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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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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是强弓,用三种材料拼合而成,力量大,射程远,还不容易坏,汉王的器匠营果然有两下子,咱老鬼今日要是能活,便有大名了,就起名叫李财主,或者叫令狐财主也行。管他呢,先射了这个衰将军再说。

姚皓马上指挥,在皇叔叔的阴影之外,他倒是颇有大将风度,审时度势,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卫兵的主要力量全在西门,这边城上只有区区几百人,妈的,皇叔叔真是个蠢货,早这么打,早结束了。看我的吧,入城后,也许皇叔叔也会参与屠杀的吧,应该会,定然会,他那么好杀嗜杀,介时不如称乱射他一箭,回晋阳,自己也过过当皇帝的瘾。正志得意满的寻思着,突然战场锻炼出来的感觉,非常不妙,抬头观瞧,发现城上的一名卫将正拿箭对着自己,不对只有弓没有箭,

这是姚皓留在世界上最后的思想,老鬼不是李介甫那样的正人君子,李介甫一般不会想到用箭去射敌人将领的。老鬼也不是令狐永那样的贵胄,令狐永骄傲的不会让别人帮自己,甚至呼延胜也不会这么做。

但老鬼能干出来,他射箭的时候,通常会让亲兵队正和他一起射,或者先后射,他让队正射姚皓的马,自己射人,同时他还让另一名射手等待,等对方做出一个反映后再射第三箭,姚皓死在了老鬼队正的箭下,因为姚皓俯身时,多年配合的战马会随着主人的动作稍稍移动以最好地配合主人,正是这移动之后,队正的第二箭正好将姚皓钉在了马上,战马吃痛,直接向来的地方跑去,姚皓的鲜血随着战马的路线在冻土地上画出了一道血线。血线的方向直奔他活着时想杀的皇叔叔那里。南门外的姚皓亲兵不知所措间,陆续被城上的劲弩射杀了几十人,大家纷纷向远处避让开去,一时间南门外的军事完全停顿下来。

姚长东刚刚砍翻一个受伤后退的部将,便看见自己的侄子团在马上狂奔而来,心中一阵悸动,难道有埋伏?一旁的亲兵拦下疯狂的战马,却惊异的发下,河间公已经死了。

“禀陛下,河间公殁了”

“找个人去南门,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一群饭桶”

“传令,接着攻,有后退者,如河间公”说完,姚长东一探身砍下了侄子的头,这时候要的是士气,士气怎么要,杀人嘛?这便是姚长东的逻辑。

战场上的秦兵看见了姚皓的首级,仿佛看着自己的首级在那高高的空中喝着西北风,于是进攻更是杂乱。

姚皓的首级倒把李介甫吓了一跳,姚长东真敢临阵斩将,如此果决手段,看起来很得制军真髓啊,怎么这仗让他打成这样?身后传来喊杀声,看来老鬼那里要凶多吉少了。这可怎么办,”高翎,即刻领着右部的人去老鬼那里,务必保护好老鬼安全退到内城”

不一会,高翎又回来了,”将军,老鬼将军那里没有任何动静,北门那里攻势也不是很猛,现在还能应付”

“你赶快再领右部去东门,一定要小心秦偷城,我的军刀你拿着,生杀决断,全凭你处置。”

又过一会,老鬼居然跑来了,随着老鬼还有两曲的人马,老鬼看见李介甫咧嘴一笑也不答话直接便补上了城上的一处漏洞。李介甫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此时已到戌时了,城上城下全是火光,照的和白昼也是,城上的尸体直接就推下城去,推下一具,多少都能砸到点人,老百姓已经死伤殆尽了,现在城上战斗的全是卫兵了,不过伤者多死者少。李介甫思忖了一下,决定撤了。传令,传令,身边的人基本听不见他的喊叫。李介甫砍翻一名秦兵后,猛的后退,他来的城楼,城楼上摆着数十坛大酒瓮,每个酒瓮后面都站着两名卫兵,见他来,齐的躬身施礼李介甫赶忙喊”快,快点火,然后扔下去”

