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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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阳觉得邓京墨这两天不太对劲。
确切地说，从那次他“夜不归宿”后就开始了。
除了训练时间，邓京墨私人手机不离身，时不时就要开机看一眼，又很快关掉。
队里其他几个队员交头结尾，小声嘀咕：“队长以前也不这样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感觉心思很沉的样子。”
“这让我想到一种可能。”
“什么？”
“网恋。我之前就这么被骗了一百，结果对方还是开变声器的大汉。从此以后我就封心锁爱了——”
“......”
“开什么玩笑，队长会像你一样头脑简单啊。”
“那你们说，他天天拿着手机除了聊天还能干什么？难道斗地主吗？”
邓京墨再一次打开手机，关掉，抬眼扫了聚在桌角的队员。
他往身后的电竞椅一靠，交叉着双臂，漫不经心审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
“再聊什么?”
“聊......今天天气不错啊哈哈哈。”
“还有一周夏季赛开始，聊天气不如去训练赛里聊。”
风阳到底胆子大，仗着他何邓京墨同一批进入俱乐部，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开口：“队长，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看手机的次数......很频繁啊？”
他又连忙补充一句：“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71......71这小子害怕你网恋被骗了!”
71惶恐摆手，瞪了一眼风阳，用胳膊肘狠狠顶了他一下：“你小子怎么搞背刺啊，你等着，你看我游戏里还保不保你。”
SG虽然没明文规定限制选手谈恋爱，但大家都有一个默认心知肚明的规则：以不影响成绩为前提。
邓京墨知道队友没恶意，他身为队长确实要给一个解释。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没网恋。”
“在等消息。”
.
展黎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她用剧本扇了扇风，心想最近天气挺热，应该不至于感冒吧。
“黎姐!导演叫我们过去讲戏——”
“嗯，等我一下，我马上来。”
展黎拿好笔和纸，和下一场戏的对手戏演员一起去棚子里找了司马晃。还没走近，就看见棚子附近围了不少人。
“又在训人了，我感觉我吓得腿都软了。”
女二叫楚星，是个刚出道不久的新人，之前演过一部甜宠偶像剧。展黎接触过后觉得她和剧里人设一样，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活泼姑娘。
她悄悄往棚子里看了一眼，看见司马晃伸着腿在冷笑，手里转着一根中性笔。
“你自己看看，监视器里你演得好不好。让你把袖子卷起来是有氛围感，不是下地干活!”
“还有你，他说台词的时候你嘴角抽搐什么?忍不住要笑场了?”
被训的是男主和男二，可怜他们第一部戏就遇到了司马晃这样严苛的导演。
不过也算给日后的演艺生涯做了铺垫，展黎觉得经过这一次磨练，估计每个人都培养了一颗大心脏。
因为放眼整个娱乐圈，展黎估计都找不到第二个像司马晃这样的人了。
说好听点是完美主义，但完美主义到了一定地步就是极端了。
“听清楚了？明天重拍的时候别让我再看到一样的错误。”
男主和男二满脸惆怅走了出来，迎面看见展黎，忍不住发问：
“黎姐，娱乐圈都是这样的吗？导演让我把袖子向上卷起六十度，露出五分之一的手腕，这合理吗？”
“还有我!他让我对戏的时候嘴角露出三分隐忍四分淡然三分漫不经心，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展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害怕打击到两人的信心，安慰说：“没事，别放心上，他肯定是昨晚游戏又连跪了。”
“呜呜呜......刚开机我已经想杀青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人带着哭腔走远，背影看起来有点凄凉。
楚星目送两人离开，语气又舔了几分自身难保的惆怅：“我每次看到导演都觉得像在渡劫。”
展黎：“嗯，我也这么觉得。”
定妆照，开机仪式，第一场戏。展黎都不知道自己这短短一个星期到底经历了什么。
司马晃拍戏的时候很严格，一点细节不满意都会要求重来一条。展黎第一个单人片段拍了三次，要知道这可是一镜到底的长镜头，重来的成本太大了。
第一次是因为群演走位没到位，第二次是因为他又想加一个镜头机位，第三次是因为他觉得日落时的光影更好。
总之，一个一分半的长镜头，硬是从中午拍到了晚上。
之后展黎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天不亮出酒店去剧组，晚上披星戴月再回酒店。她现在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天变成二十八小时，让她多几个小时睡觉时间。
这段时间她除了拍戏，已经无暇再想其他的事了。
——就是每天睡前隐约感觉到有一件事情没做。
展黎和楚星走进棚里，司马晃听到动静从电脑前抬起头，分了一个眼神让她俩坐下。
“你们先说一下对自己内容的理解，展黎，你先来。”
展黎翻开自己的剧本，找到了昨晚睡觉前做的批注。
司马晃瞥到了她花花绿绿记满笔记的剧本，若有所思看着展黎。
这画面落到楚星眼里，她以为司马晃准备对展黎“输出”了，为她捏了把汗。
但没想到等展黎说完，司马晃破天荒点了头，给了点评：“理解得可以。”
“用的办法是笨了点，但至少有效果。”
展黎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手里的剧本，知道司马晃是看见上面的内容了。
她把他之前提到过的点都记了下来。
轮到楚星，她磕磕绊绊说完后，司马晃看她的目光恨铁不成钢。
“展黎，你带着她这两样捋捋剧本人设，下周再拍的时候别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展黎刚点头，又回味了一遍这句话。
下周再拍?
