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两位小姐打起来了
看看果盘上颗颗饱满、紫红得发亮的车厘子,怎么看也要百来块钱一斤,没有了白恭予后续的经济支持,本就对自己不上心的妈妈,怎么可能舍得再买给她吃。
白恭予看她在发呆,夹了一块花生糖放在小碟子里,递给伊往昔:“尝尝。看看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然后,招呼今朝吃车厘子。
伊往昔接过后,顿在那里久久的一动不动。
白恭予问:“怎么不吃?”
“谢谢爸爸。”伊往昔捧着那块花生糖,垂下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块花生糖,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整块塞进嘴里。
花生糖的个头有点大,卡在了她嘴里,又不太好意思咬断,样子有点像贪吃的小苍鼠,腮帮子鼓鼓的。
今朝唇不经意的勾了勾:“把它咬断了会好嚼的。”
话落,一串“咯嘣咯嘣,咔咔咔”的声音从伊往昔的口中传出。
伊往昔正尴尬时,二楼传来愤怒激越的钢琴声,是肖邦的《G大调革命练习曲》,气势逼人却又悲痛欲绝。
白大小姐这是又发脾气了。
中午时,白恭予提醒白芷让她下午在今朝面前不要乱说话,白芷气呼呼的表示,她不仅不说话,面也不会露一下。
伊往昔主动向白恭予提出:“爸爸,我上去喊姐姐下来吃水果。”
白恭予:“去吧。”
然后转向对今朝说:“小昔姐姐的琴弹得不错的,她是柯蒂斯音乐学院大四在读。”表情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自豪。
今朝真心的称赞:“弹得很好,白小姐毕业后是打算进乐团?”
“我是希望她能回公司的,不过她更想走音乐这条路。就由着她吧。”
白恭予言语中似有无奈,转而看了今朝一眼,接着说:“我不逼小芷,是因为我发现小昔比她姐姐更适合帮我守家业,我打算重点培养小昔,你是她的老师,又是她的男朋友,你怎么看?”
今朝安静的听完,他听出了话里包含着试探,缓了一下,才开口:“往昔聪明,学习能力强,不过,主要还是看她自己怎么想,我的看法并不重要。”
伊往昔是一个有主见,肯努力,不怕吃苦,行动力极强的女生,想起她强吻自己那一幕,又给她加了一条,必要时还会耍些小手段,确实适合从商。
白恭予继续问:“如果她接过我的担子,你会支持她吗?”
“当然。”
白恭予想把伊往昔培养成接班人,周家人会同意?白恭予大概也是随便问,那他当然也是随便应。
接下来,两人从国内经济谈到国际形势……
交谈中,白恭予仔细观察着今朝。
模样好,眉宇沉静,听别人说话很专注,话不多,谈笑温和,偶尔开口说出的都在点子上,要说哪里不好,就是书生气重了点。
他俩天南地北的聊着,吴妈慌慌张张的从二楼下来,走近白恭予身边,俯下身,低声说:“先生,两位小姐打起来了。”
尽管吴妈说得很小声,但是今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胡闹,真不让人省心了!”白恭予低低的咒了声,紧接着对今朝说:“小今,你坐,我上去看看就来。”然后起身,上二楼。
今朝想了想,也跟着白恭予上了二楼。
“伊往昔,你敢打我,怎么就不敢出来!”声音从白芷的房间传出,伴随着用力拍木门的沉闷响声。
白恭予和今朝双双来到白芷房间门口,白恭予径直走了进去,今朝不太好意思进,在门口却了步。
白芷看到白恭予进来,她顿住了拍门的手,满脸的怒火足可把门灼出一个窟窿,漂亮的眼框憋得红红的,向白恭予马上告状:“爸,她就是个无赖,打完我就躲到洗手间里了。”
女人之间打架,不是扇耳光,就是扯头发和扯衣服。
白芷身上没有一丁点被打的痕迹,黑色法式轻奢小高领收腰金丝绒连衣裙整整齐齐的,脸上没有巴掌印,妆容仍旧精致,只是头发微乱。
白恭予打量完白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拍了拍洗手间的门:“小昔,是爸爸,你出来,有话好好说。”
里面没有回应。
静默了一会,今朝也不顾了什么礼教了,他走了进去,贴近洗手间的门缝:“伊往昔,有什么事你岀来同我说,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哄。
“叔叔,小昔这交给我。”
今朝的意思是先把这姐妹俩先分开,再分别做思想工作。
白恭予点点头,拉着白芷走出了房间。
今朝对洗手间内的伊往昔说:“人都走了,你岀来吧。”
洗手间的门才一点点的打开。
洗手间里的伊往昔头垂的低低的,长发几乎把整张小脸掩住,只露出鼻子和嘴巴。
“你还好吧?“
今朝边问边让出门口的位置。
伊往昔走了出来,向犯了错的小孩子:“老师,真的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
今朝这才发现她的前面垂下的头发是湿的。
今朝蹙着眉:“你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的脸。”
“有点丑,您做好心理准备。”
她慢慢仰起头,双颊鼓起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风团,左脸有个红色的巴掌印很明显。
今朝拧眉,伸手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认真端详她的脸:“你是被打了?还是过敏了?”
她一直垂着眸,没敢和他对视:“两样都有,她打了我,我也还手了,她刚刚说我打她,是真的。”
今朝好气又好笑:“她一点事都没有,而你却成这样,你这也叫还手?”
她掀起浓密而纤长的眼睫,瞳里藏着很淡的抹绿,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绿玻璃,声音有点冷:“我掐在她腰上,掐得很狠,估计明天会变青。”
半湿的长发有点凌乱,浅色的瞳色半吊不半吊的,此时的她有种颓丧的美,和那晚她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时的感觉很像。
今朝回了回神,两秒后,突然悟到她话里的意思:“她打你,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你掐她的位置隐秘,你料定她不好意思说。”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只有她在欺负我。”顿了顿,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他皱起眉,压低声音:“既然你不说,没人知道,你为什么同我说?”
“我不想骗你。”她答得干脆。
他问:“你就不怕我会因此而不再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