酒瓮中满是烈酒稻草和不少油纸包着的硫磺,每两名卫兵抬着酒瓮赶往各自事先定好的地点,点燃后齐的发声喊,扔了下去,不少酒瓮在半空中就炸开了,落到地上后更是巨大的片片火海,秦兵的攻势一下被遏制住了,借着短暂的间隙,李介甫高声呼喊,弟兄们,快撤往内城,快撤。在老鬼的带领下各部人马全部飞也似的往内城跑,李介甫领着那几十名投酒瓮的卫兵断后缓行,进得内城,却发现,老鬼以及高翎等辖的士兵已然全回来了,大家均笑嘻嘻的看着狼狈不堪的他们这些人。

“泰老弟,怎么跑的这么慢啊,是不是这些小混蛋憋的手痒痒,非拉着你杀人啊”

“将军,我们东门到内城还要绕远呢,怎么将军这边这么慢啊”

李介甫哭笑不得的说,赶快布防,整顿部曲,清点伤员,内城能守到猛虎将军来,才可以开玩笑。其实整个老鬼的前营只是损失了300多人,大的建制根本没被破坏。李介甫之前早就有过交待,这些工作老鬼他们已经开始布置了,倒是李介甫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这边姚长东则开始了进城…

五万大军缓缓包围了城池,城外,3万大军安守营盘,姚长东骑在高马之上缓缓行来这个时候他反而不着急了,并不是他行兵谨慎,而是他要慢慢的感觉杀人的快乐。

因城的确不大,二万大军绵延婉转的自西门进入

他带了数千轻骑晃晃悠悠的通过西门,到了大街上。

一个浑身颤抖的老人带了二十多个人畏缩的迎了上来,街道两边的门板缝隙以及窗沿下,都有乌溜溜的眼睛紧张的看着他们。

那个老人跪拜在地:”草民参见陛下,恭贺吾皇,武功盖世,兵锋无敌”

姚长东右脚脱离了马镫,用战靴头上的纯金飞云头轻轻的点了一下那个老头的脑袋,低沉的问:”城里一共有多少人?”

那个老头浑身一抖:”有…有十五万左右,原有二十万人。但是不少都被逆卫军胁迫守城,死在…死在城上了。”

“很好,你起码不敢说是被朕的雄兵所杀”。姚长东抬头看看正悬头顶的灰白的月亮,悠然的说。

“逆卫军现在内城顽抗,待草民与天王军引路”

姚长东用马鞭敲一下剑锷,带马右行,一众的亲兵将帅簇拥着跟了过去,身边的侍从将他们的大秦天王安置在城门旁边刚刚打扫出来的空地间。那名老者以及一干百姓被战马及步兵冲撞的躺倒在地,他们不敢喊出声,只是匍匐着躲避着。姚长东迎着有点寒冷的夜风,举手接过一旁太监递上的热酒,冷漠的说:”传令下去,命赫天到攻克内城,其余各部,凡有斩颅致者,封关内候,朕要告诫世人,投降贼卫的是何等下场,”

转首看了看那名老者”且看尔等何以用血肉之躯对抗朕的大军。”

说完缓缓的喝下一口烈酒,闭上了双目,

秦军副将略做迟疑,连忙传令下去,身边的士兵们早大刀出鞘带起一片伧啷的脆响,冲着那些已然匍匐在地的脑袋上劈了下去。传来的哭喊声,对于他们来说,已成了悦耳的配乐了。

军刀此起彼落,这些神魂已经脱离了身体的人,就这样静静的,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在尚有敌人躲在内城的情况下,姚长东已然下令屠城开始了。一时间信号烟火朝天猛射,大军顺着四个城门冲入了七星城。

内城中,李介甫和老鬼听闻着传来的阵阵惨叫声,不禁面面相觑,李介甫以及老鬼也不由得打起了哆嗦,他们没想到,姚长东居然如此嗜杀和愚蠢。

“泰老弟,这姚长东是不是疯了,咱们可还在呢,他却在外面杀人?”

