,还要挨批评。”
他垂眸思索片刻,淡淡的道:“你很喜欢那个瓶子?”
“是超级喜欢,”司念哼了声。
他抬睫,慢条斯理道:“说不定,到时候评分的人是我呢?”
司念顿了几秒,什么叫到时候评分的人是他?
难道他是夏令营的老师不成,司念没有再细想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因为更糟糕的是。
司念隐隐感觉有要来姨妈的前兆。
完蛋!
这种感觉一下子在她脑袋里炸开,形成一瞬间的空白。
果然,每次来大姨妈来准没好事。
在她印象里,每次不好的事情发生都伴随着大姨妈,没有任何意外。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跟一个男生独处的时候来啊,简直太要命了!!!
司念低下头,一边脸颊绯红,一边急的掉下泪来。
他但凡再丑一点,她也不至于这样脸红心跳加速,可是他偏偏又好看的让人心动。
男生还以为她是因为画架丢了难过,走近蹲到她身前温柔又清脆地说:“碰巧我也在那边画画,跟我来吧。”
由于靠的太近,司念感觉本就发热的脸颊更加滚烫。
可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等下那个真来了怎么办?
不去,今天的作业怎么办?
男生起身后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停下脚步眉梢一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