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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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一宵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他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要去哪。”
话是对着邓京墨和展黎说的，可他的眼神却只盯着展黎在看。
“齐一宵？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展黎全然不知道，为什么齐一宵会再一次出现在SG。
那次mv录制结束后，展黎已经彻底死心。她不想再和齐一宵有什么联系，只想安静抽身远离。
齐一宵慢慢走近，在距离展黎有一段距离的位置站定。他的眼神停在邓京墨和展黎之间，半响才开口：
“你们一起出去，为什么不叫上我？”
展黎本不想回答这个话题，可站在一边的邓京墨冷不丁说：“哦，可能因为展黎定的是双人位。”
齐一宵脸上表情微微停滞了几秒。
“展黎，从元旦那顿火锅开始你就不对劲。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好歹，好歹也让我知道原因吧。”
齐一宵声音沮丧，无辜可怜的眼睛望着展黎。他们从小长大的那几年，每次犯了错，齐一宵就用这种眼神看着展黎,屡试不爽博得了她的同情原谅。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展黎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不上不下，她无意识开始握紧手，指甲掐着手心。
忽然，邓京墨握住了她的手，包住了她的手掌，把她的手指掰开。
展黎回神看着他，发现对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出奇的温柔和坚定，好像在告诉她：我在。
邓京墨啊，永远这么内敛无声，坚定站在自己身边。
她深刻地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说清楚做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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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满月，月黑风高，空荡公园。
展黎心想：真是个适合铭记的“好”日子。
少女心思敏感时期，她也曾经在心里幻想过自己和齐一宵摊牌，告诉他自己的爱意。
那时候，她设想的画面是夕阳落日，微风佛面，空气中还要弥漫一丝花香。
然而今天真的走到了这步——
和想象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展黎只感觉到裸露在外冻僵的皮肤，迎风口冷风嗖嗖往脖子里灌。
齐一宵也是没心眼一样，还要拉着展黎拍照，说要记录她这副傻样子。
“你要是以后还不理我，我就把你的丑照发出去......”
展黎平定了情绪，缓缓开口：“齐一宵，我之前说喜欢你，那句话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念台词。”
——齐一宵手机掉到了地上。
一向伶牙俐齿、惯后揶揄人的他，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慌张。
他突然扭头，别扭地对着邓京墨说：“你就算要说这件事，也不能在邓京墨在场的时候吧......”
“......”
展黎诧异于齐一宵的脑回路会放在这上面。
“邓京墨怎么了？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有你一直不知道。”
齐一宵顿住，这次是彻底说不出话了。
“从小到大你对我都是热烈坦诚，一边嘴硬惹我生气，一边心软帮我收拾烂摊。就连我进圈后，你也在明面和暗地里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我自己也分不清了。小时候被人提起，你的名字和我绑在一起。
但是你成名后，我才感觉到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我追着你进了娱乐圈，笨拙地想追赶你的脚步。这都不算什么。那天洛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到底要把这份感情藏多久。”
展黎仰头，看见天上没有几颗星星。在从前，不是这样的。
“可我后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我在自以为是。两次试探让我彻底死心，我不想再继续陷下去，不想在自欺欺人了。
所以齐一宵，你现在明白了吗？”
展黎在说之前还特意告诫自己要控制住情绪。但等说完，才发现好像自己很平静。
大概，她的伤口已经在慢慢结痂了吧？
展黎觉得风口站得有点久，吹得她脑子疼。明天好像还有比赛录制，她晚上回去还得再准备准备。
“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她迈开步子，越过齐一宵——
被他拦下。
齐一宵语气焦急，说话也开始磕磕绊绊：“我......我之前从来没过是这种情况。你给我点时间缓缓.....展黎，你别不理我——”
展黎觉得齐一宵这话好像很莫名，她要说的都说了，之前她的试探也都失败了。
给他点时间缓缓？他要怎么缓？要展黎再试探第三次吗?