“老鬼,加强戒备,姚长东屠城只要一万人就够了,姚长东这么干无非是恨吾等入骨,你我是没有什么可选的了”李介甫方待要继续说下去,却见老鬼翻身站起,高声对着所有卫兵喊道:”弟兄们,姚长东没来攻我们,已经先在外面杀开了心,我们要是被活捉也逃不了五马分尸。如今只有等到猛虎将军依计而来,今日幸有得全性命的,定要周全吾等家小。弹汗祁连,佑我大卫!猛虎右营,誓守长子”

一边是冷寂的内城,一边是热火朝天的屠城,中间是一里路的黑漆漆的空间,天上悬挂着一轮惨白的月亮,冷兮兮的光芒洒遍了天地,一切都如此的诡异,却又如此的凄美和谐…

“泰老弟,外面是赫天到的人马”老鬼附在李介甫的耳边说道。

“老鬼,我前去与他对应一下,能拖延一刻是一刻,你叫弟兄们每三人一组,两人持弓箭,一人持刀。”李介甫同样悄声回道。

“多加小心,弟兄们……”

赫天到是窦冲的胞弟,因为窦家里他们这一代,男丁不多,所以自幼便和窦冲在一起,兄长一直是他的偶像,当年擒得卫王暐时,长兄的话尚在耳边”战场上能活下命来,是天赐的命运。天道,但愿天王早日平定天下,你我兄弟能有命在父母面前伺候终老”。兄长娶清河公主的侍女为妻时的酒宴上说”天道,天王伐南朝之心正帜,长安公守辗城还缺个骑郎将,又贵为太子,我已举荐你去了,好自为之,南下伐晋你可不用去了。若我有万一,照顾好你的嫂子和这些家里人。”嫂嫂生下侄子的时候,正好赶上姚长东回京告职,他特意打了一副臂环托相熟的袍泽带去。年前听闻长安城火焚新兴候府,城中所有鲜卑男女老幼全葬身在那片火海中,他知道,嫂嫂和侄儿是不可能幸免的。嫂嫂是鲜卑人,兄长英武神朗,他们的孩儿长大后也一定是个俊俏的后生,可怜自己连见上一面都没有见,侄儿便成长安城的祭土了。在后来窦冲殉国的消息传来,他一点没有吃惊,因为兄长对嫂嫂的情谊,对侄儿的情谊,他赫天到完全感受的到,妻儿死了,国君逃了,都城也破了,兄长也肯定不想苟活下去了。这一切应该怪谁?赫天到不像姚长东只恨令狐一脉,他谁也不恨,他只恨自己生在乱世,战乱迁延了一百多年了,何时才是头来,令狐家国被破,代代又屡有文武双全的将才,早晚不叛乱才怪。可是嫂嫂是那么美丽娴淑就这么死在天王的一道旨意下,难道就要怪令狐家反叛吗?身后,当今的大秦天王正在屠城,青壮多死在守城时了,现在的百姓也皆是妇孺了,听闻那母子相唤的惨厉,赫天到只想立刻离开长子,回到老母的榻前,替老人捶捶腿,掖一下衣襟。然而身边的副将此时却带马到近前,低声说道”将军,内城有人站出来了”

“前面可是窦将军,吾乃昔年左将军驾前一名小卒,左将军天纵将才,风采音容,犹似在面前。不知将军可否容在下说上几句话?”

“转眼间竖子成将军了”赫天到不禁冷笑”尔说吧,某家听着便是”

“大卫城破失国,民败失家,无非是想回归故土而已。然汉王围长安,累致天王五将山为付如海所弑,吾等断不敢轻言秦王宽容。但不知窦将军对长子的百姓如何交待?”

“秦之士,当与城共往生,即已归附逆卫,份属秦敌,不杀不足以振国法”

“未尝闻,左将军昔年有屠城之举,旷卫军入长子不过数日而已,百姓是否依附怕无定论。将军且听,如今之势,难道说姚长东屠城做对了吗?”

“大胆,敢直呼陛下名讳。我秦军屠城不对,难道尔等胁迫民众守城就做对了吗?休再多言,儿郎们…”

“将军且慢,可否容在下开一小门,放一些百姓得入内城,吾所据不过一内城尔,也知将军铁骑攻下内城不过小肴耳,然只盼能保全百姓一时便是一时。”

“汝如何称呼?”其实到现在赫天到还没搞清处李介甫的真正意图,但两军对垒,两方的将领相互之间争讨一下,乃是传统,他也是尊重这个习俗而已,但听到李介甫居然想用内城稍稍庀护一下平民百姓,他还是吃了一惊,语气上也变的和缓一些。他也感觉到李介甫在拖延时间,但现在城内城外全是秦军,他也并不太着急。