司马晃还算有自知之明：“休息两天，剧组这几天怨气挺大吧？给他们一段适应时间。”
明后天休息的消息传出去后，剧组也不哀声一片了，斗志满满拍完最后一场戏，NG了两次后终于过了。
展黎上车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安排：先补觉，再找一部电影窝在酒店看。
等电梯的功夫，她发现手机消息弹窗出现了一条广告：“你已经xx天没有登录游戏了。”
游戏......
!
展黎总算想起她忘记了什么事。
她好像谈了一个恋爱，又好像每谈。
点开聊天软件，和邓京墨最近的一次聊天是三天前，他询问她有没有吃早饭。
展黎当时看了一眼，就急匆匆去上镜了。回来后忙得忘了这件事，以为自己回复了。
其实是用意念回复了。
展黎编辑了一路的消息，思考怎么回复她三天没回消息这件事。什么借口都想了一遍，手机坏了，剧组没信号.......
到最后，展黎还是选择实话实话，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我刚刚收工回酒店，在电梯里突然想起来好像没回你消息。小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这段时间剧组太忙了，用意念回复了......”
消息发出去，展黎等了一会也没有收到回复。她想邓京墨可能在忙，自己先去洗了澡。
回来看手机，发现邓京墨给她回了三条消息。
“嗯，没事。”
“拍戏辛苦了。”
“晚上早点睡，晚安。”
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很符合邓京墨的风格。
但是展黎把这三条消息在聊天记录里一查找，发现出现次数非常频繁。
她心情复杂，脑海里充斥有两种念头。
一种是：不是已经确认交往了吗，为什么还是和一样做普通朋友的时候一样的相处方式，聊天的方式都没变。
另外一种：不对，展黎你怎么能这么想，邓京墨一直以来不就是这种性子吗？他平常训练很忙，不能以自己的意愿强加。
......不能贪心啊，贪心是没有好下场的。
展黎拇指一动，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然后也没了看电影的念头，关灯上了床。
SG俱乐部，一队刚结束训练赛走出训练室。
风阳跟着邓京墨一起出来，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一亮，接着邓京墨停下了脚步。
风阳能感受到，他的气场一下变了。刚刚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候还带着冷酷肃杀，这会感觉是春风化雨。
他在屏幕上打了一段字，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停了几秒，最后又全删完了。
风阳亲眼目睹一切，刚想好奇去瞥对方是谁，就见邓京墨收了手机。
嘶，又变回来了。
风阳这下越发肯定，队长肯定是网恋了。
虽然上次他在电话里调侃邓京墨和展黎，但后面也没听邓京墨提起，加上知道两个人有青梅竹马这层关系，他还真没把两个人往更深一层的方面想。
他找个时间得告诉展黎这件事，“邓京墨会网恋”实在是太稀奇了啊。
展黎一夜无梦，睡足了十个小时。
她醒来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但没有收到邓京墨的消息。
展黎吐出一口气，有些泄气。想给邓京墨打电话又担心打扰到他训练，可是心里又觉得发闷。
她的感情经历为空白，唯一有的一次还是无疾而终的失败暗恋。展黎不知道在感情里到底该怎么相处。
她正抱着枕头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看见风阳的头像动了。
“黎姐你知道吗，我们队长好像网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