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毕论辅导
今朝跟电话那头说了一声“稍等”，他视线移到办公室最右边的小型会议桌上，然后用眼神示意伊往昔坐那。
紧接着，他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我们不仅要熟悉各种法规，还要考虑日照和消防规范、容积率、人流交通，也要考虑开发所需的现金流、周转率、开发利润和市场营销方案的可行性，综合上述，从而推测出一份合理的指标均排列组合。”
今朝口中所说的一串名词让伊往昔听傻了，叹服不已：这拿了《一级建筑师执业资格证》的人就是牛掰啊。
她走到了会议桌前，把双肩背包放在桌面，将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取出，摆正，按下开机键，然后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电脑准备就绪后，伊往昔看向今朝，视线蓦地粘到今朝身上，有点移不开眼睛。
今朝专心致志盯着电脑屏幕上各种图标，握着笔，在一张白纸上罗列出了一串数值，他下颚线锋利，坐姿矜贵，腰挺背直，仿佛一株清冽的紫竹。
还有，他嗓音低沉迷人，真的好好听。
窗外有风吹来，一缕发丝拂过她的唇，贴在唇釉上，她忽的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个吻，莫名的心跳加速，耳后温度升高。
自出娘胎以来，她头一次对一个男生有如此强烈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心动和喜欢。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通话中的今朝似乎被烫到了，侧脸看了伊往昔一眼，眼神冷漠疏离，眼底还带着点防备。
他眉蹙起，挪了挪椅子，将背对着她：“如果想要让排列看起来比较靠谱点，可以根据当地统计局给出的总人口数和人口增长率，住宅高度控制，还有当地居民住宅特点等…”
一直到他把这通电话打完，伊往昔的目光都没有从他身上挪开。
他头扭转过来，神色平静而疏离。
她敛住目光的温度，略带局促地说：“老师，我准备好了。”
他视线落到电脑上，伸手把电脑的屏幕按灭：“四点开始。”
她“哦”了一声：“好的，那我画下图。”
他只回了个“嗯”，真是一个字都不愿同她多说，紧接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在门外左拐后消失。
她叹了一口气，帅的人果然连后脑勺都比别人帅。
他防着她，不愿和她独处一室，他提出以小组形式来指导论文，可能也是出于避嫌和防范。
伊往昔将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打开荣盛615#的文件夹，打算利用这二十几分钟的空档细化设计方案。
画了大约五分钟，一串高跟鞋的声音伴着女中音响起：“同学，你是在等今老师吗？”
伊往昔骤然抬头，是建筑系的年轻女助教吕静芯，刚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的，虽称不上大美女，却知性优雅。
“吕老师，您好！是的，我是在等今老师。”伊往昔立即起身问好。
吕静芯睨了她一眼：“你别等了，今老师下午不会回来。”
伊往昔马上解释说，是事先和今教授约好的。
吕静芯略显尴尬，轻轻的“哦”了声，又睨了伊往昔一眼，接着走到最角落里的办公桌，拉出椅子坐下，拿起桌面上的一份资料看了起来。
之后，伊往昔又开始全神贯注的画615#的立面图。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嘀嘀哒哒的点击鼠标声，和偶尔一声书本翻页的响声。
“伊往昔，你画的是？”一个响亮的男声将安静打破。
伊往昔侧脸抬头，袁文浩弓着腰盯着她的电脑屏幕。
“一个小公寓。”
“Loft?”
“嗯。”
“层高只有3米4.的loft,有点意思哈，二楼的过道1米9的话，减掉10公分的夹层，剩下给一层只有1米4，你打算怎么利用？”袁文浩边看边问。
伊往昔：“装集成灶和厨柜。”
袁文浩点点头：“这个方案算是物尽其用了。”顿了顿又说：“但是你一层层高只有不到2米1，太过压抑了，2米2是达到视觉舒适度的最低标准，你还是得要保证一楼的层高为前提。”
“二楼作为休息区，1米2的层高也必须要保证的，一个一米八身高的人坐在床上，向上伸直双手也差不多到1米2了，如果只有1米1的话，连伸个懒腰也伸不利索了？”一个清脆的女生加入。
声音来源是个圆脸短发的女生，她是环艺专业的蔡安安。
袁文浩：“伸懒腰也不一定非得向上伸，两边伸也是可以的，习惯就好。”
蔡安安：“1米1的层高跟宿舍的架子床有什么区别？让我一直住架子床，我真的永远都不习惯。”
袁文浩：“这不是条件所限嘛，正常情况下，人在客厅的活动时间是卧室的两倍…”
蔡安安：“到现在为止，身高超过两米的真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一米九以上的也没几个，一楼2米1，我觉得够了的。”
……
正争得不可开交时，今朝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会议桌前的三人，缓缓开口：“那就想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案，下次告诉我解决方案，现在请准备好你们的论文。”
三人齐声说“好的”。
伊往昔把图保存后关闭，打开了她的毕业论文。
蔡安安连忙打开她的iPad。
袁文浩的论文是打印的，而且工工整整的装订成册。
今朝用月牙玻璃杯泡了杯龙井茶，端过来放在会议桌的主持位上，走到他的办公桌上拿起了三本A4纸的打印件。
他走到主持位，拉出椅子坐下，咳了声，拿起桌面上三本打印件最上面那本：“你们三位的论文从选题、研究背景和方向都相近，所以采用了小组讨论的方式，你们可以取长补短、相互借鉴。蔡安安同学的《传统美学表现在现代环境艺术中的运用》，伊往昔同学的《雕塑在环境艺术空间形式的探索》，还有袁文浩同学《 论意境创造在环境设计中的借鉴与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