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左宏博卸甲归田
阿雅咬紧了苍白的唇,无言以对。她明白,自己必须首先告知左宏博关于左相的事情。不论左宏博会如何对待她,这都是她欠他的。
左宏博观察到阿雅的沉默,内心的不安如涟漪般扩散。他环视四周,却不见左相的身影,急切地追问:“父亲呢?他为何未至?他又为难你了吗?”
阿雅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左相已然不在了。”
左宏博愣住,声音颤抖:“什么?父亲怎么了?”
阿雅闭上眼睛,又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透露:“左相叛国通敌,图谋造反,已被处决。”
左宏博闻言脸色大变,震惊与不信溢于言表:“这不可能!父亲绝不是那种人!”
阿雅声音微颤:“事实如此,我有证据。”
小碟立刻将左相的罪证展示给左宏博。
左宏博盯着阿雅,眼中是深深的疑惑与痛苦。他不愿相信,但阿雅的神情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沉闷得让人窒息。左宏博沉默了很久,依旧无法接受,他喃喃道:“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阿雅无言以对,她明白任何话语都无法弥补左宏博心里的创伤。只愿时间能慢慢治愈这一切。
最终左宏博接受了这个事实,沙哑着声音:“我知道了。”
然后跨上战马,准备前往左相府邸,却被大批禁卫军阻挡。
“你的仇已报,父亲欠凤家的,我无话可说。难道连让我这个做儿子的为父亲安排后事都不行吗?”左宏博悲伤地看着阿雅。
阿雅深吸一口气:“左将军请交出北境兵符。”
左宏博震惊非常,眼中情感复杂,悲痛地怒视阿雅:“你变了!”然后从怀中取出兵符狠狠摔在地上。
阿雅看着地上躺着的冰冷兵符,心痛如绞,眼眶一热。她知道她和左宏博怕是再无可能。
栀洛欲上前阻止左宏博,却被他制止。
小碟捡起象征王权的兵符,嘲讽道:“放肆!是你们左家先通敌叛国,害了先王和王后以及凤氏血脉。按理说你们左家应该被满门抄斩。但王上念及左将军平乱有功,又与王上有过婚约,这才饶了左家上下。”
“噢?那臣还真是要谢谢凤君的仁慈了。”左宏博满眼悲伤地看着阿雅,那深深的哀愁几乎要溢出来。
阿雅默默地低下头,她不敢与左宏博对视,那双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如今让她心痛如绞。
“放他们走。”这四个字,阿雅说得无比艰难,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对深爱的男人下杀手。
众人惊愕,只有栖凤长叹一声,命令禁卫军让出一条路来。
左宏博沉默了片刻,然后决然地转身,和栀洛一同离去。原本热闹喜庆的场面,此刻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风凌云见状,连忙指挥众人恢复秩序,好好地款待那些历尽艰辛归来的将士们,欢庆的气氛才渐渐恢复。
然而,阿雅已经没有了欢舞的兴致。她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匆匆回宫了。
“我看左将军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凤君,你们二人的姻缘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苏娜姑姑轻声安慰着阿雅。
“不可能了!这些年来,他虽然是为了我而驰骋沙场,但一路陪伴在他身边,救他性命的人,却不是我!而是左相费尽心思为他安排的女子!他们甚至已经有了孩子。左相讨厌我这个准儿媳到了这种地步,想尽办法要拆散我们。”阿雅的心在滴血,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
苏娜姑姑愣住了,她并不知道左宏博和另外一个女子已经有了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阿雅。
在王宫的深处,阿雅消失在摘星楼的月余。这段期间,就算左宏博安排完左翰林的后事,他都没有出现。
尽管相良吉受伤颇深,但他已经恢复得足够下床走动了,这是唯一阿雅心里好受点的事。
“这该如何是好?凤君把自己关在摘星楼已经月余之久。”小碟在楼外焦急地徘徊,却束手无策。
于是,她请来了栖凤。
“凤君总是听你的劝告,你快想想办法。”小碟急切地说。
栖凤望着紧闭的大门,他也无计可施。因为只有凤氏君王的血,才能打开摘星楼的大门。
“左宏博来过吗?”栖凤突然问道。
小碟一愣,不悦道:“他来干什么?要是他为父报仇,想杀了我们凤君怎么办?”
“他不会的!”栖凤目光仍旧盯着那扇门,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那可说不准。”小碟对左宏博的为人不抱任何信任,毕竟他的父亲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栖凤长叹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完,他便离开了,留下小碟一脸茫然。
又过了几日,阿雅多日不上朝的消息传到了左宏博的耳中。
这日,左宏博一身朝服,前来求见。
阿雅听闻后,从摘星楼走出,这是她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踏出那里。
她望着左宏博消瘦沧桑的面容,心中痛如刀绞。她是九曲的王,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可对于杀死左相,她并不后悔,也不能后悔。
“臣叩拜王上!”左宏博始终没有正视阿雅一眼,他的声音沙哑而沧桑。
“免礼!”阿雅想要上前扶起他,却被他轻轻拂开了手。
“臣的父亲罪孽深重,无颜面对先王。臣请求卸甲归田,带着臣的娘亲归隐老家。望王上恩准!”左宏博再次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阿雅的心上。
阿雅迟疑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你就这么急切地想离开我吗?”
“臣不敢!是臣不配留在王上身边。至于臣和王上的婚事,为对得起先王的恩典,就此作罢吧!”说出这些话,左宏博费了极大的勇气。眼前的阿雅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十几年的光阴对于神族来说或许不长,但却充满了深深的思念与痛苦。
“你恨我吗?”阿雅并未立刻回应,她心中充满疑惑。
左宏博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想过恨她,但最终却无法恨起来,“臣不敢恨!也不配恨!”
“你回去吧!让本王考虑一下。”阿雅抬起手,示意他退下。
左宏博始终没有抬头看阿雅一眼,他怕!他怕自己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离开。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的母亲每日以泪洗面,他不能抛下她。还有他的父亲生前强塞给他的魅蓝,她已经身怀六甲。一位是生身之恩,一位是救命之恩,这是他欠她们的恩情。
待左宏博消失在宫廊的尽头,阿雅悲伤欲绝,几乎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