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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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女人就是不识好歹！”
屋内响起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展黎站在门外，男人出来的时候扫了展黎一眼，鼻孔出气冷哼一声。
满眼写满了轻蔑了的意味。
“澜姐，我进来了。”
经纪人坐在桌前，面色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不过桌子上凌乱的文件还是暗示了刚刚发生的激烈争吵。
澜姐捏了捏眉心，深呼吸了平复了情绪才开口说：“来了，先坐下吧。”
展黎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别人的私事，但澜姐一直对她的事很上心负责。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开这个口：
“刚刚的那个人，和您之间有矛盾吗？”
澜姐写字的手都没停，没抬头回复说：“我之前和你提过的跳槽艺人，现在的经纪人就是他。不过是想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看笑话的，不用管他。”
展黎对澜姐之前带的那个艺人略有耳闻，现在已经是身居超一线了。
从人人敬仰的王牌经纪人到现在带她一个末流三线，这其中的反差太大了。
澜姐抬头看了眼展黎，立刻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用想着安慰我，我要是真那么脆弱，早就辞职不干了。
展黎，你要是真想帮我的话，就做出实际打脸其他人吧。”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知道外面很多人等着看我的笑话。
所以我等着我们杀回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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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俱乐部，展黎在外面就瞧见插满了彩旗，训练室里也没有一个人影。
问了二队的选手才知道，今天有sg的主场比赛，还是新赛季的揭幕战。
“黎姐，你还没在现场看过比赛吧？反正就在咱们的场子，要不亲身实践体验一把？”
“确实有点心动，但我去现场方便吗？”
“咱们俱乐部财大气粗场子大着呢，怎么可能却你一个位子。走走走，我带路。”
这是展黎第一次看线下赛，也是第一次坐在台下，以观众的身份隔着茫茫人海看邓京墨打比赛。
展黎和二队的青训站坐在二楼的楼梯上，看着全场座无虚席，观众人声鼎沸。
刚刚还信誓旦旦保证有位置的青训选手尴尬笑笑，“哎呀我忘了队长的选在，现在比赛都是一票难求。”
“没事，这观景位置不错，一览无余。”
展黎没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她甚至觉得这位子很不错。背光，隐蔽，宽敞，还没人发现。
音乐声响起，双方选手开始入场。
邓京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戴上耳机开始调试耳麦。现场导播也是知道观众想看什么，身后的大屏幕上直接出现邓京墨的画面。
他漫不经心拨弄了耳麦的位置，股指分明的手搭上麦克风，侧着头和旁边的队友交流了两句。
死亡顶光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影响，打在他脸上反而显得脸部轮廓和五官更立体了。
察觉到摄像师的镜头后，邓京墨对着镜头打了个招呼又漠然收回视线。
贯彻了冷淡风的路线。
展黎觉得感觉打比赛时候的邓京墨好像开启第二人格一样。难怪之前二队的选手描述他为“没有感情的杀手”。
但是有一说一，冷脸专心打比赛的邓京墨好像更帅了。
季前赛采用bo5总共打五局，sg势如破竹，以大比分的优势拿下了比赛。
赢下比赛的那一刻，展黎不由自主跟着现场观众发出呐喊声。
她的血液好像也在加速流淌，心中升起难以掩饰的激动。
这就是电子竞技的魅力吗？
赛后采访环节，主持人邀请了邓京墨上台接受采访。
展黎觉得差不多到时间可以离开了，结果她刚起身，就听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主持人：“大家都知道你最近参与了《竞界》的录制，而且你和展黎前段时间的直播互动在网上可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我们今天在现场看到展黎也来了，想问问两位，录制有什么感想吗？”
有什么感想？展黎心想你们节目组可真会玩，她都在那么黑灯瞎火的地方蹲着了，这还能被发现。
展黎已经猜到，这绝对是节目组安排出来的。
奈何主持人已经把话筒递到了她嘴边，不说也不合适。
下一秒，邓京墨从她手里拿过了话筒，替她接过了这个话题。
“挺好的。”
台下坐着的观众一阵哗然。
展黎隐约在里面听见几句“哇靠好配”“mo神你别太爱了”。