齐一宵不能接受的不是失去展黎，而是失去一个“相伴了很久的朋友”。
这是展黎今天才弄明白的事。
但她没有心思和精力再陪齐一宵玩过家家的游戏了。
展黎的视线扫过齐一宵的手，什么都没说。齐一宵颓然地收回手，全然没有了在镜头前游刃有余的顶流形象，好像一个犯错又不知如何挽救的小孩。
她和齐一宵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太熟悉对方了。
邓京墨出声打破沉默。
“聊完了？距离餐厅打烊还有两小时，现在去还能赶上。”
展黎被邓京墨的话打断，想起来耽误了的聚餐。“我来了。”而后径直和齐一宵擦肩而过，小步跑向邓京墨。
齐一宵想叫住展黎，又觉得自己现在叫了好像也没有了意义。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脱离自己掌控的异样感。展黎和邓京墨......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以前不是他站在展黎身边，陪着她吃饭上学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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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黎和邓京墨的聚餐到底是泡汤了，因为SG 俱乐部临时突然出台了一个门禁规定。
等她和邓京墨回到俱乐部的时候，就看见所有人都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在看。
风阳揶揄说：“孤男寡女双双不在，要不是另一个是邓京墨，我高低得造谣两句。”
展黎好笑地说：“你们队长在你眼里地位这么高啊。”
“那可不，他在联盟里可是出了名的高冷Bking。比赛的时候导播要是拍到他笑一次，那一年kpi就满了。”
展黎闻言去看邓京墨，掰着手指头算，她好像每天都能看见小邓笑啊。
行，等她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就去应聘导播专门拍邓京墨。
邓京墨正在和领队聊天，余光看见展黎在笑，歪头疑惑看着她。
展黎摆摆手，想了想还是又补充了一句：“小邓，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太勾人了,发网上能上热搜的那种......”
邓京墨已经习惯了展黎每次神奇的脑回路，露出无奈的表情。
倒是一边的领队和其他队员见了，在心里想：果然青梅竹马就是不一样啊，这就是特权。换做其他人，邓京墨的眼刀早就扫过去了。
因为明天有录制，展黎今晚睡得很早。
经历了晚上发生的事，她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没想到一挨枕头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的时候，她隐约发现房间里好像飘着淡淡的香薰味。
《竞界》录制快到末声，距离最终比赛的日子没有多长时间了。
节目组决定安排一个体验赛，就当是预先彩排。
因为最后嘉宾会随机和职业选手组队，也就是说现在为止每个人都不清楚自己的队员。所以展黎现在也没有把握，自己究竟能不能取胜。
她当然是害怕因为自己拖了队伍的后腿。
录制地点选在了一个体育馆，展黎他们是第一个到达的。邓京墨轻车熟路带她去了后台休息室。
“你来过这里？”
“嗯，以前在这打过比赛。”邓京墨补充说：“第一个冠军就是在这里拿的。”
第一个冠军，是邓京墨18岁拿到的。17岁初登赛场，邓京墨就凭着耀眼的操作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网上都在说他的是天才选手。
后来联盟出台规定，年龄锁让邓京墨不能继续上场。他消失的那一年，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伤仲永，不会回到赛场了。
可事实证明，邓京墨不仅杀回去了，还带着一直徘徊在淘汰边缘的SG拿到了冠军。
那之后，邓京墨在游戏里的统治力再也没人质疑。
展黎好像想起了那一年，她生日的时候收到了邓京墨的礼物，是一枚戒指。
是邓京墨第一次拿到冠军的冠军戒指，他把它送给了她。
节目组给展黎看了台本，上面写了待会的拍摄流程。
“展黎——”卫知筱一出现就风风火火喊了她的名字。“快和我透露透露，你和齐一宵拍的mv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拍的？内容是什么？哎呀我看到热搜后给我激动坏了......”
展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昨天才和齐一宵彻底摊牌说清。“只是正常工作而已，就是一个普通mv的拍摄。”
卫知筱脸上的笑容一直没退去，
“只是？普通？展黎，你知道齐一宵出道五周年专辑意味着什么吗？
以他的人气，放着那些一线大牌明星不选，最后选了你。而且消息一直到拍完才放出来。这只有一种可能，你是他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