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朝君王一朝臣
阿雅来到左相书房，一声“公爹”并未让左相对她的厌恶有丝毫的缓解。他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阅读着手中的书简。
阿雅咬了咬下唇，心中默念了一遍自己的使命，然后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公爹，我来是想和您谈谈关于和宏博哥哥的事，以及朝堂之事。”
左相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凤君好大得本事，老夫扶持你登位，不但差点要了老夫门生的命还能让老夫的儿子忤逆父亲，眼下你翅膀硬了何以还用的老夫？明日我告老还乡算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阿雅深知这老东西只是说给她的气话，她忍着心中屈辱，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我知晓公爹气恼儿媳不知感恩，还做了失信之人。但是当日做错事的是儿媳，并非宏博哥哥。我知道您对宏博哥哥很失望，甚至若非宏博哥哥青睐，怕是在我登上王位前早就死在程仙玉党羽手中，但请您听我说。不管你信不信儿媳，儿媳都早已将宏博哥哥视为丈夫，丈夫爱护妻子实属正常，他并无忤逆不孝之意。”
左相皱了皱眉，显然对阿雅的话感到不满。但他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地听着。
阿雅接着说：“宏博哥哥心地善良，若是那日命悬一线的是婆母，公爹岂会放任婆母死去？”
阿雅深知左相虽然重权势，可一直只有沈清夫人一人相守，也是难得痴情之人。
左相冷笑一声，“你休要拿夫人相提并论，我家夫人可没有你这臭丫头心思深沉，谋略出众！”
阿雅知道左相依旧不愿接纳她，但她还是不想放弃。她抬头看着左相，认真地说：“公爹，您对我和宏博哥哥甚感失望，也为三哥哥手握南境兵权怕威胁到儿媳和宏博哥哥的地位担忧。但是请你放心，有栖凤在，三哥哥便在儿媳的掌握之中。毕竟同出一脉，我不想落得个谋朝篡位的名头！相信公爹也不希望他日我和宏博哥哥的孩子继承王位被天下人耻笑是夺来的吧？”
左相看着阿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他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简。
阿雅知道这次谈话虽然没有缓解她和左相间的芥蒂，但这番肺腑之言怕是也让左相心里舒坦些许。
不出所料，第二日左相便回归朝堂，处理政务，这也让蠢蠢欲动得左相党羽得以安生。
……
随后月余，阿雅隔三差五往左相府跑去探望左宏博。随着左宏博伤势好转，二人多次偷偷出府去酒馆茶舍夜市游玩。
左宏博总是宠溺地笑着，任由阿雅拉着他穿梭在繁华的夜市中。每当阿雅开心地品味着各种小吃，左宏博就会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她，心中满是幸福。
“宏博哥哥，你看这个面具好漂亮，我要买一个！”阿雅兴奋地拿起一个精致的面具，左宏博微笑着点头，拿出钱袋递给她。
“阿雅，你开心就好。”他的声音充满了宠溺。
夜色渐深，阿雅和左宏博漫步在月光下，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宏博哥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常常幻想有一个英雄能够保护我，并且带我游山玩水……”阿雅轻轻地说，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阿雅，现在你不是有了我吗？”左宏博握紧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的对话深情而真挚，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幸福的笑容。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久后，北境又进入动乱。整个九曲朝堂又陷入了混乱。阿雅心急如焚，却再无法分身去和左宏博游山玩水。
左相党羽推荐栀骆前去平乱，可程仙玉党羽却推荐兆丰前去平乱。一时间大殿上争吵数日，如同辩论赛般喋喋不休，各说利弊。
无论选择谁，都可能对战局产生不利影响，因为程仙玉控制着财政，而左相则掌握着北境的人马。左相只希望程仙玉出钱，而程仙玉则希望在出钱的同时，能在军营中安插自己的人手掌握实权。阿雅端坐在高位上，深深感叹这场斗争的复杂。
“王上，您有何高见？”左相最后将这个难题抛给了阿雅。
所有朝臣都看向她，期待她的回答。阿雅感到浑身不自在，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了父王坐在王位上的艰难。她明白了父王为何不愿将兵权交给别人，宁愿派自己的哥哥姐姐去镇守。这也正是左相和程仙玉不满的原因，最终导致了哥哥姐姐们的悲剧。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对错之分。如今阿雅坐在王位上，她有着自己的处事风格。
“宏博哥哥的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阿雅心中暗自思忖，她不相信任何人会真心为了平乱而出力。
左相自然明白阿雅的意思，他沉稳地回答道：“多亏了王上的关心，我儿身体已经无大碍了。”
阿雅轻轻点头，头上的步摇微微颤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她若有所思地说：“我在服丧期间，刚好和宏博哥哥的婚事不能大办，这难免有些遗憾。所以，我在想……”
阿雅的话让满堂的人都惊讶不已。毕竟北境告急，作为王上，阿雅却还有闲情逸致考虑大婚之事。自从凤傲天夺兵权之事后，两派党羽原本对阿雅有些高看，但此刻众人对阿雅感到失望，觉得她终究还是被左相拿捏得死死的。
然而，左相却深知阿雅的用意，他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儿宏博前去平乱，此次若能凯旋归来，再为王上筹措大婚岂不两全其美？”
阿雅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下旨道：“就这么定了。命左宏博左将军为主将，至于副将……”
阿雅望向程仙玉，又看了眼差点取了其性命的栀骆，继续道：“副将就定栀骆大人吧！至于粮草就命兆丰大人为主将！”
“王上圣明！”程仙玉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朝着阿雅叩拜，还不忘拉着兆丰一同行礼。他生怕这差事被左相党羽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