“末将添为吾大卫汉王殿前猛虎将军座下前营校尉赵县李介甫是也”

“好,李介甫,本将记住了。放百姓入内城,无论国法军令皆不可为,我与你一刻时分,一刻后,本将定攻内城”

“如此,李介甫代那些百姓谢过窦将军”李介甫说完连忙跳下内城城墙,吩咐身边一头雾水亲兵。

“快,快开城门,放那些百姓进来”

“老鬼,命两队人加强戒备,安排百姓入城的一应事宜”

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赫天到的部曲自动让开了三个通道,放一些逃命中看到希望的民众往内城方向跑,内城外百米内,双方的军卒极力的互相配合,指导那些妇孺老幼蜂拥的往内城跑去。李介甫和老鬼骑在马上在内城外一面督导军卒,一边紧张的注视着对面秦军的动静,赫天到也在注视着李介甫,两人目光相遇,似均有千言万语要述说一样。

赫天到的副将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更香,他心中愁苦异常,窦将军仁和宽爱,这是令他死心效命的地方,但此时此刻,若天王知道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那自己可真是要陪老大死了。耳闻身后的喊杀声愈来愈近,副将冷汗顺着额头不断地流淌下来,那名擎香的小卒也是浑身哆嗦着,满脸苦哈哈的望着更香,心说,香老爷啊,求您快到那个刀痕吧,我们这5000兵马的性命可全在您老了。

赫天到拔出了军刀,这把刀是兄长送的,多年来已经有多处修补过了,但仍能感受到它的锋芒。赫天到举刀过顶,手腕转至眉心处,平平的刀身对着李介甫,这是此时的武士战场上行的最高礼仪。李介甫见此,也连同老鬼一并行相同的礼仪,所有的人对于真正的军人的定义不免都有了新的看法。此时更香已近刻痕,副将连忙自小卒手中一把抢过来,高举头顶,趋马前行,来到两军阵前,李介甫长叹一声”老鬼,命弟兄们进去,时候快到了”

当大门关落的时候,百姓间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门里的民众死命的扒着城门不让关,”求求您了,兵老爷,我女儿还在外面,就是那个,您放她进来吧。”

门外一名怀抱婴儿的妇女扑通跪下,不停的磕头”将军,将军,我不进去了,您接过我的孩子吧,让他进去吧求求您了”

赫天到远远的望着,举起右手,”弓箭手准备”

城门终于落下,那名怀抱婴儿的妇女没有看到她最渴望的结果,她依然不停的磕着头。已登上城的老鬼目露凶光,拿着一把大弓,高声喝道”谁他妈最后关的门,那个孩子那么点儿,能占多少地方,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老鬼,多说无益,分发一些兵器给他们,一起守卫”

这边更香终于燃到了那要命的刀痕,赫天到的副将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城上的弓箭依次对准了他,然而他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直奔那名妇女而去,城上城下诸人皆看出他的意图,双方将士默默地注视着他,然而一名卫兵手一抖,弓箭歪歪斜斜的射向他,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那名婴儿的时候,那只箭也射到了他的身上,副将一倾身滚落马下,那妇人惊叫一声连忙扶起他,副将左手怀抱婴儿,右手搭在妇女的肩上,艰难地往回走。此时,对峙的双方全然安静下来,只有城上的那名卫兵不停的哭喊”不,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要射将军的”

副将快走回自己军前的时候,忽然那妇人自他怀中抢出军刀横在颈上,副将、赫天到、李介甫、老鬼以及双方阵前的所有士兵均发一声喊,如此整齐,又如此震撼心神,那名妇女却仿佛没有听见,平凡却又洋溢着幸福的脸上充满了神采,她微笑着说道”将军,小女子多谢将军,愿我儿能长命百岁,多谢,多谢了”说话间,刀下使劲,鲜血砰的迸裂而出,向上直冲到三尺高。副将扶着慢慢倒下的尸体,任鲜血浇满他的全身,俯身低语道:”放心去吧,我死你儿子也不会死”

