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鹤芷晴跟着线人走到青萍谣门前,她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屋檐上坐落着金丝白雀,瓦缝隙镶嵌着玉石,金碧辉煌,像一座遗落在人间的仙楼,飘渺虚无……
“嬷嬷!有贵人找!”
“谁呀!来了~”
那声音尖细,叫人刺耳,那嬷嬷身着棕黄色长衫,头戴红丝绿簪,发髻两旁别了一朵牡丹,稍有“风彩”。
“哎呦,我瞧是哪位贵人,原来是个线人……”她眉飞色舞,眼神不屑的看着她说道。
“诶!今天给你带到的是极品!你看看吧!”线人眼睛放光的看着我说道。
“切!我看看吧!”她边说边伸手。
她摸着我的手看了看,用手抬起鹤芷晴的头,左右看了看,又瞥了一眼鹤芷晴的衣襟中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不行啊!你看她那儿,怎么勾引男人?我怎么赚钱啊?”她苦恼的说道。
鹤芷晴一听,从仙楼中回过神来,吼道,“什么?我卖艺不卖身!什么勾引男人的,庸俗、恶心!女性不是用来取悦男人的!”
嬷嬷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不屑一顾的说道“哼!那里还来这干什么!卖艺和卖身有什么区别,金子给得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金子不是万能的!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钱再多有什么用?”鹤芷晴质问她。
“有什么用?那你怎么又会沦落到这儿?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嬷嬷嘲笑道!
鹤芷晴不说话……沉默了许久,说道“我可以让你很多钱,但前提是我的银子要最多!”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弹个琵琶还能弹出个花?”嬷嬷打趣儿道。
嬷嬷领着鹤芷晴进去了,鹤芷晴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男人搂着两三个女子,卿卿我我,左亲右抱……她加快了步伐,出生在书香门第之家,哪儿见得这画面……
“去吧,走那台上去,要不之前那个女的死了,也轮不到你在上面弹琵琶……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鹤芷晴看了看自己,说道,“一抹红!”。
“一抹红,倒是个风情名字!”嬷嬷笑着说。
鹤芷晴坐在台上,粉色长绸飘飘扬扬,映衬着她一身红,宛如黄昏中的一抹晚霞……
“残风惜落叶,仙楼出梦来呀~碎银换人情,金丝得一夜呀~人活为何物,厢缘何须知……”
不久一会儿,青萍谣就聚集了许多人,台下也站了许多人,一个熟悉的脸庞,让鹤芷晴看出了神,是怜夫人!怜夫人用面纱遮住脸了,但还是被鹤芷晴认了出来……
鹤芷晴的泪一点点的落下,她知道不能和怜夫人相认,她不能脱累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
一曲唱罢!鹤芷晴站在台上,她知道她以后都会在这里……像一只笼中鸟……
不知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一抹红成了青萍谣的头牌……虽每次都将挣得的银子全都给了家里,分得银子都少得很……看见怜夫人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怜夫人的青丝却已渐渐变百……
那两个年轻人听完以后,便鼓起掌来,现场在坐的人都纷纷鼓起掌,鹤芷晴抱着琵琶向台下鞠了一躬,便匆匆离去……众人便也散了去……
只留下付幸久久回味,他听出了她心酸、无奈、落寞……一回神,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蹑手蹑脚的捡起台上的东西,付幸定睛一看,是鹤芷晴落的发簪……
“你干什么!小偷!”付幸大吼一声。
那人听见后,心虚便跑了,付幸便在后面追赶他。
“站住,偷拿女子的发簪,简直是可恶至极!”付幸便跑便说。
那人光顾着看付幸,不小心摔了一跤,付幸见此机会,趁机捉住了他。,将他手中的簪子抢了过来,“你就等着见官吧!”
抬头一望,看见了鹤芷晴,便喊道“小姐,你的簪子掉了!”
付幸见鹤芷晴没反应,便准备向前,却被小偷一脚踢开,跑了!小偷撞开鹤芷晴……
“别跑!小偷!”付幸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
鹤芷晴听着声音转过身,便看见躺在地下的付幸,她定睛一瞧,看见付幸手中的簪子,立马便摸了摸自己的头上,果然是她的!
鹤芷晴小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你没事吧,需要去看大夫吗?”鹤芷晴温柔的说道。
“不……不用!”付幸支支吾吾的说道。
鹤芷晴看见他尴尬的样子,便松开了手,向他点头示谢。
付幸看看鹤芷晴的样子出了神,手中的玉簪落下,两人同步弯下腰捡,两人相碰,微风吹过,红纱飘落,鹤芷晴来不及整理红纱,与付幸的眼神相对……
“不好意思,请见谅!今日不小心见得姑娘真容,实是荣幸之至,但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分,我以性命担保,如若将今日之事向外人透露半分,便……”付幸正向鹤芷晴发誓。
被鹤芷晴一把拦了下来,“你不必向我担保,你已帮我追得了簪子,就已经可以看出你的人品了,今日之事我还得感谢你!敢问先生贵姓?”鹤芷晴一举一动尽显端庄优雅,很难与青萍谣这三个字扯上关系……
“本人姓付名幸,感谢姑娘的赏识!”付幸温文尔雅,时时刻刻彰显着读书人的气质……
“不敢当,小女只是一介歌女,有怎会配得上这赏识二字?”鹤芷晴拿着玉簪摆弄着说道。
“怎会?人活于世,皆有用处!不能妄自菲薄,也不能骄傲自满……你虽不是达官贵人的小姐,却不失礼仪风范,虽是一介歌女,却懂得自尊自爱,已是很不错了……”付幸坚定的说道。
鹤芷晴听道付幸的一番话,心中似乎燃起了斗志,问道“你又怎知我又是你说的那种人呢?”
“听曲便可识人情。”
“那我便是您说的人了吧!”鹤芷晴笑着回答道。
“一抹红!走了,船要开了!”叶蝶霜说着。
“那小女便失陪了,先生的送簪之恩我必定会相报!”鹤芷晴作揖后便匆匆走了……
“后会有期!小小之恩,不足挂齿……”付幸笑着说道。
鹤芷晴登上船,转过身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付先生的一番话便可值千金……”
付幸看着船越走越远……心中也渐渐落寞。
鹤芷晴坐在船上,细细揣摩着付幸说的那番话,陷入了沉思……
不久以后,天空乌云密布,天空下起了初雨……两人似乎心有灵犀,回头相望,人影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儿,你不会是对那人心生爱意了吧?”叶蝶霜打趣儿说道。
“你瞎说什么?”鹤芷晴的脸一下便红了,在红纱的映衬下显得俏丽动人……
“你心虚了吧!我就知道,你给我说说吧!我给你参谋参谋……”叶蝶霜向鹤芷晴撒娇道,身上的铃铛叮叮作响,头上黄丝白簪的流苏相碰,簌簌作响……
“好好好!本来就没什么的!”鹤芷晴耐不过叶蝶霜的撒娇便说道……
聊了一会儿,叶蝶霜就躺在鹤芷晴的肩上睡着了……可是她又怎会不知她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能和喜欢的人相守一生……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又怎会配得上一个读书人……
在船的不远处,一辆高大的马车在岸边停着,顾凛之拨开帘子看向远处的鹤芷晴……
雨后便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彩虹在天上若隐若现……鹤芷晴抬头望去,眼角泛起微微泪光,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
顾凛之拉上帘子,想着台上的鹤芷晴,心中已有了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