邓京墨这么回答完，展黎又补充了一句：“俱乐部的氛围很好，选手们也很认真负责，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没想到主持人又问了个刁钻的问题：“哦？那在这些选手中，展黎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一个？”
展黎表面尴尬笑着，内心很无语。
这不就是在给她挖大坑呢，她也只能打太极糊弄过去。
“当然每位选手都很优秀，大家都有目共睹。”
揭幕战比赛顺利拿下，全队上下都很高兴，队里气氛高涨。
展黎虽然算是局外人，可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这群少年很纯粹，眼里只有一个冠军的梦想，获得胜利就是最大的鼓舞。
真好。
展黎坐在沙发角落里，托腮看着闹腾的sg选手。刚刚教练在复盘的时候点名了邓京墨，说他今天的打法有点激劲。
其他人开玩笑说：“还不是队长想着早点下班啊。”
“平常打完第一时间就退场的人，今天还主动上了采访席。”
“有鬼哦～”
邓京墨给展黎递了杯奶茶，坐在了她对面。
“去公司签合同还顺利吗？”
展黎接过，不经意看了眼杯身贴着的标签，是她平常点单的习惯一摸一样。
她又看了眼其他人手里的奶茶，发现只有自己这杯备注是不一样的。
邓京墨永远这样润物无声，默默记下了展黎的所有小习惯。
“挺顺利的，我和导演说好尽量不占用综艺录制的时间。”
《竞界》的录制周期只有一个月，现在眼看过去一半的时间。
第二期播出后，热度依然在稳定提升。
尤其是导演还故意把齐一宵的片段剪了进去。
虽然最后播出的画面没什么，就是两人在说话。摄像也没有把他们那时说的话给录进去。
但总有拿着八倍镜的人。
好巧不巧，展黎身边就有一个。
今天有一场非正式的比赛，sg和其他俱乐部私下里给嘉宾组了场训练赛。
卫知筱和展黎分在了一组。刚进组队房间，她就指挥展黎打开听筒，说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展黎还真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我找了会读唇语的人，她告诉我这三个字是——在一起。”
“承认吧，是不是又被给我嗑到了。”
“怎么不说话？展黎，你身为正主说句话呀。哦，害羞了是吧。”
“......”
展黎：别问了，问就是她生性不爱说话。
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卫知筱还真猜对了一点。
但是光靠三个字，未免有点太断章取义了吧！
“开麦是用来游戏交流的。”
耳麦里，传来邓京墨平淡如水的声音。
展黎打上单，邓京墨是打野位，就坐在她的旁边。她循声扫过去，发现邓京墨低头看着手机，看不清脸上什么深情。
不过他放在桌上的右手食指微微曲起，不重不响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卫知筱：“哎呀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有点激动了，cp粉你知道的......”
她的话音刚落，就眼睁睁看着邓京墨ban了她最熟练的辅助蔡文姬。
“啊——为什么要禁我的辅助！这是我为数不多会完的英雄了啊——”
“手滑了。”
展黎安安静静闭麦装死，不想被卷入纷争当中。
她察觉得到，邓京墨对卫知筱是故意的。他一向严谨，不可能犯手滑这种错误。
不过，这两人之间按理来说不应该有矛盾啊。
几局游戏结束，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其他人陆续离开了训练室去了食堂。
展黎关掉游戏界面，刚想问邓京墨晚上吃什么，就听到头顶灯管传来“滋啦”作响的声音。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一瞬间，屋内的灯光全部熄灭。
眼睛一时没有适应黑暗，展黎茫然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停电了。
展黎在黑暗里没有安全感。她小学被粗心的老师锁在教室一晚上，自那之后就怕黑，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就连睡觉都要开一盏小夜灯。
视线中昏暗一片，看不清一个物体。展黎只知道邓京墨在身边，她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找邓京墨——邓京墨已经成了她心里安全的代名词。
“......小邓？”她试探地喊了邓京墨的名字。
“我在。”
得到回复，展黎舒了口气。她辨别了声音的方位，摸索邓京墨在哪。
邓京墨看着面前距离自己不过两三米距离的女孩，伸出手握住了展黎的手腕，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
展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像风筝线一样落入邓京墨怀中。
好近，好近。
邓京墨嗅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还是柑橘山茶。
“原来你在这里啊，刚刚突然断电吓死我了。”
展黎小声嘟囔了一句，从邓京墨怀里抽出身，抱怨电怎么还没修好。
邓京墨没说话，在展黎的发丝擦过的时候，克制了想要亲吻她的念头。
“嗯，我一直在。”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一直都在。
哪怕黑暗再长一点也无所谓。
他已经等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