赫天到目眦尽裂,带马前冲口中狂喊”杀!杀!杀!”他不知道要杀谁,为什么要杀,只知道这是杀戮的时候了

内城守卫战在双方有意无意地多次拖延后,终于还是开始了,双方的士兵已经被那名妇女最后的决然,冲击的毫无理智,同赫天到一样,只知道杀了眼前这个可怕的世界。攻者豪不在乎身边的死亡,守者也豪不顾及的探身出墙放箭,投掷,砍劈。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狼群那凄厉冷狞的嚎叫声……,它们感知到了人类的又一次屠杀所带来的血腥气,它们也感知到,更大的屠杀即将到来,因为它们正蹑着一支潜行的人类军队向不远处的那片血城前进着。这支队伍正是令狐永带领的猛虎先锋军的其余三营,高苏文已然在旁边20里外埋伏到位了,他也接近事先定好的地点。来时将随军杂役全甩给了高苏文,加上高苏文辎重营的杂役,高苏文这小子那里人数倒是和他的相差不多,现在城里的哭喊声正在由最最高昂转为低弱的时候,真不知道李介甫他们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城外有多少人?”

“回将军,大概有3万人马”

“散开,尽量散开,把备骑也绑上长枪,一定要让秦兵以为我们人数远在他们之上”

……

“回将军,各营各部均安置妥当”

“好,儿郎们,随本将军冲,阵斩姚长东,解救两位校尉”

高苏文所辖,会稍稍等一下,然后再随着令狐永进攻,以制造威慑的最大效果。所以现在令狐永只有三营人马外加自己的一曲亲兵,但黑夜突袭要得便是突然性和时机的准确把握,城内的喧嚣刚刚减弱,正是外围戒备待命的士兵最放松的时候,打了整整一天,除了疯子谁不累啊?加上月光下黑压压一片的人冲过来,很多秦兵尚不及做出反应,便死在了猛虎先锋营的铁骑之下。

令狐永前插到可以看见城上旗帜时,拨转马头横向穿插。边杀,边呼喝不断,一会是”卫兵打来啦,大家快快进城”一会又喊”令狐永在此,挡吾者死”。他喊完后会稍稍停顿一会,因为要给手下兵卒齐声高喊的时间。秦卫两军的袍甲极其相似,差别只在于卫兵胸前及左前臂嵌有徽章。卫兵分的出来,秦兵却只有很少的人,才能看出来。令狐永横向穿插一大段之后,再领着亲兵向外围折去,出到外面,后面居然没有秦兵跟过来,令狐永刚要笑话一下,却听左边不远地方,又一声喊,高苏文部出击了,高苏文的军中杂役在后面骑着马分散开来,将令狐永不及捣乱的秦兵大营围起来,不断呼喝,手中钢刀上下挥舞趁着月光,宛如鬼卒一样缓缓逼上去,高苏文的一营士兵则团成一个紧密的扇面狠狠的撞了过去。

于是原本不多的卫军就像赶牛羊一样,驱赶着秦军开始自四个城门如潮般的往七星城中涌去,人流在城门下推挤拥搡,城里早是乱的像一锅粥,听到消息想出城的,和涌进来的撞在一起,解决混乱的方法看起来便是让出进城的路来,可是无数的兵马冲过来,有不少人就被冲倒,践踏而死。于是解决混乱的方法似乎又多出来一个,便是杀人。可是杀人造成的混乱更大,大家都知道,卫兵正困守内城,城里往外挤的人居然开杀戒,天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于是令狐永,高苏文在外面杀,秦军在城下互相杀。李介甫和赫天到在内城上面杀。血腥气越来越浓,喊杀声越来越响,林子里的狼群更是快乐的,也更加高亢地仰天长啸,杀吧,杀吧,哥几个今年冬天不会挨饿喽。

姚长东此时被手下人簇拥着来到了内城前,现在只有先解决了内城这颗钉子,才好解放出最精锐的赫天到部,向外突围,回到晋阳再做打算。

可是内城前的混乱,惊的姚长东差点自马上跌下,许多百姓拿着他们能拿到的东西当武器,正疯狂的帮着卫兵守卫内城,况且内城多是建筑在城中高位,进攻便是仰面攻,对于攻城者来说是最难的,加上城外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同样有百姓拿着战死者的兵刃在同秦兵扭杀着。

“天王,东门出城的士兵多了起来,赶快从东门闯关吧”

身边跑过来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的禀报。

“传命赫天到,内城可以不破,但定要给朕做好断后”

东门外正好是随军杂役的防线,因战斗力相对较弱,自然被相对善战的秦兵发觉,于是首先东门外的守军开始向外冲,接着城里的士兵也出来的越来越多,这时候,令狐永及高苏文均发现了这个变化,他俩也根本收不齐更多的部署了,直接领着各自的一曲亲兵冲杀过来,二人几乎同时到达,令狐永也不多言,点齐高苏文的亲兵领着杀过去了,高苏文则下马拉住一个士兵,”床弩发了没有?”

