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三章 殇
电话嘟嘟的声音传來,石莫心中一急,暗喊糟糕,顾不上和谷菱解释,拿起一件衣服穿上鞋就向门外跑,只有一句话飘进屋子内:“菱姐,有急事儿,回來我再找你,”
谷菱将被子蒙住自己的身体,软软的躺了下去,心中充满了失望和不满:“什么急事儿,还不就是个女人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沒想到自己都这个样子了,他还能为了别的女人抛下自己,这个臭石头,沒有下次了,沒有下次了,”她心中开始不停的念叨,发誓宁可自己变成老姑娘也不再给石莫一点点的机会,
…………
尤志坚浑身湿透,献血和雨水混在一起从他大病初愈的身体上流下,他觉得自己有些恶心,鼻子里有一股子血腥味,他已经打光了手枪中的子弹,无奈之下只能从地上的老王身边捡起钢刀,
他将老王睁大的双眼合上,心说,兄弟对不起,我都要离开了,还害了你,你放心,如果我今天不能为你报仇,哥哥就马上下來陪你,咱们到地下还是好兄弟,
他又回头焦急的看了一眼自己乘坐的汽车,不知道青岚给石莫打通电话了沒有,自己在最后时刻想到的是他,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如果今天他救不了自己一家,沒有其他人能救他们,这是对石莫实力的相信,
然后他便看到有一个女人向水清岚和鹏鹏所在的汽车走去,他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但是却被眼前的三个人阻挡住,他已经干掉了两个,但是无奈剩下的这几个实力实在是太厉害,其中一个女人甚至都沒有出手,单单眼前的两个男人,他都过不去,
最要命的是,他的伤口有些崩裂的感觉,这让他的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痛,他焦急的看一眼远处的水清岚,此时她已经被那个女人给拖下了汽车,无助的抵挡着她,不让她伤害鹏鹏,鹏鹏则在妈妈的身后被吓得手足无措,大声痛哭,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是不是杜胖子派來的,”尤志坚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如果是他自己他不会这么问,尤老大是什么人,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这样的情况他不是沒有遇到过,大不了一死而已,过不去就认命,从他第一天接下了弘义社的担子,他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自己可能横死街头,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为自己的妻儿争取一线生机,其目的有两个,其一可以探听一下眼前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來路,如果是杜胖子派來的人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只是其他人派來了,未必自己就不能开出让他们心动的条件;其二可以借着这些废话拖延一下时间,万一石莫接到电话,能拖延一秒钟,自己的妻儿脱险的机会就更大,
尤老大总感觉眼前的几个人和很怪异,和以往接触的敌人都不一样,他们的招式有板有眼,动作迅疾无比,在固定的刀路之中有暗藏着许多变化,这显然不是普通道上的混子,很像是杀手,尤其是最后面那个一直盯着他看的女人,黑色的风衣下,腰间鼓鼓的,一看便知是有长兵器在身,很可能更加扎手,
他眼前的两个男人回头向女人望去,意在请示要不要告诉尤志坚,在他们看來,告诉他本來也沒有什么,反正这个尤志坚已经是个死人,也好让他死个明白,
女人的短发被雨水打的湿透,紧紧的贴在圆润的脸蛋上,她微微的摇摇头,尤志坚暗叹一声,趁着俩对手还沒有转过來头,如虎豹一般向前跃去,毫不吝惜的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只用一刀便攮在右侧那个男人的左肋出,男人双眼最后爆出一团精芒,他沒有想到尤志坚竟然这么快这么突然就动手,头一歪便跪在地上的水坑中,一头栽在地上,
另一侧的男人见状,大喝一声一刀抽來,尤志坚看着刀光已经到了自己的头顶,想要拔出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有些不够,匆忙之下,他脑袋一偏避开了要害,锋利的钢刀将他的左臂砍掉了半条,献血喷涌而出,他剧痛之下大喝一声,抽出钢刀,狠狠向前一甩,那男人连忙先手退,却退的稍微有些晚了,刀片从他的脖子划过,然后顺势而下,将男人的左手小指砍下來,
鲜红的血在细雨中飞舞,那男人不可置信的倒下去,在泥水中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志坚,”他们的打斗动作太快,水清岚现在发现尤志坚的左手臂无力的垂着,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向下流,尤志坚的身体左侧简直变成了一个血人,水清岚想要过來,却要护住自己的儿子,急的哇哇大哭,如疯了了老母鸡一般护着变得有些呆呆的鹏鹏,
尤志坚感觉到自己有一丝丝的寒冷,他对着水清岚微微笑一下,心里说了句抱歉,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在这样的鬼地方,在这样的天气,自己受到的这么严重的伤势,左手的动脉被破坏,死,对他而言,是唯一的一条路,
但是他知道还不是现在,所以他挣扎着攒足了最后的力气向那女人扑去,他的动作很慢,因为他再也快不起來了,他的伤势实在是太过于严重,女人只是从风衣中抽出细长的刀,身体轻盈的躲过了尤志坚的砍杀,刀式向后,从尤志坚的后面直接插了进去,从他的腹部贯穿出來,
“志坚,不要,我草尼玛,”一向温婉的水清岚破口大骂,抱着鹏鹏向尤志坚跑过來,即使死,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
她身后的女人赶了几步将水清岚压倒在地,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注射器,按住使劲挣扎的水清岚,将一股乳白色的东西推进她的体内,便站起來,走到领头的女人身边,
尤志坚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渐渐离自己远去,他看着插在自己腹部的东洋刀:“我草,原來这帮孙子是岛国人,尼玛的,”他无力的抬起头,斜着眼睛努力的看着女人:“你他么的不做**,跑來这里干嘛,你给我媳妇注射的东西是什么,我求……求……你一件事儿,别……别折磨她,要不干脆杀了……她也……也行,”
女人不为所动,两行血泪从他的虎目中流出,这个硬汉透过模糊的献血看着水清岚拼命挣扎站起來,抱着儿子來到了自己的身边,他对鹏鹏微微一笑,试着伸出手去抚摸,谁知伸到一半儿便瘫软下去,
“我……爱……你们,”这条叱咤风云半辈子的硬汉,就这么直挺挺的跪着,头一低,再也不复呼吸,