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江采颖买完汽水回来，一手拎着三瓶汽水，一手拿着一个大纸袋，里面有三份糯米鸡蛋糕，一份给磊磊，一份给茵茵，一份带回去给孙子吃。
“穗穗，怎么在这里？”
她看见蹲在两个房子中间的穗穗，向着女儿走了过去。
穗穗情绪不高，站起身，抬头叫了声：“娘。”
见女儿这样，看了眼不远处的饭店门，江采颖心里也叹了口气。
余穗穗低着头，江采颖抚着她的背，声音满是关切，安慰道：“都过去了，穗穗。”
她摸不准女儿不开心的具体原因，因为穗穗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前，赵明智能主动和她们出来吃饭，她这个傻女儿怕是能巴巴地贴上去，可是今天她默默观察了好几眼，穗穗和赵明智走在她后面，倒是赵明智一直在说话，穗穗爱答不理，脸色也冷冷的。
江采颖暗喜，这种男人，就得一脚踢开，对他笑一下都是给他脸了。
现在，穗穗失魂落魄地独自蹲在外面，江采颖知道，穗穗现在的模样，总和赵明智有关的。
“娘。”
余穗穗眼角湿润，笑了笑：“你说我以前是不是有病啊，那样不要脸地缠着他，去给人洗碗擦桌子洗衣服，受了一肚子气，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说着说着，她声音哽咽，泪珠子连成线落下。
江采颖心疼地抱住女儿：“人一生这么长，总会要做些傻事的，穗穗，你只是年轻不懂事，还遇到了不好的人，不要怪自己。”
“茵茵还小，她长大了不会记得这些事，不会怪你的。”
还有些话，她没说。
齐烨年也不是个好东西，等茵茵长大些，就和他离了，回家里来住，以后不结婚也行，家里养着她和茵茵。
经过了赵明智和齐烨年，余强钢和江采颖两口子是对女婿这两个字听了就头疼的。
他们都盘算好了，要是茵茵以后再找，他们得把人家庭关系，父母兄弟脾性和家境情况都查得清清楚楚才行。
对了，还要把漂亮又拎不清的女儿看住，可不能再像嫁齐烨年这样了。
当时余穗穗要嫁给齐烨年，家里人坚决不同意，余穗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出来个茵茵，逼得老两口认了齐烨年这个混账女婿。
......
齐烨年抱着茵茵坐到沙发上，给她喂红薯吃。
茵茵被他放在沙发上，有点儿不愿意，往他腿上爬。齐烨年单手轻易抱起小不点，捞着茵茵坐在怀里。茵茵拿着他的一只手玩，他把红薯放到茵茵嘴边，她慢慢地啃，慢慢地嚼。
茵茵的头发以前都是他弄的，他没什么技术，只会给孩子扎个马尾，最多说编个松松垮垮的歪斜麻花辫，今天穗穗给她编了一个花苞头，包着茵茵的小脸，精致又可爱。
……
余穗穗不管孩子这两年，茵茵的衣食住行一概是齐烨年安排的，他年纪轻轻却耐心十足，从不嫌麻烦。小孩子不知美丑，别人为了方便照顾给小女孩剃短发。
齐烨年拿着布巾给茵茵擦脸。
“宝宝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他问了句。
茵茵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呵呵地笑着。
齐烨年眼里有笑，逗她：“短发不好吗？头发剪短了以后就不用被我梳头，把你弄痛了。”
茵茵怕痛，即使他再小心，他给她梳头时，小姑娘也总是抿着小嘴，忍耐的模样。
茵茵立刻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恳求似地看着他，小手搂着他的手臂。
齐烨年笑着抱她起来。
“不会剪了你的头发的。”
茵茵这才破涕为笑，脸蛋靠在爹的肩膀上。
她只是觉得，娘的长发很香，很温柔。
她对长头发有种朦胧的依恋感，并不是觉得美丽或怎么样，她还太小了，没有这类意识，如果余穗穗是短头发，茵茵想来也是会更喜欢短头发一些的。
……
茵茵小口吃了几口，就摇摇头。
“不想吃了吗？”
对待闺女小声说着话，眼神温柔呵护的齐烨年，与往常极大的反差模样，把跟他待久了的众人激起了鸡皮疙瘩。
宋飞比他晚来，他一进门，看见齐烨年怀里窝着个小糯米团子，眼神一亮，小跑过去。
“小茵茵，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茵茵摇摇头，不怪她，她有记忆起很少过来。
宋飞看着软乎乎的小姑娘，笑得跟不要钱似的：“我是飞叔叔啊，以前还抱过你呢。”
他说的是茵茵还在襁褓时的事了，余穗穗不管孩子，齐烨年总把她带在身边。游戏厅不方便，他把储物室打扫了一遍，将灰尘清理，辟出了一块地方，给茵茵放了一张小床，有空就往储物室看两眼。
他好奇地问：“齐哥，怎么把茵茵带来了？”
“那就不吃了。”见茵茵点点头，齐烨年把剩下的半截红薯丢进垃圾袋。
他对宋飞的问题没有回应，似乎没听见般。齐烨年牵着女儿的小手，柔声道：“走，我们小卖部去。”
齐烨年抱着女儿，到了小卖部，他往旁看了一眼。
他把女儿放下地，“想要什么指给爹看。”
玻璃的柜台，比茵茵还高，小人儿看来看去，选了一包糖和两袋饼干。
小卖部老板给拿出来，忍不住感叹，“小姑娘真是长得好。”
“齐老板，我就不收钱了，就当请你女儿的吧。“
齐烨年仍旧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钱：“是多少收多少，找些硬币给我，大大小小的都要。”
……
从小卖部出来，齐烨年带着茵茵走到了镇上的公用电话亭，投币打电话。
他一手牵着茵茵，嘱咐茵茵不可以松开他的手，茵茵从兜里的糖包里拿出一颗糖，喂到他嘴边，乖乖点头。
齐烨年含着糖，耳朵夹着听筒打电话。
游戏厅的电话欠费停机了，缴费的地方有些远，他先打个电话给张咸安，问他什么时候回。
“嘟，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通。
“安哥。”
张咸安似乎还在睡，语气有些懒意，“烨年啊，我这两天正想找你呢，上次打电话，小刘说你不在，回家挺早啊。”
……
张咸安说自己大概还有五天就上火车回来。
齐烨年说好，等哥回来之后接风之后，准备挂电话，被止住，“烨年，最近游戏厅里有没有来什么扎眼的陌生人？”张咸安的语气有些紧张。
齐烨年回想，脑海中回忆起了那天喝酒闹事的人。
“有……”
“应该是。”张咸安听了他的描述：“烨年，别人我信不过，你帮我好好看着，来了人好好照顾，不要起冲突。”
齐烨年：.......已经起了怎么办?
他如是想，却只简单地回道：“嗯。”
“有件事，哎。”张咸安语气犹豫彷徨，最终还是没说：“等我回来和你说。”
......
茵茵牵着爹的手，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走走转转。
小姑娘吮着嘴里的甜糖，惬意地看来看去，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时，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