“回将军,不但床弩没发,转车弩也没发呢”

“好,速速分发下去,整顿防线,把床弩及转车弩全安置好,待猛虎将军退回来便发过去”

说话间,令狐永也已经遇到了麻烦,姚长东的亲兵毕竟不同于纷乱逃跑的散兵,陡一出现,便缠上了令狐永,令狐永带来的士兵死伤开始多起来,令狐永连发三只臂弩迫开了两名秦将,呼啸一声便往回跑,秦军似乎想追,但马上便被乱军绊住了脚,于是也回去接应天王去了。令狐永浑身浴血的跑回来,头盔也没了,战袍也只剩下一半了,”高苏文,高苏文,快,好像是姚长东的亲兵”

高苏文一激灵,连忙领人马接应过令狐永,此时二人的两曲亲兵只剩下一曲了,望见卫兵在列阵,姚长东亲兵以外,四散奔逃的秦兵轰的一声便往两边跑去,根本不敢和这些鬼一样的军队照面了。

姚长东领着3千兵马出的城来,不由得长呼一口气,据报前面的人马战力不强,人数也只有一千多人,姚长东心神大定。

“传朕旨意,命各将速速收拢部曲,至城东50里汇合。余下儿郎们,随朕突阵”

三千对一千想突围还不容易,关键是如果对方没想拦下所有人,而只想拦下其中一个人的话,就很难讲了,战马健实的胸腹撞在了临时设起的鹿砦上,跌到,后面紧跟的再陆续趴上去,一时间人仰马翻,阵列两侧的车弩及床弩则描向了后方那身着亮甲,尽管在深夜依然醒目的姚长东身上了。

有个有趣的现象,冷兵器战争中,对阵双方的军队指挥很少被普通士兵直接射杀。

姚长东也不例外,即便床弩射出的枪矢,势大力沉,即便车弩数量密集且方向感极好,姚长东仍然躲的过这轮夺命箭雨,身边的士兵却倒下了很多。第二轮箭雨是卫军士兵手持弓射过来的,当年令狐占因为弓箭只是整体一轮轮齐射而使得付君琛在白渠边上逃了性命后,便严令弓箭手再齐射时,定要分好次序,以造成连续不断的箭雨。如今高苏文安排手持弓的兵士分成三批,轮番齐射,每三轮齐射后,床弩及车弩便可以再发了。

姚长东在永远不死的规律下,永远不死的看着箭羽飞过来,他凭借多年的战场经验,已然看出,每轮箭羽数量不是绝对的多,但是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很少有军队能抬起头来反抗,如今只有退回城了,可是待他艰难的传令,艰难的转身,准备入城时,却发现城门早关上了,这一下,惊的姚长东三魂出窍。

原来,东门城下的秩序较好,所以城门下没有多少人,看到天王在外面,有见机快的,早有人退回城了,都知道卫兵的目标在那里,还是少跟紧为妙,其次,卫军的箭雨攻势一起,一看势头不好,其余几个城门的混乱还在眼前,那些聪明的家伙立刻把城门关上了,天王有命没命咱不管,重要的是自己别糊里糊涂的这么就死了,明明是自己围城,怎么一转眼间,卫军到处都是了?总之城门是关上了,姚长东活命的希望也没有了。

姚长东眼见回城无望,山穷水尽之下,倒激起了一番武人的豪气,俯身自一名秦兵身下,拔出小卒临死仍抱着的一杆长枪。双手拧了拧,冰冷的枪杆上还有几处留着余温的血迹。

姚长东仰天大笑,”儿郎们,随朕一同踏阵破敌,吾等氐族男儿还怕那刀兵不成?”

见天王有此心境,剩余的两千兵丁排列整齐,丝毫不理会那如毛的箭矢,在箭雨中努力将破列阵型排好。此时令狐永也已整顿出五百骑兵,高苏文则拿起一面巨盾,配合手中军刀,带领五百刀枪兵严阵以待。秦卫这两支数量不多的军卒却露出宛如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说不出是谁下的命令,秦军马步兵卒抢先攻出,迎着箭雨不停脚的冲了上去,令狐永不待高苏文下令停止箭弩,便冲了进去。

姚长东在那里,姚长东在那里?令狐永找姚长东并不难,现在的姚长东身边没有太多的亲兵跟随了。但天王的架势还在,他首先破坏士卒们拼命保存的冲击阵型,一马当先闯出,只奔令狐永而来,两人见面也不搭话,姚长东长枪一进,直取令狐永的面门,妈的,既然鲜卑白虏的人都长的这么漂亮,那么朕先毁掉的就是他们的面容。

令狐永不退反进,面门面积小,头颈部是身体最灵活的部件之一,伤人轻易不得取面门,这是多年战场上的经验。

眼瞧着枪尖,眼角余光则盯紧了姚长东的护心宝镜,待到枪尖临近,令狐永猛地侧身,让过枪尖,手中铁枪直取姚长东胸前,姚长东手腕一抖,枪杆横扫击断了令狐永的头盔花翎,枪攥下磕驾开了令狐永刺来的一枪。此时两马交错,姚长东突然松手抓住了令狐永的袍带脚下使劲,合身扑了上去,令狐永大惊,姚长东居然坐在了自己后面的马鞍上,令狐永连忙也松手撒枪,勒紧马络,马儿吃痛直立了起来,令狐永一蹁腿滚身下马,他后面的姚长东也一同滚下去,此时姚长东已然抽出了匕首。两人一同摔下马,令狐永借机用右脚向后一蹬,身子猛的往前窜出,右手自腰间拔出战刀,回身斩落,刀没能斩落,因为这一刀砍在了跟进的姚长东肩颈处,姚长东左手短匕慕地送出,刺进了令狐永的腹部,令狐永松开持刀的手,顺势将右臂顶在姚长东的胸口,腕上臂弩连续发动,六枝短箭,每发动一次,便略略换个位置,一瞬间的功夫,姚长东左胸里便射进了2只短弩。姚长东很想将左臂收回,再给令狐永一刀或者两刀,但随着心口两下剧痛,他的力量也随着消失了,他张口喷了令狐永满头满脸的鲜血,那俊美的脸变得丑陋了,姚长东咧嘴一笑,身体歪了下去,令狐永立刻拔出姚长东身上的战刀向下一挥,斩下姚长东的左臂,他可不敢让姚长东的匕首离开自己的身体,令狐永半跪半坐在地,挥舞着战刀,不让身边有人近前。直到无谋的声音响起,猛虎将军,我是无谋啊,令狐永才昏了过去。

令狐永醒来来时,战事暂时的停顿下来。城外的卫兵连随军杂役算上也只有8千人左右了。但城内的秦兵更可怜,5万多的兵马,现在只有赫天到的4千兵马以及两千散兵。内城依然没有拿下,秦卫两方像三个环层层套在一起。城里城外全是尸体,七星城的百姓也基本消失了。城内外的两方军卒,自保有余,力战不足,高苏文见令狐永醒来,长出一口气,”永将军,你小子真是铁打的身子,这么快就醒了”

“令狐永命在百岁,那这么容易死”尽管每说一个字,令狐永身上便剧痛无比,但他仍然开着玩笑。

“永将军,军医已将伤口包扎好了,但现在我大卫将士,自保有余,力战不足,该当如何”

“高苏文,你做何打算?”

“现在李介甫部应该还在内城,城里的秦兵不过6千人,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不如让他们归还李介甫,然后双方罢兵就是了,刚才问秦兵俘虏,姚长东死在你手里,河间公姚皓也死在姚长东的手中,5万秦军大多死伤离散,汉王的大计应该差不多了”

“城中的主将是谁”

“是赫天到”

“此人带兵颇有章法,看来只得依你所言吧。让无谋及杨相进城商讨”说完此话,令狐永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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